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沒人,他們猜測對方肯定逃離了。四周根本不可能離開。採取地毯式搜索,每人手中都有一把漆黑手槍,燈光不停掃射,林克摟着唐月不敢動彈。若只有他一個人。他無所畏懼,但雙拳難敵四手。自己要逃離根本不是問題。至於唐月,恐怕就沒那麼好運了。所以他唯一的選擇便是避其鋒芒。
到現在,他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難道是賈雲?自己在新義市認識的人並不多,是他的可能性極大。不過目前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後背一陣冰涼刺骨,麻痹感遍佈全身,西裝破爛不堪,手指也漸漸發涼。唐月靠在林克懷中越發不敢動彈。直到對方的巡邏隊伍越走越遠,林克才唔低一聲,一坐在地面。
“林克你沒事吧?”唐月茫然不知所措,此刻她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包紮傷口。對,包紮傷口。可怎麼包紮,哪來東西包紮?
撕裂之聲響起,林克扯開西裝,將裡面柔軟的衣料撕開包紮傷口,狠狠綁緊,疼痛感從後腦勺一用來。冷汗直冒,所幸子彈只是刮傷肌膚,若是再多那麼幾公分公分,子彈恐怕就貫穿自己咽喉了。他苦澀地笑了笑。想不到自己也會有今天,若非與唐月的對話讓他失神,對方絕不可能輕易得逞。膝蓋撞破,血液凝固成血漿,腿一動便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寒風冷冽,一陣冷風灌來,林克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轉眼看向唐月,見她一臉擔憂看着自己,目中淚光點點,頗爲緊張。林克苦笑道:“我沒事,這點傷不至於讓我死在這兒。”
巡邏隊越來越遠,唐月想扶林克離開,可林克卻拉住她,淡淡道:“別急,他們還回再來的。”
果然,在巡邏隊離開兩個小時候後,又傳來一陣喧囂,燈光掃射,兩人隱藏好身體,不敢動彈。如此輪番淪落,直到臨晨五點,對方纔徹底離開。
此刻林克冷的不行,全身顫抖不已。臉色也越發鐵青。傷口是止住了,但失血過多,再加上冷冽的空氣,差點沒把林克放倒在這兒。
“你很冷嗎?”唐月緊張兮兮地看着她,那張絕美俏臉沾了一些污漬,樣子看起來格外怪異。
“廢話。快冷掛了。”林克點燃一支菸,狠狠抽了兩個平息紊亂的氣息。暫時還不敢出去,雖然這兒沒人了,難保他們不在上面守株待兔。一晚上的煎熬讓林克這鐵打的身板也扛不住了。尤其是冷風習習,他感覺全身沒一塊地方有溫度。
一陣稀疏的脫衣之聲響起,林克回頭一看,只見唐月竟脫掉外衣,而後將粉色紋胸也摘掉,從側面摟着林克的身軀,羞赧道:“抱着會好一些。”
臂彎傳來一陣柔軟,林克萬萬沒想到她竟會犧牲給自己取暖。一向高高在上的唐月居然也會幹這事。他心中微微浮動,甚覺詫異。
倆人摟抱在一起,林克的身軀果然恢復一絲溫度,唐月柔軟的胸脯帶給林克溫暖,也給他帶來了倦意。緊張了一晚,林克眼皮子在也睜不開了,輕輕地歪在唐月肩上沉沉睡去。
瞧着林克那張熟睡的臉龐,下巴短淺的鬍渣,均勻的呼吸與輕微的鼾聲,唐月的目光漸現柔和。她從未幻想會有男人爲自己不顧性命。還是眼前這個深深傷害過自己的男子。她心中彷彿打翻五味瓶,各種滋味縈繞心頭。她不知道林克究竟在想什麼。一來不願與自己接觸。二來,卻又不顧性命拯救自己。他想做什麼?他在想什麼,爲什麼一點都看不清他的內心?
東方漸漸浮現一抹魚肚白,翡翠枝葉沾滿晶瑩露珠,唐月也感到一絲涼意,嬌軀再次靠緊林克,同樣緊張一晚的唐月與林克靠着腦袋陷入沉睡。
一覺睡醒,鼻息間浮動女人特有的清香。不同的女人,嬌軀上的香味兒也是不同的。興許有些男人覺得這是無稽之談,無非覺得這是某些人無病呻吟出來的。事實上。女孩兒的身上,的確是有香味兒的。除了特有的體香,還有香水或沐浴露之類的。總而言之,不同性格的女性,身上的香味兒絕對不同。
林克對這方面沒什麼研究,但嗅着唐月嬌軀上的香味兒,萎靡一夜的他來了精神。輕輕扭動膝蓋,傷口慢慢癒合,但疼痛感還存在。西褲滲出血漬,兩條褲腿劃破,出來的小腿沾有少許露珠。偏了偏頭,唐月嬌軀輕輕靠在自己肩上,黛眉微皺,彷彿冷得不輕。林克將破爛的西裝朝她身上一蓋,她便睜開了美眸。
“你醒了?傷口還好嘛?疼不疼?”唐月睡眼朦朧,可言語中關切之意流露,林克微笑道:“沒事了。你呢?”
“我我沒事,昨晚若不是你反應快,我恐怕已經死了。”唐月輕輕一笑,發覺林克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不禁訝然道:“怎麼了?”
“啊呃,沒,沒什麼。我發現你現在其實挺漂亮的。”林克脣角一陣抽搐,就差點笑出來了。
原本聽到這露骨的讚美,唐月應該是羞赧中略帶一絲尷尬,可看着他這副樣子,唐月哪裡笑得出來,忍不住摸了摸臉頰,古怪道:“到底怎麼了?”
“呃,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有點灰塵粘在臉上了。”林克的眼中溢滿笑意,唐月嬌嗔一聲,不滿道:“這很好笑?”
“不。不好笑。若是別人我肯定不會笑的。”林克沒接下文,只是站起來查勘四周情況,四周枝椏上沾滿露珠,東方慢慢升起一抹嫣紅,溫度慢慢回升,失血過多的他還有點頭暈腦脹。休息一晚後,精神好了許多。但上的傷勢可不是這麼快容易好的。
“他們走了吧?”唐月抹掉臉頰上的污垢,跟着起身。
“走了。你手機能用嘛?借我打個電話。”林克手機昨晚就沒電了。沒讓唐月打電話求助,主要是當初情況太危機,打電話難免被發現。後來他神智迷糊,也就把這事情忘記了。
“咯。”唐月低過手機,林克給孟楠打了個電話,看了看蘭博基尼,他甚爲可惜:“多好一輛跑車,我昨晚還沒過癮就撞壞了,真可惜。”
林克搖頭晃腦,倆人爬上斜坡,共同度過一晚,唐月心中對林克的依賴強了一分。可回想昨晚林克所說的話,她不免心有落寞。此時此刻,她也不願再提昨晚的事情。她怕林克再次說出那般絕情決意的話。她承受不住。
孟楠一見林克與唐月狼狽不堪走來,從摩托車跳下,詫然看着灰頭土臉的林克,“不會吧,林克老大,一場野戰難道是傳說中的真槍實彈?”
“滾一邊去!”林克老臉一紅,唐月也尷尬地低垂下頭,收拾好心情,載着唐月來到市中心。唐越讓林克把自己放在小璐家便與林克告別了。而林克跟着孟楠來到他的老窩,找了個醫生清理傷口。孟楠在一旁看着全身傷痕的林克,他眼中冒出寒氣:“誰幹的?”
“不清楚。”林克咬着香菸,額頭上冷汗直冒,消毒酒精噴在傷口,一陣痙攣的劇痛。傷口耽擱時間太久,已經有點發炎。若非他身強體壯。發燒一連串毛病肯定接踵而來。
等傷口處理乾淨,接到唐月短信,讓他休息幾天,不用急着上班。而在孟楠的老窩,林克與他聊了一會。暫時也不確定是否賈雲乾的。按理說,他連唐月加入車賽,也找自己幫忙。想來對唐家頗爲忌諱。不至於又犯傻到去刺殺唐月吧?
這事兒讓林克頗爲不解,孟楠也幫着分析良久。同樣找不出答案所在。
“算了。不想了,這回是我大意。不管他打算幹什麼,半個月後的車賽,我不能讓他們得逞。”吃了一頓早餐,餵飽五臟廟,林克給曉曉發了條短信,若不告訴她自己行蹤,恐怕到時又是一場憤怒的死神爆發。曉曉連忙給他打來電話。
“林克,你受傷了?哪裡受傷了?嚴重嗎?“關切之意甚濃,小林哥老感動了。”沒事。哎,昨晚太激動了,和一羣小流氓飆車,想不到我號稱暴雷車神,居然栽在一羣小屁孩手中。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林克瞎掰亂扯,好容易大發曉曉。小璐又打來電話,問他爲什麼沒去接自己上學。
小林哥聲淚俱下,告知身受重傷,現在奄奄一息,馬上就要陪閻羅王喝茶了。小璐氣呼呼地不信他的鬼話,又瞎掰幾句,讓他見面了一定要給自己一個交代,不然沒完沒了。小林哥深知小璐彪悍,也不反駁,只是點頭應是。
掛掉電話,深深吸了一口香菸,孟楠抽笑道:“林克老大,這麼多美女關切你的安慰啊?”
“你這不廢話。我來新義市的目標就是找一堆老婆。不然你以爲我吃飽了撐着啊?”林克裝逼無敵,懶洋洋道:“可惜啊。這下我得休息好幾天。美女們也要被我冷落了。”
孟楠給他安排好一切,林克便回家了。賽車的事情全都交給孟楠處理,目前爲止,賽車還沒達到白熱化。華翔那邊似乎也沒打算找小刀會麻煩。恐怕也是賽車一事拖住他們了。但孟楠沒半點掉以輕心。他們不找麻煩。小刀會卻是要加強實力的。若到時華翔忽然殺過來,他們可就措手不及了。
林克這幾天都在家裡養着。曉曉每晚都來家陪他。給他買了不少好吃的。林克卻嘆息:“曉曉,你會做麼?天天吃外面的。不營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