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一個個如黑點般的笨瓜手雷接來扔了過來,在地上滾動。
“退回去!快。”
行動最快的要說是毒鼠,這傢伙能夠在金三角活動十幾年而不被警察抓住,不被毒販困住,顯然是有自己獨到的逃跑本來,他身材矮小,靈活度很高,猶如一隻老鼠,連滾帶爬竄進了工廠。
緊接着是李錘和陳天風,兩個人一左一右拉着吳道真和張良,只是可憐了吳道真那兩個保鏢,這兩個人在最後墊底,其中一個臉還被笨瓜手雷飛出來的鐵釘子割傷了。
幾個人剛剛竄進工廠,立刻聽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地面震得搖搖直晃,一團團熱浪不斷從外面衝進工廠,將李錘幾人衝翻,這些熱浪衝進來的時候,還夾雜着一些人屍體碎塊……
不用說是那兩個最後沒跑進來保鏢的。
“阿仁,阿義!”
吳道真睚眥欲裂,看着外面已經燒起來的火焰,全身發抖。
是誰?到底是誰?
幾個人連對手是誰還不清楚,就被人用七八顆笨瓜手雷歡迎了一番,李錘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見幾個人都沒有受傷,只有吳道真的手臂在歪倒的時候,擦傷了,也不嚴重。
剛纔劇烈的爆炸可能震動了工廠本就腐朽的線路,裡面的大燈瞬間熄滅了,黑壓壓的,唯有看見門口的火焰,還有傳來噼裡啪啦如鞭炮般的槍聲,以及一道道閃爍不定的火光。
“那幫傭兵和門口的人幹起來了。”
四個人在工廠一堆木箱的後面躲了起來,張良看着手腕上那不斷跳動的信號通訊器,說道。
“恐怕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從手雷來看,這幫人手裡有重型武器,而且人數居多,那幫二流傭兵只能是暫時性的拖延一番。”李錘拿出手機,想給灰狼和蕭逸辰打電話,但是竟然沒有了信號。不由的又是一驚,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他檢查過,手機是可以用的,而且信號滿格,這會竟然沒有了……
張良苦笑:“不用猜了,這幫人是專業的,爲了控制我們,特地用了信號干擾器,呵呵,我們現在連電話都打不出去,這個工廠不知道有沒有後門,不過……對方既然用這麼瘋狂的偷襲手段,如果在門口他們用手槍或者其他槍支射擊,我想咱們其中幾個或許已經死了,但是他卻用手雷!想讓我們連一具全屍都不留下,顯然是恨透了咱們,所以……就算是有後門,我想他們也一定會包圍起來,會是誰呢?”
“難道是巴天?”陳天風皺着眉頭道:“這傢伙不會是不講信譽,收了錢,還要幹掉我們吧。”
“不會!如果要是這樣,他也不會在他的地盤幹掉我們,起碼會選擇別的地方,要知道我們可是青幫的人,如果死在這裡,對他來說,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說到這裡,張良忽然看向李錘。
同時,李錘也看着張良,兩個人腦海中都出現一個可怕的名字:越南幫!
瘋狂的偷襲手段,一往無前的進攻,很符合越南幫的行爲,在東南亞這塊,除了越南幫,李錘和張良都想不出還有第二個得罪的人。
外面的槍聲還在繼續,只是頻率比剛纔小了很多,一直在這裡呆着幾乎是坐以待斃,幾個人來贖吳道真的時候,身上都沒有帶槍支,在這種情況下,無疑是很危險。
“從後面跑!不管怎麼樣……就算後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從後面!大家找找看。”李錘說着率先站了起來,從後腰拿出蝴蝶刀,另外左手一晃,摸摸掌心的撲克牌,經過剛纔的適應,他已經可以看到工廠的大概情況。
幾個人也沒有意義,唯有吳道真臉上不斷浮現悲哀和仇恨的表情,還有一絲絲的不甘。
“李三,你在前面開路,我稍微搜索一下這個地方,或許有什麼能用得上的。”陳天風說着,從腰裡也拽出了軍刺,如狸貓一般朝二樓奔去。
工廠的面積不小,而且這裡雜物繁多,有不少可以擋子彈的障礙物,如果是李錘一個人,他甚至有和這幫人在工廠玩貓捉老鼠的遊戲,這個工廠那麼大,不可能只有一個門,肯定還有別的出口。
“在這裡!”毒鼠最先找到了後面,如果是平時,他肯定偷偷摸摸的自己跑了,但這一次他沒有那麼做,可能是因爲感覺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心裡多少有些愧疚。
李錘幾個人圍攏過去,後面是一個很小的木門,在前面被一堆木箱擋住,不容易被發現。
“咔嚓!”
李錘打開一個木箱,只見裡面都是些汽車零件,拳頭大小的軸承,這東西大概有五六斤重,李錘隨手分了幾個:“能帶就帶上,這東西關鍵時刻能起作用。”
外面的槍聲越來越小,一旦停止了,他們幾人就肯定危險,這個時候陳天風也從二樓跑了下來,幫助衆人將這對貨物移開,先是悄悄打開後面,後面是一大片雜草叢地。
這裡缺乏人管理,常年累月下來,草長的足有一米多高,在遠處還有一條河,隱隱約約能夠看見市中心的燈火。
幾個人不敢在多停留,一個個貓着腰飛快的朝前面跑去。
“前面有人!”
陳天風壓低了嗓音說,幾個人瞬間停住了腳步,李錘稍微擡頭向前面看去,不由的心中一凜,在這片草地的前面是一條河,河岸邊是廢棄的公路,在那裡停着三輛越野車,十幾個人扛着長短槍正從車上跳下來,最前面的幾個已經朝這裡慢慢圍攏過來。
就在這時……
吳道真不知道抽什麼瘋,忽然從草叢中站了起來,將一顆軸承朝幾十米外那人砸了過去,同時大聲咆哮:“老子跟你們拼了!”
還別說,他力量挺住,扔的突然,加上天黑,那顆軸承咔的一聲砸在那人頭上,那人立刻悶哼一聲,倒了下去。
“小心!”
陳天風如猛虎一般將吳道真撲倒,同時幾道火舌從對面噴出,子彈噼裡啪啦的射了過來。
吳道真的行爲,無疑是引起了那幫人的警覺,十幾個人開着槍一邊射擊,一邊慢慢朝那邊移動過去,霸道的槍聲,不斷閃爍的火舌,還有彈殼落在草地上發出沙沙的輕微聲。
李錘和張良同時選擇朝吳道真相反的一面逃遁。
這幫人搜索到那段地方的時候,發現沒人,只是地上流了一灘血。
李錘回頭悄悄看去,十幾個人將他身後那片地方几乎包圍起來,不斷縮小包圍圈,而且隨機的點射,如果這樣下去,陳天風和吳道真必死無疑。
如果這個時候李錘和張良輕微的跑,絕對能夠不引起這幫人的注意。
“不行,不能這麼走!”李錘心裡想着,給張良打手勢,讓他去公路邊劫一部汽車,張良滿臉的猙獰,他臉上的出了不少的汗加上剛纔手雷爆炸被燻黑了,這會看上去像個大花臉,拉着李錘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去。
李錘吸了口氣,推開了張良的手。
張良看看他,一咬牙加速朝公路邊的汽車爬去,李錘翻過身來,從兜裡拿出軸承,另外一手反握蝴蝶刀,壓低了聲音,同時又飛快的朝那羣人跑去。
眼看拉近到了二十米,李錘忽然站了起來,手中的軸承嗖的投了出去,他扔飛刀和飛牌可是練就了很高的準確度,如果吳道真是蒙的,李錘則是真經火煉了。
軸承一鬆手,李錘連忙服下身去,飛快的朝一次奔爬。
“嗯哼!”
那人一聲悶哼,軟軟倒了下去,他的動作立刻引起了其他十幾個槍手的注意,紛紛調轉槍頭對着身後一陣掃射。
“噠噠噠突突突!”
霸道的槍聲一聽就是仿製AK,李錘雙手抱頭,子彈在上面呼呼的飛射過去,發出咻咻的破空聲,這一刻他連大氣都不敢喘,地上的泥土和身上的汗液已經沾在了一起,加上這些老草十分的堅韌,有的還帶倒刺,把他的手臂都劃傷了,隱隱有些發癢,隨着一出汗,又是一陣刺痛。
這幫人開了一陣的槍,發現沒什麼動靜,但是還是派出一半的人朝李錘的方向慢慢搜查過來,好在這邊草地的草都有一米多高,而且還是晚上。
但是李錘不敢大動,害怕被這幫人發現。
“十米……”
這幫人好像也感覺道了一絲危機,前行的動作變慢了,手中的槍都將子彈上膛,以防止開槍的時候卡殼,如果是看見人,可以在零點幾秒之內扣動扳機。
“五米……”
這草地中的蚊子很多,李錘臉上和身上已經被叮了好幾個包,汗水將他額前的頭髮都浸透了,“賭一把。”他小心翼翼的脫下身上的黑色皮衣。
然後將軸承朝另外一側輕輕一拋。
“骨碌碌!”
軸承落地那片地方大草晃動,隨即招來爆裂的槍聲,子彈突突的射擊了過去。
這幫人好像發現了上當,立場將槍頭調轉過來,忽然看見一件黑乎乎的東西飛了起來,人在危險的時候下意識的會選擇抵抗,這幫人抵抗的方式就是扣動扳機。
“噠噠噠!”
槍聲過後,發現不過是一件被拋起來的衣服,不過已經被打穿了好幾個洞。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