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天和徐氏兄弟在香港的聯絡員叫白巴強,是一個旺尼扎玉和華夏混血兒,目前在淺水灣附近的跳蚤市場的一家酒吧上班。
白巴強直接聽命於西南軍區情報部一號首長,負責向冷笑天他們傳達軍區情報部指令,並彙報冷笑天他們保護冰蓮公主的行動方案和步驟。
冷笑天他們到達香港幾天後,軍區情報部根據徐飛彙報的情況,考慮到徐飛、徐雨需要到冰蓮公主別墅裡面安排安保事宜,不能長時間蹲守在別墅對面這套公寓房裡監視,便又安排了四個雪豹突擊隊的小隊長過來,都是徐飛、徐雨的下級。他們四個人的任務就是分爲四班,晝夜不停地對別墅周圍的情況進行監視。
這天晚上,冷笑天帶着徐氏兄弟來到附近的那個跳蚤市場,在一家小酒吧找到了白巴強。
冷笑天這次按照軍區情報部的要求,進行了徹底的化妝:戴金框平光眼鏡、嘴脣上兩撇八字須、一頭披肩假髮、穿花格襯衣、水墨牛仔喇叭褲,脖頸上一條碩大的金項鍊,手腕上帶着鑲鑽勞力士金錶,看上去既像一個玩世不恭的藝術家,又像一個揮金如土的內地暴發戶的公子。
徐飛、徐雨也打扮成了他的兩個跟班:穿黑色中山裝,不打領帶,領口鈕釦不扣,裡面是白襯衫,黑色皮鞋,紅色褲袋,每個人還戴着一幅墨鏡,搖搖晃晃地跟在冷笑天后面。
這三個人往跳蚤市場一走,許多行人都是側目而視,很多人見他們過來,立即皺着眉頭退避三舍。
冷笑天本來是個有點刻板、有點書卷氣的人,但這幾日每天逼着自己裝二流子、裝俗不可耐的暴發戶、裝黑社會老大,各種角色都反反覆覆地練習,憑藉他超強的模仿和領悟能力,居然也裝的像模像樣了。
而今天晚上他的這副打扮,則將是他以後陪冰蓮公主讀書的主要形象——一個內地過來插班讀書的富二代。
進入酒吧以後,冷笑天和徐氏兄弟找了一張小桌子坐下。正在給客人點單的白巴強早已看到他們,點完單後立即來到他們這一桌。
冷笑天點了一打啤酒,又要了幾碟小吃,便問白巴強什麼時候可以下班。
白巴強說十點。冷笑天點點頭說:“你下班後,我請你過來喝酒,老闆不會說你吧!”
“那倒沒關係。我下班後往這裡一坐,也成了顧客,也是他們的上帝。其他服務生照樣得恭恭敬敬地過來爲我服務。我有事找老闆,他也得屁顛屁顛地過來聆聽我的話。這裡就是這樣:只要你消費,就是他們的顧客。而老闆的原則就是:顧客爲大,一切都圍繞顧客轉!呵呵!”
正在這時,有兩個人從他們桌子旁邊經過。冷笑天忽然感到其中一個人的身上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氣,和當初自己從那個胖和尚身上感覺到的一模一樣。
冷笑天霍然一驚,凝神往那個人臉上一瞧,只見他深目隆準,鼻樑高挺,雖然穿着一身傳統的華夏對襟服,但一看就知道是西域那邊的人。
冷笑天立即就判斷出:這個人絕對和胖大和尚是一夥的,說不定還是同門師兄弟。因爲從他身上透出來的那股陰寒之氣,和那個胖和尚的毫無二致。而且從這股寒氣的凌厲程度來看,其功力比胖和尚更強。
冷笑天一直目送着那兩個人在不遠處一張桌子上坐下。他又看了另外一個人一眼,只見他穿着一件純白汗衫,一條西裝短褲,刀條臉,目光陰鬱而兇狠,一看就不像良善之輩。
此時白巴強已經過去給他們點酒去了。
冷笑天低聲對徐飛和徐雨說:“剛剛過去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可能是武義堂的人,而且應該是一個高手。難道他們已經找到冰蓮公主的住處了?”
徐飛搖搖頭說:“不可能。據白巴強昨天所說:軍區情報部已經得到內線報告,由於冰蓮公主一直深居簡出,活動範圍不超出她的別墅周圍兩裡範圍。而且,她上學都是坐的防彈汽車,筆直開進教學樓門口,別人根本無法在街上碰到她。所以到現在爲止,武義堂的暗探一直沒有探查到她的真正的居所,也不知道她究竟在香港是上學還是幹什麼。這個內線在武義堂的地位比較高,他提供的信息應該是非常準確的。據他估計:武義堂要想找到冰蓮公主的住所,最起碼還得三個月時間。”
冷笑天搖搖頭說:“我們不能夠這麼樂觀。武義堂勢力非常大,而且資金充足、耳目衆多,要在香港這個彈丸之地找到一個公主,應該不是太大的難事。畢竟,作爲旺尼扎玉的王位繼承人,冰蓮公主總是會有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排場和做派。他們只要到香港的每一個富人居住區採取地毯式探查,總有一天會找到她在淺水灣的別墅。”
說到這裡,他又往那個西域人那邊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對徐飛和徐雨說:“我分析,那個小阿飛打扮的人是香港本土的混混,也許是一個什麼小幫會的小頭目。這個武義堂的人是來找他們幫忙打探冰蓮公主消息的。”
徐飛徐雨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他們根本感覺不到那個西域人身上的凌厲寒氣,所以一直認爲冷笑天是在危言聳聽。
冷笑天見他們不相信,忽然心生一計,招招手讓白巴強過來,然後伏在他的耳邊,如此這般地囑咐了一番。
白巴強微笑着點點頭,見一個服務生正端着一個擺滿酒的盤子往西域人那一桌走,便趕緊上去接過盤子,說:“兄弟,我來!”
那個小夥計疑惑地看看他,但還是把盤子送到了他手上。
白巴強託着盤子來到西域人所在的桌子邊,把手肘一彎,好像是想把盤子放下來,不料他的身子忽然一軟,他托盤子的手往前一傾,只聽見“砰”地一聲,盤子裡所有的酒水瓶子都掉了下來,正好摔在那張桌子上,酒瓶全部碎裂,酒水濺得到處都是。
那兩個人“啊呀”一身,全都跳了起來。
刀條臉一把揪住白巴強的胸口,擡手就想抽他一個耳光,卻被那個西域人扯住了。
白巴強趕緊不停地鞠躬,誠惶誠恐地道歉,並說自己立即就去重新給他們點一模一樣的酒水過來。
然後,他就不好意思地說:“兩位先生,這張桌子我們需要收拾一下,麻煩兩位到那邊那張桌子就坐。”
說着,他就指了指冷笑天他們附近的一張小桌子。
那兩人舉目一看,酒吧內只有那張桌子是空的了,只好依言走了過來。
白巴強去端酒水以後,冷笑天見那個西域人把頭湊過去,正在跟那個小阿飛低聲說着什麼,於是便豎起耳朵凝神細聽。
冷笑天現在的聽力比普通人要強許多倍,所以,雖然那兩個人都是壓低聲音在對話,但由於距離近,冷笑天還是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個詞,如“聚富堂”、“找人”、“價格”、“女孩”等等。同時,他看到那個小幫會頭目不停地點頭。
不久,冷笑天就看到那個西域人突然飛快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塞到了那個小頭目手裡。
冷笑天不用看那張照片,也知道百分之八十那是冰蓮公主的。
至此,冷笑天基本上已經猜出:武義堂已經在委託當地的幫會勢力尋找冰蓮公主的下落了。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因爲這些幫會勢力佔有地理優勢,可以說是無孔不入。只要他們有了冰蓮公主的照片,絕對會有辦法把她給找出來……
大概十一點左右,那兩個人離開了酒吧。走出門去。
冷笑天和徐飛徐雨打了個招呼,讓他們自己先回去,自己便急急地跟着那兩個人來到外面的街道上。
西域人和刀條臉在門口不遠的地方又說了幾句什麼,便互相拱一拱手,分道揚鑣。
冷笑天思考了一下,決定跟蹤那個刀條臉——這個西域人功夫很高,警惕信也很強,如果跟蹤他,保不定就會被他察覺,到時打草驚蛇反而不好了。
刀條臉攔了一臺的士,筆直往銅鑼灣方向開去。
冷笑天也趕緊坐上一輛的士,吩咐司機緊跟前面這部車。
在冷笑天不知道地址的一塊居住區,刀條臉下了的士,筆直走進一座豪華別墅裡面。
冷笑天也跟着下車,從別墅東南角一個黑暗的角落翻過圍牆,潛入別墅裡面,又悄悄躲到一樓的一個窗戶下,凝神聽裡面的動靜。
“力哥,我剛剛跟武義堂的人談了。他們說他們的人在香港受到了華夏國安部門的嚴密監控,所有在半年前潛入香港的密探基本上已經暴露,估計再過不久華夏國安部門就會收網了,所以他這次過來是來安排他們的人緊急撤離香港的。他們要求我們在一個月內查出那個公主的下落,並及時告知他們沒有暴露的暗探。作爲報答,他們答應付我們100萬美金酬勞,併爲我們辦好在z國政治避難的所有手續。”
說話的應該就是刀條臉。
叫力哥的那個人停了幾分鐘,好像在思考什麼,然後用低沉的嗓門說:“我們這最後一票一定要玩大一點。現在金大公子在我們手裡,不怕金望遠這老小子不聽話。這次我親自去找他,向他開一個大價錢:如果沒有二十個億,我們就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