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領導,同事,朋友們,一年了,在公司想必大家都有很多回憶,我也有。呵呵……不過不管怎麼樣,今天是咱們的歡樂的日子,咱們的趙總裁爲了今天的年會可是忙了很久了,而且……今天所有的節目有一個是最好的,由大家來評選,最好的那個獎金二十萬!”
齊爽歡快又十分有磁性的聲音說,她總是很有親和力。
尤其是最後那個獎金二十萬,更是讓大廳裡面的人鼓掌叫好起來,這幫白領,每個人年薪起碼在十幾萬以上,但是一個節目如果表演好了,就有二十萬,吸引力還是很足的。
“另外……另外。”齊爽說:“今天還有最佳員工獎,同樣是二十萬,大家說,老闆慷慨否?”
她這麼問,員工只能說慷慨……
齊爽笑了,道:“好的,第一個節目是來自公司策劃部的全體員工,表演江南style騎馬舞。”
“耶耶耶……”
齊爽說完走下舞臺,下面的那些員工大聲叫好。
一股帶着奇騷味道的音樂響了起來,李錘不由的皺眉:“這是什麼呀?”
音樂一響,周圍的人都像瘋了一般,大聲的叫好,有的還跳了起來招手。舞臺後面更是跑上來幾個人,爲首的是個男的,身材瘦啦吧唧,穿着鬆垮垮的西裝,還帶上了一個墨鏡,左手搭在右手上,兩條腿岔開,竟然做了一個騎馬的動作……後面跟隨的三男三女同樣嘻哈的玩鬧起來。
“奧發剛拿絲帶奧……剛拿絲帶奧……ohohohoh奧發剛拿絲帶奧,剛拿絲帶奧……”
歌詞聽不懂,又令人上上去海扁一頓的墨鏡西裝男衣服怡然自得的樣子,大聲高唱。
“嘶……”李錘有種向上去暴揍這傢伙一頓的衝動,這是什麼呀……簡直是亂到了極點,沒想到連身邊的趙紅藥都隨着音樂,慢慢晃動起來。
“好聽嗎?好看嗎?”李錘不太注意娛樂,這段時間也沒空觀看網絡,湊到趙紅藥耳邊問。
趙紅藥點頭,大聲道:“當然了,你看看他揚鞭套馬、策馬狂奔的動作和耍賤的表情,呵呵,現在這可是職場中最流行的減壓方式。”
“哦……”
李錘實在有些受不了,但剛剛開始,又不能沒禮貌的離開。
他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趙紅藥是沒看到,但對面桌上的趙忠仁幾兄弟是看的清清楚楚,在他們身邊還坐着天橋公司的崔殿明總監。這傢伙更是看不慣李錘和趙紅藥坐在一起。
“趙總啊,那位朋友你認識嗎?”崔殿明偷偷指了指李錘。
趙忠仁掃了一眼,不等他說話,旁邊的趙虎笑了笑:“當然了,他有可能成爲我們公司紅藥的助手,聽說這小子踩了狗屎運,呵呵。”
“哎,這是什麼世道,你說我這麼帥,紅藥妹妹不喜歡,怎麼看上哪個混球了,氣死我了。”崔殿明大口喝了口白蘭地。
趙虎差點沒笑爆了,他眼珠子一轉:“崔總,其實啊,據我所知,我堂妹對你還是有點意思的,身爲一個男人,應該堅挺的時候就要挺起來,哪個傢伙就是運氣好,不如……讓他在紅藥面前出糗如何?”
“哦?”聽到這個消息,崔殿明立刻來了興趣:“這位趙總,還請明示。”
趙虎看着李錘邪笑一番,湊到崔殿明耳邊道:“崔總啊,你不是有個鋼琴曲的節目嘛,嘿嘿,要我說,不如你讓他上臺也彈一曲鋼琴,這個鄉巴佬恐怕連鋼琴怎麼彈都不知道,你卻彈的驚天地泣鬼神,呵呵,那種場面,可想而知……”
“哎呀,是啊。”崔殿明一拍大腿,往了眼李錘,道:“如果他不來呢?”
“不來就是認慫,這麼多人看着,同樣是丟臉,呵呵。”趙虎說。
“對!對。我這就去準備。”崔殿明慢慢退了下去……他跑到齊爽身邊,笑道:“齊大主持人,好久不見啊。”
崔殿明這個人齊爽也知道,是靠着妹妹給人做情婦上位的,只是不熟,禮貌性的笑了笑:“是啊,不知道崔總有什麼指示。”
“指示不敢當,只是我的一個朋友,就是那位李三。”他指向李錘。
齊爽隱隱看去,不由的一驚,這……這不是當年的李錘嗎?雖然現在的他頭髮長了,比以前白了,也帥氣了很多,而且也更加有股上位者的貴族氣質,但是……模樣是改變不了的呀。
要知道,當年的齊爽可是專門給李錘做過專訪的呀。
“齊爽?”崔殿明看齊爽看的有些呆,心中不悅。
“哦哦,崔總您說?”
“呵呵是這樣的,我這位朋友見今天這麼熱鬧,也想上來表演個節目,在我演唱完吻別之後,他也想唱一首張學友的鋼琴歌曲。所以我過來和你說一聲。”崔殿明說。
“哦,是這樣啊,沒問題,回頭我宣佈就是了。”這種年會是沒有什麼節目單的,有員工準備了節目,如果有人想臨時上來表演也是可以的。
節目一個挨着一個,李錘感到索然無味,沒想到現在的白領品位都這麼差,哎……庸俗到了極點,正準備要離開的時候,誰知道桌上擺上了他最喜歡吃的小羊排,這個自然是不能放過,幸好大燈已經光了,周圍比較暗,只有射燈照着舞臺,李錘大快朵頤。
“同事們,接下來是來自天橋娛樂的行政總裁,崔殿明先生,鋼琴獨唱,張學友的吻別!大家歡迎。”齊爽說完就下去了,站在暗處偷偷的看李錘,雖然很暗,但還是看見李錘一手抓一片烤好的羊肉往嘴巴里面塞……
崔殿明畢竟是個總裁,面子還是有一點點的,零星有幾個女孩子拍手,也是有一定的目的性的。
他故作沉穩的坐在了黑色的鋼琴邊,騷騷的閉上了眼睛,兩隻手按在鋼琴鍵盤上,輕輕按下……
一段生澀無比,又銜接十分差的音樂響起,不過比剛纔他那首愛拼纔會贏強了很多,顯然這首曲子他不知道練了多少次。
“前塵往事成雲煙消散在彼此眼前、就連說過了再見也看不見你有些哀怨……”聲音低沉,可能是聲調還低,這傢伙雖然有幾個是跑調了,起碼總體還是能聽的但是……
“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讓風癡笑我不能拒絕、我和你吻別在狂亂的夜、我的心等着迎接傷悲……”一來,他聲音立刻嘶吼起來,感情投入過剩,眼角似乎都有淚珠閃爍,彷彿想起上學的時候,被女同學甩的情形,他菸酒嗓子,本來就不能唱高調,但是他還偏偏硬着上去,那走音、和破調可想而知。
周圍的人無不是搖頭嘆息,樂隊的幾個兄弟更是帶上了耳機,喇叭興更是連連擺頭……
趙忠仁都皺起了眉頭:“這兩天崔總是不是大便乾結,或者便秘……”
旁邊的趙虎搖頭:“不清楚,聽着總給人拉不出來的感覺,不過……呵呵,逗人一笑挺好的。”
終於,一首學友的吻別演唱完畢,燈光亮了起來,齊爽臉色蒼白了走上臺:“同事們,呃……我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不過讓大家忘了剛纔那一段吧,讓這一切都隨風去吧。”
“什麼意思?”崔殿明站了起來。
齊爽關掉話筒小聲道:“說你唱的大家動情。”
“哦。原來如此,我太投入了。”崔殿明有些悔恨。
齊爽差點沒把話筒砸過去,“在這關鍵的時刻,有一位先生站了出來,他想上臺表演,而且還是唱張學友的歌曲,這位就是……”齊爽順手一指李錘的方向。
燈光立刻打了過去。
此刻的李錘渾然沒有感覺,剛纔也沒聽那首吻別,全身的注意力都在面前這份被他吃去了五分之四的羊排上,他袖口皺巴巴的挽起,兩隻手和嘴上都抹滿了焦黃的羊油,一雙眼珠子還有些賊呼呼的……
立刻,所有人都笑了,看來這又是個崔總第二……
李錘可不是崔殿明,立刻明白了,有人要作弄自己,下意識的看了眼對面趙忠仁的方向,肯定是這幫傢伙,既然這樣……老子就泡定你妹了……
他笑了笑,將羊排放下,接過趙紅藥遞來的紙巾擦擦手和嘴巴,站了起來。男人,越是在關鍵的時刻,越要站得住,扭扭捏捏那可是娘們。
不過李錘可不會彈什麼鋼琴,最擅長的一首歌還是小學時候那首少先隊員歌,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該怎麼辦呢?不由得他看了樂隊不起眼的地方喇叭興一眼。
“各位,事出突然,我準備的不太及時,能否給我一分鐘的時間,我去後臺準備一下。”李錘走上舞臺說。
其他人都等着看好戲,給他一分鐘又能如何?
這時燈光打在齊爽身上,藉助這暗淡的瞬間,李錘連忙退了後面,拉住喇叭興朝後臺跑了去。
“錘哥……您這是……”
“阿興,我需要你幫忙!”
“呃……”喇叭興反應不過來:“義不容辭。”
“好,告訴我音控室在那?”李錘拉扯掉脖子上那紅色的領帶,眼神中釋放一股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