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腿烤的焦黃冒油,上面的孜然和辣椒粉遇熱,香味四溢,聞的人口水直流。
李錘一把抓起一隻,撕咬起來,外焦裡嫩,入口鮮美,和六七年前味道幾乎一模一樣。
“老馬,味道不錯,六七年了,你這手藝有傳人沒?”李錘笑着說。
老馬肩頭搭着白毛巾,頭上還頂着一頂帽子,臉上的皺痕很深,黑黝黝的,嘆息一聲:“李同學,你可能是這輩子最後一次吃我這烤羊腿了,明天我就得回甘肅老家了,哎……”
“哦?怎麼了?”
上學的時候,李錘等幾個小混混經常在這塊鬼混,那個時候這裡還不是商業區,只是一片二層樓高的農家院,老馬那個時候是在外面擺攤,做牛肉拉麪和烤串,那會李錘還收過他幾十塊保護費,後來有了錢,這片農家院也開發了,兩年不到就蓋起來現在的商業區,老馬沒錢買,租了兩個門面繼續賣拉麪。
老馬搖搖頭,這會學生還沒有放學,生意不好,只有李錘帶來的幾個人坐了兩桌,他老婆在裡面煮麪,一個人完全能忙的過來,便從耳邊摸下那根李錘遞給他的煙點上,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李同學,在這裡我是活不下去了,每個月要近兩萬的房租,哎……我一碗拉麪能賺兩塊錢,每天賣個幾百份,付了房租,還剩下一些,勉強能活,但是現在……你不知道,深海學院以及周圍的幾所大學保護費收的厲害,我是一外來人,不敢得罪他們,每個月還要教一萬多塊的保護費,簡直是要我的命啊,加上業主告訴我這個月要加房租,我準備月底就回老家,不幹嗎了,他媽的都是吃人。”
老馬說着重重的抽了一口煙。
李錘和老馬沒有多深的交情,只是那會自己一個月收幾十塊保護費,每次老馬都高興給他烤羊腿吃,只是認識,他來這裡是爲了看看慕洛欣和陳二丫,以及告訴李忠泰如何暗中保護他們,其他的事,能免則免。
“那好,老馬,我祝你回家能繼續開個好店,這烤羊腿可是你的一絕,不能丟了呀。”李錘說着話,一根嫩羊腿已經吃了下去,老馬的老婆將拉麪端了上來。
李錘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鐘了,最多還有半個小時學校就該下課了,現在已經有不少沒課的學生從學生三五結伴出來吃飯,學校門口還停着一些豪車,一些打扮漂漂亮亮的女大學生,開車門坐了進去,發動機低聲吼叫,車輛竄了出去。
“國人還挺開放的。”曲風喝了口拉麪湯,笑着說。
旁邊的火雞撇撇嘴,“你要是沒錢,那可是相當的保守,帥哥,要不要接受個處女給你?”
曲風搖頭:“算了,現在科技發達,誰能保證是真的,萬一是個呢?”
“我喜歡!”齊達內擡頭說。
幾個人正說着,拉麪館的玻璃門啪啦一聲,被從外面大力推開了,走進來五六個小混混,爲首的一個滿臉深沉,嘴巴上還有一圈細細的絨毛的獐目青年。
“老闆!”他大聲叫喊。
老馬就坐在李錘邊上,見到這幫人,連忙站了起來:“哥幾個坐,來個羊腿吃吃如何?”
這人眉頭一皺,“誰他媽愛吃你的羊腿,操!老子就愛吃豬大腿。”
老馬臉色立刻難看下來,他是一個回民,風俗是什麼自然不必說,有人當着面說出這種話,簡直是對他人格的最高侮辱。
“老闆,這個月的防盜、防搶費用,該結了吧?”
“這不是還不到月底嗎?”老馬額頭出現細汗,他啊心裡打定主意,這他媽的沒法活了,這個月月底,裡面走人。
“你早晚都得交,現在什麼都在漲價,爲了保護你們的安慰,我們哥幾個晚上都是巡邏的,沒白天沒黑夜的容易嗎,這個月你給一萬二就行了。”這人眼睛斜着李錘等幾個人看了一眼。
老馬咬了咬牙,“哥幾個,在寬限我幾填吧,你看我這生意也不好,就算籌錢也需要時間,那麼多現金誰能帶在身上不是?”,連忙送上幾份小菜。
本來他這裡就是小飯館,拉麪和烤串爲主,小菜也無外乎是些水煮花生米、豆腐乾之類的。
“老闆,我們雖然不是來吃飯的,但是哥幾個來你這裡一趟,就這麼招待?幾個花生米還有他媽的豆腐乾就打發了?外腰先來二十個,板筋來三十個……”獐目青年見老馬沒動,推了他一把:“老傢伙,你他媽的沒聽見嗎?二十個外腰!三十個板筋!”
老馬一閉眼,轉頭跑向了廚房,這些東西都是冷凍的,放在了冰箱裡面。
火雞有些看不上了,小聲道:“吃二十個腰子?還真他媽的虛。”
他一說,旁邊唯恐不亂的騷包堅哈哈大笑,“腰子吃多了,****會流膿的……”
“哈哈。”
周圍幾個鐵錘黨的人紛紛笑了起來,齊達內和曲風面面相覷,有那麼好笑嗎?旁邊可是還坐着秦依依呢,怎麼說她都是個女孩子。說話不能太污穢了。
李錘微微搖頭一笑,眼神向外面看了一眼,飯點到了,門口的學生開始多了起來。
騷包堅和火雞的對話,聲音雖然小,但還是準確的傳到了獐目青年耳力,立刻他站了起來,旁邊的四個跟班也跟着站了起來,獐目青年看看火雞,走了過去:“哥們,剛纔你說什麼?”
火雞的脾氣那可是相當的火爆,笑着道:“我說,你他媽的也忒虛了點吧。”當年他和李錘一起在這裡唸書,經常吃老馬的東西,所以看見他受欺負,心裡不太好受。
“虛你媽個頭啊。”青年順手抓起桌面上的筷子朝火雞扔了過去。
火雞連忙一縮脖子,啪啦啦一聲,一把一次性的方便筷子砸在了後面的牆壁上。
當即,李錘眉頭一皺,對着火雞微微搖頭。
火雞眼珠子都瞪了出來,那一股陰冷的神色,令這個獐目青年有些膽怯,下意識的菊花縮了縮,“看什麼看,傻逼!剛纔的話你在說一遍?還有你!”他看向了騷包堅:“你他媽的才流膿呢,綠毛龜!”
騷包堅的髮型染了綠色,最討厭被人罵他綠毛龜,當即站了起來,仗着李錘等人都在,他王霸之氣發作,猛地推了獐目青年一把,騷包堅畢竟在社會上混了多年,就算每次打架都躲在後面,身體的力量也要比這幫小混混強的多。
獐目青年沒來得急防備,加上地上有些溼滑,一個趔趄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我操!在老子地盤,敢動老子?兄弟們,給了打這個綠毛龜。”那幾個小弟步步上前,躍躍欲試。
“錘哥!火雞哥……”
騷包堅看向李錘和火雞,兩個人連忙將臉扭了過去。
周圍的人見李錘不發話,自然不敢有動作。騷包堅立刻慫了,“咳咳,這位兄弟,知道我誰嗎?”他退了一步,手摸向後腰,那裡彆着一把匕首。
獐目青年站了起來:“操,跟我比?知道我誰嗎?”
“你誰?”騷包堅拖着說。
獐目青年一抓頭髮,拉拉衣服:“鐵錘黨,教父李錘!”
“噗!”
李錘口中的拉麪湯噴了出來,鼻孔中還掛着一根麪條。周圍的人都嬉笑起來,包括身邊的秦依依,連忙拿出紙巾遞給李錘。
獐目青年看向李錘:“操,你丫笑個****。”
李錘擦擦嘴:“我笑的就是****。”
“呃……你丫罵我?”獐目發現這幫人可能是一夥的,但是他絲毫不懼,從褲兜裡面摸出一把摺疊水果刀:“你丫找死呢?鐵錘黨教父也敢得罪?”
“你叫什麼?”
李錘將拉麪碗一推,翹起二郎腿,看着這個傻乎乎的傢伙。
“管你狗屁事啊,老子鐵錘黨教父李錘!記住了。”說着一刀朝李錘紮了過去,這種小兒科。李錘對付他們簡直像對付幼兒園的孩子,甩手一記耳光,如閃電一般擊打在獐目青年臉上。
他的力量可是足的很,獐目青年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口鼻鮮血直流,牙齒鬆動,半邊臉麻麻的,如果不是後面的人扶着,早就倒在了桌子下面。
“我在問你一遍,你叫什麼?”李錘說。
“媽的,兄弟們幹他。”獐目青年滿臉痛苦的說。
這會曲風和火雞一左一右,兩個人三拳兩腳,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將四個人幹倒在地,一個個捂着臉或者抱着肚子。
齊達內將那個獐目青年拉過來:“在問你一遍,你叫什麼?”
“我……我……我老大是鐵錘黨的教父李錘!”獐目青年不敢吹牛了,不過樣子依舊囂張。
李錘搖搖頭:“鐵錘黨的名聲就是被你們這幫廢物弄髒的,我的問題不喜歡問第二遍,說還是不說?”
“說個狗屁呀……呃啊!!”
不等他髒話說完,李錘拿起桌子一根羊腿骨頭塞進了他的嘴裡,用力一推,直接進了喉管:“你不用說了。”伸手一指後面那個小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