姚家四少,在姚家一直是一個異類。
從小開始,他就是有名的刺頭,不是今天打架,就是明天揍人,同齡人除了杭躍,幾乎沒有人能夠鎮得住他。
自從姚守的父母死了之後,姚守不吃不喝魔怔了三天,一夜長大。
他並沒有別人擔心的會走入歧途,相反,他更像是被打磨的寶石,愈發內斂也愈發閃耀起來。
考入軍校,應徵入伍,在別人跌破眼鏡下,他和老爺子幾乎徹底翻臉,拒絕指揮學院的指派,拒絕空降去指揮部從助手做起。
而是義無反顧去了一線,在一線戰火下生生磨練了十年。要知道,他可是姚家老爺子當作繼承人,親自撫養的,若是沒有意外,他可以以一種更爲輕鬆的方式,官道通途。
姚家四少至此,在人們心中,其犯傻的程度,僅次於陸家少爺。
可是陸賀峰三代單傳,作爲獨子的他,再犯傻也有人兜着,可姚家的第三代,除了姚家老七不靠譜之外,其他幾個都能拎上臺面,隨時能夠頂替姚守的位置。
姚家的風向在一夜之間翻轉,從此瑞霄傳聞,姚家祖孫反目,姚四少已然被踢出局。
可意外的,他就那樣,靠自己爬了上去!
再回來,他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少校軍銜,儒雅做派,逢人就笑的圓滑,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和那些混混戰功就爬上去的人不同。
這個男人是生生靠自己爬上去的,如果翻臉,必定殺意沸騰,完全不留情面。也不是沒有人上前挑釁過,但是一次又一次血的教訓,讓大家都明白,姚家四少,或許是脾氣最好的一個,但是他一旦發脾氣……
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姚達被剛剛姚守身上的殺氣給震住,跟進去之後,還沒湊上去,就被姚守一把推了出來……
他是文職出生,擋上前的基本上沒有什麼用,想了想,他一咬牙朝門外跑去,邊跑邊喊道:“還看着什麼,老爺子在哪?快帶我過去!”
此時姚沉正捂着肚子,感覺五臟六腑都絞痛起來,噁心感從喉嚨冒出來,卻怎麼也沒吐出來。這一下來的太狠,他甚至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看着走進門的人,爬了半天沒爬起來,只能半坐着不斷往後挪動着:“四……四哥……”
他求饒的話還沒說完,姚守已經走到近前,彎腰,拎着姚沉的領子,將他拎了起來。握緊拳頭,伸手對着姚沉青紫的的臉就是一拳。
“四哥……我錯了……”
姚守自認爲自己不是一個小氣的人,若是今天被偷的真的只是一株名貴花草,那麼小叔拎着姚沉到這,姿態也算做足了,他頂多以後想起來,教育下這小子的德行,並不會計較太多。
可是,那是連小花--
他如果慢了一步,普通的汽車已經撞上總統的座駕,總統座駕的保護能量罩,都能將普通的車輛都碾碎了。
更別說,坐在普通車所受到的衝擊。
差一點……
差一點!
“不用這麼急着認錯。”姚守勾起嘴角,握住姚守的關節,只聽啪嗒一聲,姚沉的手腕關節給卸掉了,“你留着力氣,等下再哭”
這是刑訊的手段之一,關節想要恢復再接上就是,但是其中的疼痛,大概足夠姚沉以後午夜夢迴回味很長時間。
姚沉上次被打還是老爺子親自動的手,不過那會兒氣頭上,打了也就打了,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手腕關節還是開始,接下來的是肘關節,肩關節……姚守挑的是最疼卻不傷害關節的手法。
姚沉用力氣掙扎也不能擺脫姚守一絲半毫,立刻鬼哭狼嚎起來:“四哥,斷了斷了!我錯了……,真的錯了,我陪你一盆……不,陪你十盆花……”
姚守聽到這話,嘴角冷笑更深:“嚎的挺大聲,看來你還有力氣。”他說着,手就向姚守的腿而去,看架勢,要把腿關節一起給卸了。
“姚守,住手!”
隨着聲音的呵斥,姚守並沒有遲疑,收回了手,他冷冷的看着地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姚沉,並沒有阻止他扭動着朝門外爬去:“爺爺,救命!救命!四哥他要殺了我,他爲了一盆花,就要殺了我啊!”
老爺子從門外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地上哭的慘絕人寰的姚沉,臉上眉頭皺了皺,見他已經“扭動”到了自己跟前,正想往己身上撲,擡腿一腳就踹出去了。
“丟人現眼的東西!”老爺子這一腳,可是沒含糊,直接把姚沉給踹暈過去。
他自然是知道姚守什麼打算,小七雖然哪裡都不着調,但卻是他跟前長大的,哪受得住他這樣哭,這手腕一時半會也接不上去,弄暈了反而少遭點罪。
姚守看到這,慢慢低下頭去,走到姚沉邊上,看了一眼幾乎被嚇暈過去的小叔,拎起姚沉就拖到了小叔的懷裡,淡淡的說:“最後一次。”
姚達自然知道姚守話裡是什麼意思,這是最後一次手下留情,下一次可不是這麼容易就了結的。
他低頭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姚沉,咬了咬牙,點頭:“我會好好管教他的。”
姚達說完,立刻聯繫了醫生過來,關節被卸當然最好不要移動。
“希望吧。”
姚沉說着走進自己的屋子,拿起架子上的揹包,從衣櫃裡扒拉了幾件衣服,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走出了房門。
他剛走出房門,後背就傳來老爺子的聲音:“你去哪?”
姚沉垂下眼簾,淡淡的說:“我找個客房先住下,等門修好再回來。”
***
連溪連接了連河的通訊帳號,卻並沒有收到迴應。
連試了幾次,都沒有迴應,她只能發了一個消息過去——
“大河,我是小溪,我現在在瑞霄,現在人很好,過幾天就回家了。”
想了想並沒有什麼遺漏,就將通訊器還給了門外的安保人員,露出一個笑來:“謝謝。”
“能幫得到您,是我的榮幸。”安保大哥的話很客套,說完之後,就板着個臉,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重新回到了崗位上,
連溪摸了摸鼻頭,退回了房間之內。
“沒聯繫上麼?”維蘭拿着本書,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連眼皮都沒有擡下說,“需要我派人去找找嗎?”
連溪擺了擺手,自己找了個邊角的位置坐好:“不用了,我已經留言給我哥了。”她這兩天終於搞清楚了現狀,她眼前這位漂亮的御姐,其實是武力值彪悍,位高權重的外星星級上將。
就連聯邦總統見了她,也用的是敬稱。
讓外星人出馬找連河,算是怎麼一回事。
維蘭也不勉強,放下手中的書:“你自己決定就好,忘了問你了,你今天多大?”
連溪算了算自己的年齡,勉強也能算自己是二十歲,答到:“二十了。”
“果然,這麼小隻的幼崽啊……”
維蘭有些傷腦筋,她這輩子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孩子,雖然智腦上什麼都有,育兒有關的書籍,一搜一大把,但是真的和幼崽相處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兩天,她也弄清楚了,連溪並不是芙洛星的遺落的幼崽,倒是更像是變異之後成爲了“異體”。
在芙洛星,每個公民從出生開始,就擁有“異體”,人體爲主,植物體爲輔。在幼崽事情多爲人體,一旦幼崽邁入青春期,則會進入輔體的進化。
這段時間裡,幼崽的並不能自己掌控自己的能量,身體的形態極其不穩定,或許走着走着,就可能由一個小夥子變成一棵樹了。
也可能睡着睡着,就從一可愛的小姑娘,變成了一朵漂亮的花了。
更別說在高中的課堂裡,一半的學生都是植物形態的情形,司空見慣。
正是因爲植物的特性的中和,芙洛星的公民很難孕育,不少人雌雄同體,可以無性繁殖,但是所付出的代價,或許是保持植物體上百年。
這雙方結合起來,芙洛星對幼崽的教育,幾乎是全民的公共意識。
無論是哪家的幼崽,都享有同等的權利,芙洛星的每個公民,都有責任去保護和教導。
可是一隻外星變異而來的幼崽呢?
對芙洛星這種一級文明來說,並沒有什麼差異,無論幼崽前面加多少個形容詞,幼崽還是幼崽,並沒有多少區別。
更何況,她雖然沒有見過連溪的植物體,可是單單那些沒有收回去的伴生藤蔓,就能判斷出,這丫頭,以後的戰鬥力定然彪悍無比。
擁有伴生藤蔓的人,在芙洛星極其少見,但是隻要出現,必定是武力值不低。
比如戰神古德拉。
比如她自己。
索蘭的現狀,她不是不知道,若是這麼埋沒下去,太可惜了。
想到這,維蘭放下了手中的書,對連溪語重心長的說:“在你監護人沒有連溪到之前,由我暫時擔任你臨時監護人一職。”
連溪愣了一下,連忙拒絕:“我想維蘭姐姐您誤會了什麼,我已經成年了,不再會有監護人了。”
連溪的確已經成年了,更何況,即使沒有成年,已經配對過的女性,已經不需要監護人了。
伴侶,纔是最合法的看護者。
維蘭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問句,根本沒有想過連溪會拒絕,她詫異的挑了挑眉,還是決定尊重幼崽的意願:“那好吧,即使我對你不行駛監護權,也希望你不要埋沒自己的天分,在索蘭這段時間,你的課程,我將會一一安排好。到時候你可以選擇,到底是跟我回芙洛星,還是留在索蘭。”
連溪:“……”
這麼自來熟的口氣,和維蘭女王氣場一點也不搭啊。
很快,連溪便知道,維蘭並不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