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閤眼珠一轉,小聲道:“兄弟,你光問我了,你有什麼好東西?”
李錘微微一笑:“你贏不了,問這麼多幹什麼,大不了,那些烤鴨我不吃了。”
“那可不行,我看你最好也拿出點砝碼。”
其實,李錘在試探陸合的同時,陸合何嘗不是在試探李錘呢。
“好,恩……我哪裡有特供的中華,一盤一根。”李錘豎起一根手指。
“特供中華?雖然我沒抽過,但聽名字好像不錯,不會是塞肛門裡面帶進來的吧?”
“噗!”李錘差點沒吐了,不由得想起小胖子給他的那根眼,用肛門運東西也是個不錯的辦法,幸好自己沒抽,不然非的把胃給吐出來。
“當然不是。來不來?”
“好好。”
結局不言而喻,陸合輸的很慘,慘的有些抓狂,本來以爲能夠贏幾盤,沒想到還是錯看了李錘的實力,這傢伙簡直是深藏不露。
下午的時候,陸合不依,但不玩乒乓球和籃球了,該爲丟圈,這丟圈就是在前面幾米遠花個圓圈,用乒乓球往裡面扔,看誰扔的多,扔的準。
結果,陸合還是輸,而且每一次李錘都是隻贏那麼一點點,每次陸合都有翻盤的機會,越是這樣,越讓陸合心裡彆扭,心裡明明知道李錘是故意爲之,但還是抱着一絲僥倖,希望能夠挽回那些輸掉的顏面。
不過陸合也不是哪方面都輸,在後來,他改爲掰手腕,這是經過向獄警申請同意的,在臂力上,李錘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四五十的漢子,很有實力。起碼和他掰腕時,李錘不是他對手。
贏回一盤,陸合心裡很高興,吃晚飯的時候,由於小胖子的位置空了,他主動跑了過來,坐在李錘對面,在桌子下面把七八張手掌大小的撲克牌遞給了李錘。
回到監舍,李錘只是掃了一眼,果然是蒼老師的卡片,騷首弄姿,做出各種誘惑人的動作,看這玩意令人心浮氣躁,李錘將它全部塞進了被褥下面,將那張羊皮卷拿了出來。
“哎……小胖,看來,你是看老子看對了眼,臨死臨死了,把這玩意交給了我,這到底是好運呢?還是陷阱呢?那裡會有這麼多寶藏。”李錘心裡想着,藉助從窗戶照進來的微弱燈光觀察着。
這個羊皮卷全部展開有將近一尺見方,算是不小了,上面的標記明顯是紅色代表方向,黑色代表島嶼,水波紋代表了大海,看上去特別逼真。
在羊皮卷的右下角,李錘忽然發現了一行小字,還不是很清楚,連忙拿到光照下觀瞧起來。
“永樂十九年!永樂十九年……”李錘嘴裡嘟囔了兩句,霍然從牀上站了起來:“明朝的!真的假的?”接着他有仔細的觀瞧,看看上面是不是還有別的文字,在背面果然發現了一些玄機,上面的字體有些不清楚了,但是在尾端看了一個好似人物的名字:“馬三寶!”
“明朝……馬三寶……”李錘細細揣摩着,不由得笑了:“這他媽不會是三寶太監鄭和留下的吧。小胖子還真是有實力。”
鄭和這個人物,充滿了矛盾。首先,鄭和本身不是明朝人,他的祖上乃是西域布哈拉人,也就是元朝的色目人,忽必烈當年推翻南宋,攻佔大理,曾經派鄭和的先祖管理雲南,他死後被忽必烈封爲咸陽王,鄭和的父親原名米里金,漢名爲馬哈只,襲封滇陽候。
所以說,鄭和本身是元朝的王侯后裔,他是回族,還是穆罕默德先知的後裔(穆罕默德是姓氏,改爲漢姓爲馬),本來有錦衣玉食的生活,奈何戰火紛爭。
在他十一歲的時候,明朝攻佔雲南,將他擄走,遭受了宮刑。整個人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對明朝他最初的心理是痛恨的。
後來,在他十九歲的時候,得到了燕王朱棣的欣賞,跟隨朱棣參加了靖難之役,出生入死,經受了戰火考驗,具有實戰經驗,立下了赫赫戰功。
朱棣呢,也是喜好人才,給鄭和加官進爵,因爲並且賜姓氏爲鄭,榮升四品,可謂是光宗耀祖,但最大的遺憾是沒有子嗣,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
內心中又十分痛恨明朝帶給他的恥辱,心理又驚怕明朝,所以他本身很矛盾。
三寶本是他的乳名,在當時已經很少叫了,這上面的題名是三寶,顯然是他很自謙,同時這張寶圖也不是給官方的,而是留個自己或者家族的人。
李錘雖然學的是法學,但對中文很喜愛,對中華歷史也感興趣,所以對明朝有名的三寶太監多少知道一點。
“都說太監好財,這三寶大人不會是幾次下西洋弄來不少寶貝自己偷偷藏起來了吧?”李錘看着寶圖說着,這一刻他心理然後沒底,不過已經對這張寶圖信了大半。
這羊皮摸着很厚,但是邊緣又很薄,好像中間夾了什麼東西,李錘想試着打開,但是羊皮很結實,冒然撕開擔心把圖給弄壞,心中忍不住想:“老子能不能出去還不一定,如果發現了什麼又出不去,豈不是惹人好奇,算了。”索性將羊皮卷裹好,在監舍裡面找來找去,也沒找到隱蔽的地方,索性將枕頭撕開,把羊皮卷放在了裡面。
一連過了半個多月,每天放風,陸合都找李錘進行各種比賽,來消磨時間,陸合的警惕性也在逐步的降低,對李錘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這段時間,又陸陸續續走了幾個人,同時也有一部分進來,陳家纔不愧是手眼通天,和火雞一起給他送來了幾樣東西,有香菸、還有塑料瓶的洋酒,其中一個差點沒讓李錘樂噴了,有一個男士專用的自慰器,不過這玩兒第二天就到了陸合手裡,老男人的還是不容小覷的。
騷包堅和賴強以及坐着輪椅的老包也向後來了,身爲鐵錘黨的人,他們現在處在警方的監控下,不像以前那樣,可以肆無忌憚的活動。
所以說,他們四個人一般很少都在一起,老包看見李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用他的話說,人生只此一知己,偏偏又要赴黃泉。成了他老包的悲哀了,推着他來的是宋大壯,本來不讓帶寵物,還是通過陳家才,帶着長的像頭小豬般的野黑過來,這小傢伙經過這麼久沒看到李錘,不過一點都不陌生。
這中間還有個小插曲,在宋大壯和老包離開的時候,野黑在剛剛走出監獄,好像發了什麼癔症,從宋大壯懷裡跳出跑進了枯黃的草叢中。
這下把宋大壯給急的滿頭大汗,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也不敢告訴李錘,還是老包安慰了他幾句,才心裡不捨的離開。
死者爲大,派出所的幾個好友,牛一鳴、老高還有老曹等也都象徵性的過來了,說些寬慰的話,不管媒體怎麼報道、怎麼說,他們和李錘相處的時候,都覺得李錘這個人還是不錯的,沒發現他有害人的動機,尤其是老曹,李錘還領着他拿過三等功。
仔細想想,覺得李錘這個人不像壞人。
最令李錘想不到的是高達在老高等人來後的第二天來了,帶着不少的禮物,這老油條知道監獄的規矩,提前都打好了招呼,另外所帶的東西是那種說違禁它就違禁,說不違禁也無所謂,模棱兩可的東西。坐在會見窗戶,李錘擰開一罐塑料瓶裝的韓國清酒,往嘴裡一口氣到了半瓶。
“你慢點……”高達看着覺得有點可憐,好好的李錘,在派出所也算是風光過,在深水街也號稱情聖,到今天這地步着實令人唏噓人生無常。
“高所,您和周副所複合了?”李錘掃了玻璃窗外面的高達一眼。
高達點點頭,又搖搖頭,“怎麼說呢,算是原諒了我,給我一次讓她考驗的機會,本來都快能上牀了,結果被你小子幾句話又打回了革命前,悲哀。”
這時,高達小心翼翼將一包東西從窗口塞了進來,連忙打手勢讓李錘收好:“這是採兒給你的。”
李錘打開一看,不由的驚呆了,是當初楊採兒給他的那塊黃金文殊菩薩牌子,這個東西在和羅馬克搏鬥的那晚不知道掉哪裡去了,沒想到今天會再次看見。
“這是老卞在現場發現了,嚴格的說是羅德格鬥場,他之前見楊採兒帶過,就多問了幾句,後來老卞給了楊採兒,整個派出所恐怕也只有採兒是老卞願意示好的,採兒反覆看那個偷拍的視頻,每看一次都會哭一次,她實在是沒有見你的勇氣。”
高達的話一字一句刻在李錘心裡,想想自己在派出所摟着那個妓女的姿態,一定很醜陋吧,都是被楊國輝那個混蛋害的。
臨走的時候,高達忽然轉過頭來,道:“回頭來派出所上班的時候,把我的錢還給我。”
“上班?”李錘稍微愣了一下,高達忽然很陰險了笑了笑:“臭小子,老卞什麼人,當我不知道嗎?那麼重要、詳細的證據,就憑他的能力,這輩子都別想搞到,肯定是後面有人搞鬼,嘿嘿,臭小子,回頭晉升了,別忘了我這個老頭子。”說完高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