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這事兒不能着急，就像一個手術做得再好的醫生，你也不能讓他連續二十四小時工作一樣。
看歐夜這一個小時才治癒了兩個病人，雖然速度已經是神速了，但是這種程度的醫治，精力消耗肯定是他想象不到的巨大，如果不休息這樣一直治療下去，不知道會不會能挺得住，所以他一開始就詢問歐夜時間的問題。
“把其他病人的情況都怎麼樣？有沒有死亡率，大概多久時間會出現死亡的情況？”歐夜沒有說自己的情況，反而是問起這些病人的情況來。
“昨天兩例死亡，都是從五天前送來醫治的，只是一直都沒有什麼效果，我們也是束手無策，不光是我們，龍淵幾家大醫院，現在已經有五例死亡，大概都是五天前的患者。”王致遠連忙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傳遞給歐夜。
實際上他知道的東西也很有限，除了五天會死之外，他對這些人中了什麼毒都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嗯，我知道了，那現在先從最需要治療的病人開始，我儘量全部都治好再走。”歐夜點頭說道。
資料不多，但是對於歐夜來說已經足夠了。他早就知道醫院不可能查出這種毒來，不然早就有了相應的辦法治療了。
現在有一個死亡時間，至少他能分清楚輕重緩急，這樣一來治療也不會出現慌亂。
“好的，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都在旁邊和病房裡準備着。”王致遠興奮連忙道。
這些病人本來也都是在一個區域裡治療的，所以根本也不用怎麼去挪動位置，只是調了一下牀位就可以了。
“嗯，跟我一起來吧，如果你們能學會這一套針法，對你來說也會……呃……有點兒好處。”歐夜想說會受益匪淺，但是想想這個老院長也算是龍淵醫學界的一個大人物了，還是不要說得這麼牛吧。
“是是，如果可以的話，我讓所有有鍼灸基礎的醫生都來觀摩一下，如果能有人學會的話，對於下次再遇到相同的病例，我們也可以多一些人物能幫助先生減輕壓力。”王致遠心裡也知道，他總不能一直都去麻煩歐夜，人家歐夜可不是他醫院裡的醫生啊。
“嗯，那就去準備吧，我馬上就開始。”歐夜點點頭。
王致遠說得有些道理，不過目前來說這鍼灸法必須要有着內息才能把這種邪氣徹底驅除，沒有內息的配合還是不行的。
不過歐夜也沒有明說，一會兒只要把鍼灸法再改變一下，以控制爲主，讓這些發病的人，都暫時得到一些緩解，護住心脈，這樣也能給自己更多的時間來治療。
雖然現在整個龍淵的病例並不多，但是歐夜有種預感，這一次的事情恐怕纔剛剛開始，說不準什麼時候，一下子爆發出來的時候，根本就不是他一個人能應付得了的。
聽溫國華的描述所說，他能肯定這種邪氣雖然不是殭屍蠱，但是跟殭屍蠱有一種相似的特性，那就是可以無限傳播。好像真正的殭屍一樣，如果正常人被已經發病的人咬到，或者以特殊的方式傷到，用不了多久，這個人也會失去自己的意識，變成充滿暴力傾向的罪犯。
這種擴散可是幾何式的，就算是現在，歐夜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漏網的病人。不，有是一定會有，關鍵看是會有多少。
而更可怕的是，操縱這一切的人，到底隱藏在什麼地方，最終的目的是什麼，這一切都還是未知數。如果不把這個人解決掉，在歐夜看來，隨時都可能爆發出更大規模，甚至讓醫院都容納不下的病人。
不大功夫，王致遠已經帶着醫院裡的醫生和幾個小護士趕來。
歐夜跟雪兒他們交待了一下，讓他們先在這裡等待片刻，自己去處理一下這些人的病情。
“快去吧，人命要緊。”歐重山也連忙催促道。
“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雪兒也忙道。
“嗯，那我走了。”歐夜說着，不動聲色地把幾張離火符分別塞到了雪兒和姐姐歐倩的手裡。
對方都是微微一愣，但是隨即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不會出什麼事兒吧？”雪兒有些擔心地小聲說道。
“應該不會，他只是以防萬一，放心吧，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的。”歐倩也有些擔心，但是嘴上卻很堅定地說道。
“嗯。”雪兒卻更加堅信這一點。
在沂雲山的時候，她就已經見識過歐夜的手段了，連那種老謀深算的人，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這種局面應該不會難倒他的。
“現在由歐先生施針，大家看一下，能記多少就記多少。”王致遠也知道現在的時間緊迫，只能是以救人爲主，至於真的教學什麼的，至少也得等病人都好了，歐夜也沒有這麼忙了再說。
看王致遠示意，歐夜也點了點頭：“我儘量慢一點兒，大家看看我施針的穴位和步驟，這種方法不能根除，但是能在短時間內讓這種邪氣……毒氣不會再繼續侵蝕患者的神智，給治療留下更多的時間。”
“爲什麼不直接教我們根治的辦法？”跟歐夜有過一面之緣的江川醫生這時唱起了反調，“現在時間緊迫，難道歐先生到這時候還要藏私？治病救人才是最重要的，什麼名聲，也不能跟人命相比。”
王致遠猛得皺眉，這個江醫生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人家已經把人都叫來傳授醫術了，你竟然還挑肥揀瘦的，有你發話的資格嗎？
“江醫生，你如果不想學習的話，可以自行迴避，不要影響歐先生救人。”王致遠覺得自己必須要站出來說話，不然對歐夜實在是不好交待了，“歐先生正是基於治病救人的原因，纔會給大家傳授，這本來不是他的責任……”
誰料王致遠的話還沒有說完，江川就已經再次接話了：“院長您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治病救人是醫生的責任不假，但就算不是醫生也不能明明有條件就見死不救不是嗎？所以歐先生現在做的，正是一個人應該做的，但是我覺得歐先生可以把這件能讓大家受益的事情做得更徹底一點兒，不要只爲了自己的名聲考慮，做那種留一手的事情。”
“江醫生，注意你的言辭！”王致遠已經怒了。
照江川這麼一說，歐夜不但沒有做什麼好事，反而是在故意爲自己造勢。
不說歐夜有沒有這種心思，就算是歐夜真的打算留一手，也不能算是什麼錯。誰會把自己獨門的醫術全部都無條件地傳授給別人，就算是真傳弟子，自古以來也都是隻傳那麼幾個甚至一個人。
你這種明明佔了便宜，卻還說人家給你的便宜不夠多的人，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但是表面一聽起來，卻是把惡人惡事都推給了歐夜，意思全指他藉着病人的爆發而給自己賺名聲，不但如此，還藉着醫院這些醫生的手，給他賺名聲，因爲這些醫生的治療，歸根結底都要歐夜最後才能結束，也就是說離了歐夜，他們誰也沒有辦法把病人徹底治好。
王致遠正要再訓斥什麼，歐夜卻已經笑了笑把話題接了過去：“這個小醫生說得不錯，在這種時候，我們的確是應該以救人爲主，什麼絕世的醫術，寧可帶到了棺材裡，也不在這時候拿出來救人，那的確是喪盡天良的行爲。”
“這麼說歐先生是改變主意，想要把治療的方法給大家公開嗎？我們十分歡迎！”江川似笑非笑地說道。
他絕不相信歐夜真的會把這種醫術公開，誰都不會這麼傻，他只是看不慣歐夜每次在自己的面前這麼威風的樣子。
“呵呵，我所有的治療過程，大家都可以觀看，只是我勸大家的是，先把這鍼灸法學好，以這位小醫生的年齡和資質來看，能把鍼灸法學好，暫時控制住病人的病情，這已經是你能做到的極限了，再想多做，只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到頭來可能什麼也沒有學會，我言盡於此，大家都是一樣的，你們能學得越多越好，但是單單是這鍼灸法，恐怕你們中間能學會的，不會超過三個人。”歐夜微微笑了笑。
江川聽了這話卻是暗暗得意，這個小子真是在給自己拉仇恨啊，身邊兒光是懂鍼灸的老牌兒醫生都有四個，這還不包括院長王致遠，他說能學會的，不會超過三個人，那不是明顯在損人嗎？
“那我們就等着看看，歐先生的鍼灸術到底是高到了什麼程度，讓我們大家連穴位都找不着的。”他不會再跟對方鬥嘴，再鬥下去，院長也不會饒了他。
但是現在已經足夠了，他已經明顯就看到了那幾個老牌兒醫生臉上的不悅，顯然是被歐夜的自大刺激到了。
至於那兩個小護士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她們只是靜靜看着眼前的人鬥嘴。
“歐先生，實在是抱歉。”王致遠沒想到自己的一時疏忽，竟然讓歐夜受了這種委屈。
“呵呵，這也沒有什麼，我們開始吧。”歐夜走到病人跟前，把針囊向旁邊一放，迅速地取出一根銀針來，“這套針法叫做封魔針，對於局部的封閉邪氣的侵蝕有着非常好的作用，現在我先做一遍，大家看我下針的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