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人注意了,限你們三十秒內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趴在地上,三十秒內沒有放下武器之人,統統格殺勿論……”
高空之中,不斷傳來威脅的聲音,蘇哈文尼與阮玲玉對視一眼,然後默默垂下了手中的武器,沒辦法,這時候無論做什麼反抗都是沒有意義的,人家機炮,導彈都還沒用呢,素太齊帶過去的幾百人就這樣死光了,如果對方射下幾枚導彈,那,結果可想而知……
阮玲玉卻不懂這些,不屑的看了一眼在上空盤旋的大鳥,冷笑道:“叫我們投降?他們沒搞錯吧?”
蘇哈文尼乜斜着眼睛,眼角閃現譏誚的笑意:“領認爲我們應該怎麼做?”
“哼,這還要我教你?”阮玲玉不滿蘇哈文尼的眼神,臉色鐵青道:“馬上反擊,我們突圍離開。”
此刻不止是蘇哈文尼,就連阮玲玉的表叔阮玉元都像看妖怪一樣看着他,喃喃道:“突圍?小玲你還真是什麼都敢想,這時候突圍不等於是讓手下當炮灰嘛?,誰會這麼傻啊!”
阮玲玉見許多人都放下了槍,額頭上泌出冷汗:“怎麼……蘇哈文尼你想造反嗎?還不快點組織突圍!”
到了這個時候,蘇哈文尼可不管她什麼身份了,捂着還在流血的眼球,陰沉道:“造反不敢,只是領的說法不切實際。”
“你什麼意思?”阮玲玉憤怒的看着他。
蘇哈文尼垂下眼簾,靜靜地退到一邊,顯然是不願搭理她。
阮玲玉正待怒,阮玉元卻拉了拉她的手臂,朝她身後呶呶嘴。
轉過頭,眼前的景象讓阮玲玉徹底絕望了,除了自己身邊這七八十人還顫顫巍巍站在那裡以外,蘇哈文尼帶來的手下已經全部丟掉武器趴在地上,根本沒人擡頭注意她的反應。
“天吶,這幫混蛋在幹什麼,居然被一架飛機嚇成這樣,他們……他們還算不算男人?!”阮玲玉臉色蒼白,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三十秒的時間眨眼而過,正在怒的阮玲玉突然被人撲到在地上,緊接着,周圍響起密集的槍聲,那不知所措站在那裡的七八十人頓時成了槍把子,瞬間倒下一半,有些反應快的已經丟下武器趴在地上,至於那些反應稍慢一點的,則全部成了印尼人的槍下亡魂!
“全部捆起來,有誰敢亂動的話,一律格殺勿論!”整齊的腳步聲響起,數百個印尼人警惕的將他們包圍。一個黑鬼走在最前面,殺氣騰騰的對趴在地上的這些越南人拳打腳踢。
這時候的海盜兄弟哪還有平日裡半點威風?全都抖得的像小雞啄米似的,哆嗦個不停。
頭上傳來兩聲悶響,阮玲玉擡起頭,卻現自己正被“表叔”壓在身子底下,看這表叔扭曲的臉,可以想象他的後背挨着堅硬的軍靴是怎樣的痛苦,阮玲玉這一刻眼圈微微泛紅,原來這個便宜表叔在關鍵時刻這樣護着自己,也許他真當自己的是侄女了。
可接下來阮玉元一句話直接把阮玲玉心裡那絲淡淡的溫情給碾碎了,他一把揪住阮玲玉的領口,扯着喉嚨喊道:“長官,這是北約同盟的領,他被我抓到了哈哈……”
阮玲玉呆呆的看着在自己身邊蹦躂的表叔,一時間哀莫大於心死“這就是人性嗎?”
隨着阮玉元話音落下,不遠處走過來一名滿臉冷肅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眼睛死灰,彷彿沒有任何感情,讓人面對他有一種本能的排斥感,可能是內心深處的恐懼所致。
“他是你們領?”年輕人面無表情的看了阮玲玉一眼,說話間充滿死氣。
阮玉元打了個哆嗦,訕笑道:“是的長官,這裡所有的人都可以證明。”
年輕人將一塊手帕遞給阮玲玉,雙眼死死的盯着她。
阮玲玉下意識的將臉上的血漬擦拭,流露出本來的面目,然後默默將手帕還給這個年輕人。
年輕人笑了,很神奇,一瞬間就好像活了過來:“真的是領?你叫阮玲玉吧。”
阮玲玉沒想到這個年輕人這麼客氣,而且笑起來讓人感覺很親切,便也沒有否認:“是的,我現在只是個俘虜。”
“我叫小七,相信我,你能受到公平對待!”小七說完後就盯着阮玉元,直到把阮玉元看的有些毛,才緩緩問道:“你是什麼人?和阮玲玉什麼關係?”
阮玉元此刻哪能承認和阮玲玉有關係,當即大聲喊冤:“誤會,哎,誤會啊!”阮玉元急忙遠離侄女兩步,皺着眉頭,苦惱的說:“我只是個普通的生意人,因爲與這女人有點親戚關係,就被她騙到這裡,美其名曰相互合作,事實上,生意交到她手裡以後,到現在爲止我還沒見過一分錢,長官啊,您可不能將我和這幫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聯繫在一起,我可從來沒有反對過你們,我還巴不得他們全死光呢,騙我和家人分離,也不知道兩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瞧他說的跟真的一樣,就連阮玲玉自己都覺得自己太壞了,居然搞的人家妻離子散?
事實上,阮玉元以前做生意不假,可那就等於大街上擺小攤的,沒有阮玲玉他能有大展嗎?估計一輩子能不能討上媳婦都難說,兩個孩子?哪來的?石頭裡蹦出來的?老孃怎麼不知道?
這時候萬念俱灰的阮玲玉已經懶得拆穿這老傢伙,只當自己是東郭先生,養了一個十足的白眼兒狼!
小七卻從阮玲玉變幻不定的臉上看出一點什麼,笑了笑說:“原來你還是生意人,這麼說……你很有錢嘍?”
阮玉元自以爲很瞭解小七這種人的想法,悄悄貼在他耳邊說道:“我給你5oo萬,拉我一把怎麼樣?”
“呵呵,五百萬,還真是不少呢。”小七微微笑了起來,眼睛都眯成一條細縫。
“是啊,還有她,你把她的腦袋送給你們領,你們領一定會非常高興的。”阮玉元以爲這小子動心了,馬上拋出另一個的條件。
“送是一定要送過去的,不過拉你一把就免了……”
小七說着手臂一動,一把黝黑的匕狠狠扎進阮玉元的xiong口,由於度過快,阮玉元居然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反而傻傻的問:“爲什麼?”
等小七將匕拔出,他這才感覺到血液的噴射與xiong口的刺痛,重重按着xiong口,阮玉元死前還是問:“你這是爲什麼?”
小七或許善心大,湊在他耳邊冷冷笑道:“因爲,你不該背叛!”
阮玉元死了,就這樣眨眼間一條鮮活的生命沒了,即使他的背叛讓人心碎,阮玲玉一時間還是無法接受,也許……下一個被刺穿xiong口的就是自己,她很想大叫,可張開嘴巴卻不出一點聲音。
小七做了個邀請的收拾,笑道:“走吧,領大人!”
阮玲玉低下頭默默跟在他身後,路過一具屍體身邊的時候,突然從那具屍體上抽出一把匕,飛快塞進xiong口中藏好,本來她的動作幅度大,小七應該感覺到纔對,不巧的是,小七的注意力被前面廢墟中對峙的十幾個人吸引。
這十幾個人分成兩邊,一邊是張哲和路丁等人,另一邊,則是瞎了一隻眼睛的蘇哈文尼以及幾名身着土灰色軍裝的越南人。
小七悄悄靠近一點,終於明白這五六個越南人在堅持什麼,原來其中兩名越南人手裡抓着一個人質,這個人質不是別人,居然是訓練營裡的no.1大姐頭——索亞。
這幫該死的越南人!小七暗罵一聲,悄悄靠了過去,沒想到離這幫越南人還有五米遠的距離,一子彈就打在了他的腿邊,接着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不要試圖偷襲,我再次警告你們,如果再生這樣的事情,我保證這女人腦袋開花!”
這傢伙反應這麼靈敏,真不是一般人啊!小七眼睛瞬間眯起,緩緩退了回去,他清楚,這麼遠的距離都能夠現自己,這人的身手必然在自己身上,如果真惹huo了他,索亞可就危險了。
張哲也在觀察這個男人,黃皮膚,黑頭,黑眼睛,身ti消瘦,羅圈腿,典型的倭人!
ma的,無論什麼地方都能碰上這幫矮子,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張哲心裡狠狠的罵着,臉上卻並沒有任何表示,見那個瞎了一隻眼睛的小猴子畏畏縮縮看着自己,張哲就能肯定這傢伙的身份。
蘇哈文尼!哼哼,這個叛徒,等會兒再收拾你!眼下怎麼對付這個倭人才最重要,這傢伙明顯不是普通人,也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當初一刀差點將張哲給剁了,如果不是他反應夠快,恐怕已經去下面找小鬼喝茶聊天了。即使這樣,他的肩膀還是被劃了一道長長地傷口。
吁了口氣,張哲說:“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識相的就放下武器投降……”說着說着,竟忍不住笑了起來,似乎幾個月前,一幫警察就是這樣跟自己說話,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扮演警察的角色。
如果挾持其他人,張哲早就下令開火了,但換成是索亞,他還真有些擔心,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都快離不開這個女人了,心理上,也當她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人都捨得犧牲,那他可就真成了冷血動物!
所以,即使很討厭被人威脅,張哲還是選擇忍了下來,靜等着對方談條件。
對方自然不會傻到放下武器投降,反而倭人在聽到張哲這句話以後,一把揪住索亞的領口,以鋒利的倭刀死死抵住索亞的脖子上面,厲聲喝道,“別想拖延時間,有我在這裡,你玩不出什麼花樣,只要你肯放我們一條生路,這個女人就會毫無傷地還給你!”
張哲冷然道:“我如果不肯放過你們呢?”
“那就拼個魚死網破!”倭人又壓了壓倭刀厲聲道,“我先一刀砍了你的女人。”
“你以爲你殺得了我嗎?”索亞皺着眉頭不屑道,“你這混蛋,砍老孃一刀試試?”
“閉嘴!”蘇哈文尼急忙跳過來捂住索亞的小嘴,怒道,“我數三聲你如果還不讓路,那就等着給這女人收屍吧!三,二……”
此時此刻,張哲還真沒什麼好辦法,不過他諒這幾個人也跑不了多遠,當機立斷道:“不用數了!我放過你們就是!”
“少……唔唔……”索亞想說什麼,可這蘇哈文尼爆出了幾十年來最大的力氣,死死捂着她的嘴巴,生怕她刺ji到張哲,說起來還真難爲這傢伙了,這不,眼睛到現在還在流血呢。
“好,夠爽快。”倭人笑道,“那就請你和你的人讓路吧。”
張哲瞬間眯起眼睛,沉聲道:“你們可以走,不過必須把她留下!”
蘇哈文尼頓時暴怒:“他ma的你耍我們……”
倭人緊了緊手中的倭刀阻止蘇哈文尼的叫囂,又向張哲說道:“我信不過你,你是我見過的最無恥的華人!你的女人必須陪我們走一程,只要我們安全了,一定會原封不動地把她還給你!”
ma的,你什麼時候見過我無恥了!張哲額頭佈滿黑線,眼看周圍一個個想笑又不敢笑出來的手下,恨不能將這倭人祖祖輩輩都從墳地裡拉出來鞭屍!太可惡了,明擺着影響我在手下面前的形象嘛!
當下他臉色鐵青的搖頭:“這事沒商量!想走可以,但人你必須留下!”
“那就沒什麼好說了。”倭人獰笑道,“看來我只能先殺了你女人!”
“等等!”張哲冷聲道,“容我把話說完。”
倭人手裡加了些力氣,已經在索亞脖子上割出一道傷口,陰:“那就說吧……”
張哲深深吸了口氣,強忍着內心的衝動,斟酌道:“你們無非就是要一個人質,不過用一個女人來當人質實在說不過去,這樣吧,我來給你們當人質怎麼樣?”
路丁、小七等人一聽這話,臉色全變了。
開口就要阻止,張哲卻急忙揮手打斷他們:“不要試圖勸阻,這是命令!”
倭人在這個時候笑了,笑容有種陰謀得逞的奸猾,“這女人看來對你很重要啊!好啊,既然你是領,代替她更能讓我們安心。”
“唔唔唔……”被挾持的索亞急的直跺腳,想說什麼,卻不出任何聲音。
張哲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說道:“現在我過去,你準備放人!”提起腳步,張哲開始緩緩向倭人移動,一步一步,都顯得異常堅定!
蘇哈文尼與倭人對視一眼,嘴角不由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在他們看來,這次真的“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