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樂雅衝進這間久違的攝影間時,小凱正在沙發上酣睡着,地上堆滿了啤酒瓶和抽過的菸蒂,陰暗潮溼的房間散發着黴味。
段樂雅就這麼死死的盯着小凱,直到他微微有些察覺,張開了睡眼蒙鬆的雙眼,“呦,來也不說一聲。”
“照片呢?”
“我這裡這麼多照片,你想要哪一張?”搔了搔頭髮的小凱起身後第一件事點燃香菸。
“我的那些照片。”
“我要的東西呢?”
從包裡拿出一疊厚厚的信封摔在小凱的面前,“這是三十萬,照片拿來。”
“早就說三十萬對你來說小事一樁而已。”聞着鈔票的味道,小凱露出讓人噁心的表情,這是段樂雅從前並未有太多感觸的。
“照片拿來,快點。”
“別這麼不耐煩嘛,好歹我們也算是舊相識啊。”小凱叼着香菸走到工作臺後面翻找,然後遞給段樂雅一個裝的鼓鼓囊囊的袋子。
段樂雅大概翻看了一下,塞進揹包裡,沒再多看小凱一眼,轉身離開了。
這筆見不得人的骯髒交易算是告一段落了。站在路口的段樂雅看着人來人往的行人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爽快感,彷彿小凱正被她用大筆的錢砸死在腳下。這就是一直以來想要的,只要有錢,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踩在腳下。段樂雅回想起這三十萬的來歷……
陳零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他伸了個懶腰轉頭時發現身旁的牀空着,起身走去客廳看見段樂雅正坐在地板上看窗外。
“看什麼呢?”
“你醒了,要走了嗎?”
“再陪你一會兒。”
“陳零,你會娶我嗎?”
“……”
“我知道,不會。”段樂雅開始流淚,然後泣不成聲。
陳零措手不及,只能抱着她。“別這樣,小雅。”
“我懷孕了……”
陳零再次沉默,遲遲未開口,“小雅,這個孩子我們,我們不能要。”
段樂雅只是一個勁兒的流淚,不說任何話,她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她更知道陳零是不會讓她生下這個孩子的。至於有沒有這個孩子的存在,當然也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臨走的時候陳零留下一張銀行卡,“這裡面有三十多萬,你拿去用吧,但是,孩子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聽我的……”
這一點陳零大可放心,因爲當他下次再見到段樂雅的時候這個孩子早已不復存在了,而那三十萬,當然也隨之灰飛煙滅了。
找個地方將這些不堪入目的東西狠狠的銷燬掉,如同銷燬掉那輕而易舉得來的三十萬般的暢快淋漓。
“喂?樂雅,你別忘了今天下午有個試妝,客戶回來選的。”
“今天下午?”
“是啊,你該不會忘了吧?”
“呵呵,我可能記錯日期了。我下午準時到。”
“恩,下午見。”
放下電話段樂雅沒有方向的在街道遊蕩,高跟鞋讓腳丫活活受罪,什麼時候才能脫掉這些束縛,光着腳在沙灘散步看夕陽西下的日子還要等多久,也許段樂雅的下一步計劃正在一點一點的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