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洲,位於三區交界,三方勢力都想管,明爭暗鬥陰謀詭計使了個乾淨,卻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後落了個三不管。
這個地方雖然很亂,但處在商業圈裡,周圍都是高樓大廈,在那裡工作的,都是收入不菲的白領階層,他們的消費能力是很強的,所以不只是薛六爺在附近開夜場,有些外地來的小勢力,甚至江南地北來的背後有着大靠山的過江龍都在那裡謀財路,九條街,基本上全都是酒店酒吧沐浴中心桑拿俱樂部之類的場子,那是一大塊肥肉,每年逃漏掉的稅,都有上億,溫鎮西能拿下來,那麼他便能有絕對的實力壓制其他三區的人一頭,這就是薛東山談判的籌碼!
在薛東山看來,一邊是天大的好處,一邊是剛冒出頭不懂規矩的小混混,溫鎮西選哪個,幾乎沒什麼懸念,更何況,保下盧衝,那就真的是和黑雲區薛六爺決裂,得不到好處不說,鬥起來,損失的東西恐怕更多。
“割地相讓!”溫鎮西笑眯眯道:“薛六爺把自己身段放的這麼低,實在讓我受寵若驚啊。並且,這金沙洲,也的確讓人沒法抗拒。”
薛東山嘴角上揚,一臉得意,聽溫鎮西的口氣,那便是答應了,既然答應了,今天這個叫盧衝的裝比小子,算是徹底死定了。
他瞥着眼朝盧衝望去,冷笑連連,心裡想着等會兒要怎麼搞死他,直接五十個人衝上去亂刀砍死?不行!太便宜了他,要先把他四肢廢了,然後讓他眼睜睜看着五六十個大漢輪了他女朋友,嗯,這姑娘的確舉世罕見啊!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人呢?既然兒子無福消受,那麼自己就爲他報了這個仇吧!
可是他正在歪歪的興頭上,溫鎮西一句話如同潑了他一盆冰水。
溫鎮西說:“東山老弟啊,你回去告訴六爺,龍哥說了,這是他的小兄弟,絕對不能動。”
薛東山一愣,好半響沒反應過來,傻傻的呆了幾分鐘,問道:“溫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溫鎮西長嘆一聲:“東山啊,我已經說的夠明白了,龍哥是龍虎門的大哥,手下有幾萬名小弟,勢力遍佈大半個華南,而我們呢,手底下小弟不到一千個,怎麼跟龍哥抗衡!”
薛東山冷笑一聲:“那李其龍勢力再大,也沒能進來羊城,在羊城這一畝三分地裡,還是我大哥勢力最強,他強龍不壓地頭蛇!”
溫鎮西本來笑呵呵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到了這個時候,盧衝才放下筷子,衝溫鎮西微微一笑:“看來這是沒得談了,對嗎?”
溫鎮西輕輕搖搖頭,微微嘆了一口氣。
盧衝冷哼一聲,雙腳輕輕一點地,整個人騰空躍起,越過桌子,落在薛東山面前,在翻越的同時,已經把剛剛薛東山插在他面前的那把匕首拔出來。
薛東山沒想到盧衝的動作竟然這麼快,大驚失色,連忙叫道:“你……你想幹什麼?”
盧衝指着姚碧婷那被湯汁飛濺的米白色長裙:“我想要你賠那姑娘一條裙子。”
薛東山氣暈了,怒罵道:“賠你媽……”他破口大罵的同時,已經一拳擊出。
他身手不弱,是薛六爺手下的悍將,當年也曾赤手空拳橫掃一條街,現在雖然年紀大了,功夫倒沒有落下太多,他這一拳很犀利,若是落在普通人頭上,當場KO,可惜,他遇上的是盧衝。
盧衝一把抓住薛東山的手腕,順勢一拉,把他的手摁在桌子上,手起刀落,那把鋒利無比切肉如切豆腐的匕首,噗的一聲,從手背刺進去,貫穿整個手掌,把薛東山釘在桌子上!
薛東山淒厲地慘叫起來,他萬萬沒想到,姓盧這小子竟然這麼膽大包天,當着他那麼多小弟,還敢動手,今天明明只有他動手的份,那會容得下姓盧的囂張!
薛東山慘嚎道:“小子,你死定了。”
盧沖淡淡一笑,抓住匕首,慢慢地旋轉,在薛東山的手掌上攪動。
薛東山再也忍不住,淒厲慘叫不絕於耳,要不是有幾十個小弟在身後,他都要當場向盧衝跪了。
薛東山身後那些馬仔投鼠忌器不敢往上衝,盧衝卻冷着臉對着章海風吐出兩個字:“動手!”
章海風來之前被盧衝點化過功夫,功夫突飛猛進,對盧衝敬若神明,他聽到盧衝的吩咐,沒有半點廢話,甚至都沒有詢問溫鎮西,立刻撲上去。
他手下幾個悍勇的小弟緊隨其後,衝進那些馬仔裡面,他們如同呼入狼羣,一陣火拼之後,幾個人站在東倒西歪躺了一地的人羣之中,威風凜凜,但章海風知道,他們之所以能這麼輕鬆自如把對方四五十個人打倒,都要仰仗盧衝隨手投擲出去的花生米,一把花生米把十幾個人打倒在地,這是何等的戰鬥力,他們對盧衝差點頂禮膜拜。
薛東山見狀,嚇尿了,連忙衝溫鎮西喊道:“溫先生,救我!”
溫鎮西扭臉望着牆壁上掛的風景畫,裝做沒聽到。
盧衝繼續扭動匕首,在薛東山的手掌裡亂攪,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你,應該賠我女人一條裙子!”
薛東山終於打心眼裡對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子懼怕了,點着頭,道:“好……好……我賠!我賠!”
他一隻手被釘在桌子上,另一隻手哆哆嗦嗦掏出錢包遞給盧衝。
錢包裡現金有三千多塊,盧衝從裡面抽出五張,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薛老闆,這房間裡有四張椅子,只有四個人能坐,要有一個人給溫先生讓座,你知道是誰嗎?”
“我知道!我知道!”薛東山冷汗直流,道:“我這就給溫先生讓座。”
盧衝冷哼一聲,突然出手,猛地拔出匕首,捏着五百塊錢走回到姚碧婷身邊坐下,兩條腿翹在飯桌上,淡淡道:“滾吧!回去告訴你哥哥,想活命,就滾出黑雲區。”
薛東山灰溜溜地跑了,他過來的時候帶了五十多個馬仔,走的時候只帶走了十幾個,剩下的全都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溫鎮西謹慎地看着盧衝,笑道:“盧先生,您本來不用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