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盧衝穩定心神,翻開第二頁,這一頁就是御龍功第一階修煉的方法。
盧衝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把第一階心法看了幾遍,發現這心法雖然脫胎於祖傳的擒龍功,但已經改頭換面,至少真氣在脈絡裡運行的方向就大相徑庭。
盧衝嘗試着將體內的九陽真氣,沿着那第一階新法所講的脈絡路線運行起來。很快地,盧衝就切身感覺到這新功法跟之前那擒龍功法的不同之處。
以前修煉擒龍功的時候,只覺得各處經脈隱隱作痛,並不強烈,一旦終止修煉那種感覺就蕩然無存。
可這新功法修煉起來,感覺很強烈,是強烈的痛苦,運氣到一個大周天的時候,就忽然感覺渾身的血脈在被人用大水泵抽,同時還感到渾身的精氣神也在被人抽似地取,每個經脈末梢處形成了一股螺旋型的氣旋,還能從耳膜處聽到那氣旋瑟瑟的聲音。
盧衝覺得很恐怖,忙慢慢地停止了真氣的運行,他要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不要修煉這個這麼痛苦的新功法。
腦海裡彷彿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盧衝:既然自己無法修煉祖傳內功擒龍功,自己別無選擇,只能把爸爸傳給自己的御龍功修煉下去。
盧衝對從未有過記憶但心中追憶多年的爸爸異常地崇拜,他知道,爸爸是不會騙自己的,是不會害自己的,既然爸爸說適合自己,會讓自己終生受益的,那自己就要努力修煉成功。
但是,修煉這新功法的痛苦好比凌遲一般,盧衝真的懷疑自己能否堅持下來。
他一邊感念父恩,矢志要學,一邊躊躇那無邊無盡的修煉之苦,猶豫了好久。
哎,先不要拘泥於第一階了,還是先把這本秘笈瀏覽一遍吧。
翻開第三頁,盧衝驚呆了,空白,一個字都沒有!
第四頁,第五頁,一直到第十頁,全都是空白!
爸爸到底要搞什麼嘛?無字天書?
盧衝強忍着心頭的鬱悶、失望、無奈,又仔仔細細地把這本筆記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除了剛纔練過的部分,其他部分幾乎全是空白。
幾乎?是的,除了第二頁頂上方有零星幾點紅色墨跡外,其他地方乾淨地很。
盧衝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九點紅色的墨跡,盯了好一陣子,發現前面兩點很明顯是個問號“?”和一個箭頭,而後面幾點因爲實在微小,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盧衝努力睜大眼睛,想分辨出一二。
瞪着後來八個點瞪了十幾分鍾,盧衝還是一個字都看不出。
但盧衝不能放棄,因爲一個問號和一個箭頭指引的東西沒準就是命運的鑰匙。
盧衝無奈地望着窗外,望着遠方的太陽漸漸西斜。
盧衝有個不自覺的習慣,每當他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他腦裡總在思索這個事情,就像現在他腦裡就浮現出他望着遠方的景象。
等等!望着遠方!盧衝忽然感覺自己抓到了什麼,對,望遠鏡!
盧衝拍了一下大腦門:“我怎麼這麼笨,竟然要靠聯想才能想起來!”
他轉身跑到自己那個樺木牀底下,翻騰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副望遠鏡,這是爸爸在他一歲生日時送給他的禮物,據說是特工專用的,盧衝在三歲前很喜歡玩,一方面因爲確實很有意思,另外是睹物思人,這是爸爸爲他留下的少數可以把玩的東西。
但自從跟着爺爺修煉擒龍功後,盧衝一直幻想笨鳥先飛,練功練得很勤奮,根本沒時間把玩望遠鏡,只好放在牀底下。
盧衝依稀記得,爸爸說過,這個望遠鏡的鏡片拆下來可以做放大鏡用。
盧衝急匆匆地把望遠鏡拆的七零八落,從那上面拿下一塊鏡片,擦擦上面的灰塵後,依然光潔透亮,大出盧衝的意料,畢竟這東西放了十幾年了,也許是配給特工的,所以質量特別好。
盧衝拿着鏡片,對着剛纔那些墨點,細細看了過去。
有了這放大鏡片,那行字終於清晰無比地顯現出來:“以你血證我骨血。”
這話意思很明白,盧海天怕這個武功陰差陽錯沒傳給盧衝而是落在他人之手。
盧衝卻膨地把鏡片和筆記丟在地上,哪有這樣的爸爸,不留任何遺言和線索,一切都靠兒子的發現,如果不是爺爺堅持讓自己保存舊物,自己又堅持尋找,那這一切豈不是都跟自己失之交臂,自己費了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筆記,他老人家又在這裡設了一個新測驗。
埋怨一個逝去的人很沒有意義,何況爸爸這樣做的考慮並不是沒道理的。
盧衝雖然年紀幼小,也早早就明白了“足夠的利益使人瘋狂”的道理,除了至親外,其他那些親戚關係絲毫不靠譜,如果這個秘笈一旦落入盧海嶽、慄剛之流手裡,自己的下場只會比下山更慘,沒準還有性命之憂,爸爸的小心謹慎成就的是自己。
想到這裡,盧衝的心理平靜了許多。
至於“以你血證我骨血”毫不費勁,長征路走了三萬三,不差這一步。
盧衝從桌子上裡拿起水果刀,對着食指輕輕一劃,那鮮紅的血液就咕咕地冒了出來。
盧衝趕快把食指對準那筆記本,讓血一滴滴地滴到那筆記上。
說來奇怪,第一滴血滴到那頁筆記上,本來應該只染了一小片紅,誰知道一眨眼間,整整一頁紙,全都變紅了。
盧衝急忙把食指傷口包紮起來,把水果刀放好,然後他恭恭敬敬地把筆記捧在手上,去看被血染紅的一頁。
當那頁紙被染紅後,原來那龍飛鳳舞的草書體字跡竟然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工工整整的楷書字跡,還有幾副小圖。
盧衝忽然想起來,這本筆記雖然只有十頁,但摸起來像是平常人用的一百頁筆記,每一頁都那麼厚實,所用的紙質材料莫非跟家傳絕學擒龍功的秘籍是一樣,都是千年寒蠶絲、千年鐵樹皮做成的紙?
盧衝明白,單純的千年蠶絲和千年鐵樹皮做成的紙只是堅韌難以損壞而已,不可能有這樣神奇的對血液甄別的能力,能夠想象的便是,爸爸在國家那個秘密情報組織任職多年,也許有特別的技術可以實現這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