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幾十萬加元不少了,在溫哥華相當於中高資產階層,不過吳老四揮霍無度,幾個老婆買奢侈品零用錢,還有物業費、保潔費等等,加上他個人喜歡所謂的一些藝術品,每個月都是捉襟見肘。
李錘向來節儉,思想很是傳統,有一分錢做一分錢買賣,很少超期花費。
“幫我約見吳老四手下的老人。”李錘平靜的說。
……
晚上九點鐘,洗浴中心。
李錘從桑拿室走出來,全身溼漉漉的,腰間裹着圍巾,熱情使得他臉頰通紅,頭髮全部倒梳在腦後,露出端正的五官,從桑拿室走到休息室的時候,一百多平米的休息室已經站了二十多個人。
見到李錘過來,立刻站的筆直。
這幫都是吳老四的老部下,年齡基本上在四十多歲,有的已經過了五十歲,依舊是穿着西裝,一身的痞氣,他們這種感覺給人……爲老不尊的印象,如果是年輕人倒是無所謂了,一羣老古惑仔,看上去令人啼笑皆非。
這些都是灰狼按照李錘的要求,篩選最懶惰,又打不動的老人,說實話黑社會就是年輕人玩的,如果你老了,還只是底層,趁早離開。
灰狼和九萬等四人還有陳沖立刻站到李錘身後,九萬手裡還提着一個碩大的保險箱。
“都坐吧。”李錘隨手指了下週圍的休息牀,他接過芭芭拉遞來的毛巾擦拭着頭髮。沒錯,不要懷疑,確實是芭芭拉,這個女人……本來李錘不想讓她跟着進來的,畢竟這是男浴室,但是芭芭拉不聽,李錘也沒有辦法。用芭芭拉的話來說,男人怎麼了?不就是褲襠裡面多了兩個蛋蛋和一根****,多礙事啊……
吳老四那羣老部下有些尷尬的看着周圍,還是站在了原地,就在李錘面前。
“如果按照資歷,各位都該是我的叔叔伯伯了,你們跟隨吳老四多年,對社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有沒有人想過退休?”李錘頭發亂糟糟的,加上憂鬱的眼神和胡茬子,給人很頹廢的感覺。
對面的老人一個個低下了頭,他們在社團做什麼,他們心裡很清楚,不過他們不甘心,其中一位叫羅森的人說道:“老大,改朝換代了。是不是覺得我們這般老東西沒用?呵呵,做人不能太絕情了。”
李錘眉頭一皺,這個羅森他聽說過,還專門讓灰狼去調查了他,爲人迂腐的很,滿口的仁義道德,動不動就是做人如何如何,該怎麼做還用你教?如果你真的知道該怎麼做人,也不用混了幾十年還只是底層了。
羅森見李錘不說話,將襯衫上面的衣釦解開,脫下外套,露出胸膛,指着一個刀疤:“看見了嗎?這是當年在和溫哥華黑幫火拼的時候,被人捅的,這裡!這裡是和越南幫打仗的時候被槍打的,這裡是洪門的人做的,還有……”
李錘擺擺手:“不用指給我看,如果你要看傷疤的話……灰狼!”
灰狼冷冷的站了出來,脫下外套,露出精壯的肌肉還有橫七豎八如蜈蚣般的刀疤,還有好幾個槍洞,皮膚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在看羅森,挺着大肚腩,他身上的傷疤最大的還沒灰狼最小的大。
“這能說明什麼?”李錘平靜的說,他心裡也很是感慨,如果沒有黑藥膏的恢復能力,他的身上恐怕也會想灰狼一樣,滿身瘡痍。
羅森咬着嘴脣道:“呵呵,好啊。不能說明什麼,起碼我羅森當年爲社團買過命!李三!呵呵,你小子運氣好罷了,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不就是救了陸老大,陸老大感激你,回頭費盡氣力幫你上位?後來和大小姐搞在了一起,靠女人搏出位,呵呵,你看看你,身上白白嫩嫩的……”他說着眼神露出一絲不屑,很顯然是看的李錘沒有傷疤,覺得他不怎麼能打。
九萬、朝天他們可是知道李錘的身手,在李錘進修理廠的第一天,那一腳將沙袋踹爆的場景,永遠停留在這幫人腦海中,還有後來灰狼說過關於李錘的話:他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睿智的人,也是迄今爲止見過身手最棒的人,對功夫的理解也是最強的人!
九萬看不過去,想上前理論李錘攔下。
“羅森,有些事到了年齡該做了,你不做就是違背了自然規律,是要淘汰的,年齡大了,拼不動了,就該老老實實的,不要動不動就滿口的仁義道德,好像全天下就你一個人最牛逼!”李錘依舊平靜的說,“呵呵,你反駁是吧?好!咱們就拿你胸口上的那條刀疤說事,二十年前!你有沒有搞過一個黑人女人?”
“什麼!”羅森身體猛地一震,後退了一步,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李錘。
“忘了嗎?呵呵,好。我告訴你,二十年前,社團和溫哥華黑幫火拼,你也去了,但是……你沒有上戰場,而是躲進了一個有夫之婦的家裡,那個婦女三十多歲了,還是個黑人!你和人家勾搭上了,社團的兄弟們在外面拼命,你在房間趴在一個黑人女人身上拼命,呵呵,你好講義氣!結果,那個婦女的老公來了,是個拳擊手,脾氣火爆,拿起西瓜刀捅了你一刀,你拼死跑了出來,因爲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你謊稱是和溫哥華黑幫拼命被對方捅的,你有沒有一點害羞?”李錘說的是事實,這些事其實吳老四是知道的。
因爲當年那個黑人拳擊手追着羅森砍了兩條街,還是吳老四救了下來,爲了隱瞞醜聞,但是吳老四卻記錄了下來,也是因爲這些把柄,他手下的人對他很是忠誠。
“你……你……”羅森驚慌了,他有些不可思議,牙齒咬的咯嘣之響:“你血口噴人!你放屁。”
“你急了?急什麼?呵呵。”李錘從九萬身上要了一根菸點上:“羅森,你吸過嗨丸!這件事要不要說?你爲了能夠拿到嗨丸,出賣兄弟。還勾引二嫂,這種事要不要我一一說出來!”
羅森臉色煞白,眼睛狠狠的閉上了,周圍的人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他,誰能想到整天講究如何做人的羅森,竟然是這種人。
“李三!算你狠,不過我警告你一句,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要太過火了。”
李錘怒火呼的燃燒起來,很難想象,這種蛀蟲敗類,到了現在還教自己如何做,說他恬不知恥簡直是看得起他,如果不是身邊還有很多像他這樣的人,李錘恨不能上去狠狠教訓他一番。
羅森說完,也想到了,在僵持下去,只好討到壞處,索性自認爲很瀟灑的走了,臨走還撂下一句“跟這麼個毛頭小子,心胸狹窄,沒有作爲的。”
他剛剛走出洗浴中心,便聽見哐的一聲,接着是玻璃爆碎的聲音,還有車胎摩擦地面發出的令人牙酸聲。
不一會,有個年輕人跑了上來,看着這麼多人,有些怯生生的說:“森哥出門被車撞了,死了……”
李錘沒有說話,依舊看着面前二十多個老人,那一張張本來蒼老,已經白頭髮的染成了黑髮的臉,都變了顏色。
李錘對九萬使了個眼色,九萬拿着保險箱走到老人面前,將箱子打開。
“這裡是一百萬加元,社團沒那麼多,我另外從我修理廠兄弟們身上扣出來的,每個人五萬塊,算是退休金,當然……你們可以選擇留下,不過……要自己找事做,去酒吧打工,洗浴中心搓背,或者端酒水,每個月都有零花錢。不過……”
李錘話音一轉:“你們每個人身上有多少錢,想必你們自己清楚,這五萬塊也肯定看不眼裡,是留是走,自己看着辦吧。”李錘說完立刻了休息室,去更衣室換上衣服。
其實,李錘是個心底很軟的人,他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只是有的時候,不狠下心來,很多事沒辦法進行。一個堂口,如果裡面有二心或者有私心的人,這個堂口就算是失敗。
像羅森這樣只顧自己圈錢,不顧別人死活的人,在這裡只能是蛀蟲,這二十多個老人,每個人身家都在百萬。二十多年,他們拿的夠多了,如果還不知足,只能說明他們不知進退了。
五萬塊退休金不過是個面子問題,他們不在乎,有可能他們一個月在場子掙的錢就比這個多,但是對於這幫人,養着他們有必要嗎?他們不會感激你,只會認爲這是應該的。
試問,混了幾十年還是底層,說明什麼?
不一會,灰狼走了進來。
李錘用吹風機吹着頭髮,問道:“怎麼樣?”
“都走了,錢沒有一個人拿。”灰狼說。
李錘笑了笑:“這幫人老傢伙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們也不缺錢,對吳老四剩下的人,在篩選一遍,用我剛纔的方法。另外從修理廠的年輕人中提拔幾個,分開領人去各個場子看着。”
李錘換上乾淨的白色彈力背心,外面穿着薄薄的透氣皮衣,對陳沖道:“小衝,去陸哥的飯店。”
陸合今天給李錘打電話,邀請他去見未來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