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傲慢之態嗷嗷可見。
漂亮空姐很是無奈,可爲了所有人的安全問題,空姐再次低聲下氣道:“陳副省長,求求您,也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而已,你稍微調整下手機模式好嗎?”
傲慢的中年男子依然皺着眉頭,而此刻的葉正勳其實也皺着眉頭,如果這個副省長一而再,再而三的自以爲是的話,葉正勳覺得是應該理論一下他的行爲。
因爲空姐的堅持,這個陳副省長最終還是將手機調整到飛行模式,可很顯然頗有些不爽道:“好了,現在按你要求做了,你可以走了吧”
“謝謝,謝謝您”
空姐長長鬆了口氣,趕緊轉身離去。
這本應該是一件理所當然的時候,是每個人都必須遵守的守則,可在這個傲慢的中年男子心中,覺得他這樣做了,卻是一種施捨,是給了空姐一個天大的面子。
“年輕人,是不是很好奇我的身份?”
中年男子繼續傲慢道,這種傲慢的說話態度,是衝葉正勳說的,因爲在這個中年男子的眼裡,他覺得葉正勳就只是一個普通的乘客吧,即使不普通,和他這般副省長的級別,也是天壤之別。省部級幹部,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當得上,甚至都很難接觸道。
“還好了”
葉正勳輕描淡寫道,一個副省長而已,他倒是真沒覺得有什麼了不起。
“既然內心很驚訝,就不必藏捏在心裡,有什麼想說的,就儘管說吧,今天你能夠遇見我,也算是一種緣份,平時的話,我是極少會和你這樣年齡的年輕人說話聊天的”
傲慢的中年男子裝‘逼’之態很濃烈,可他自己甚至完全沒有感覺到,可能一直以來都被仰慕和追捧吧。
“大叔,我真沒覺得什麼驚訝,也沒什麼好說的”
葉正勳有些哭笑不得着,這個所謂的副省長似乎以爲全天下的人見到他之後,就一定會很興致勃勃的,可葉正勳又怎麼可能會提得出興趣呢。
“年輕人,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無話可說也對,我們畢竟不是同一個層面的人,你又不是那些記者......普通人是很難遇見我的,今天我心情還算不錯,你如果有什麼想知道的,我倒是可以爲你解答一二,比如政治上的事情”
身爲副省長的中年男子很顯然總喜歡將自己擺在一個很高的位置上,當然,到了他這樣的位面,似乎可以有這樣擺譜的資格,至少比那些市長或者局長,甚至是縣長更有擺譜的資格。
只不過可笑的是,這個中年男子今天在葉正勳面前擺起了這般高高在上的資格,葉正勳見這個副省長有這般強烈的興趣想聊天,倒也不想掃興於他,便問道:“大叔對副省長這個職位有什麼看法?”
“副省長......怎麼說呢,在你們這些普通人眼中,我可能就是高高在上的,不過說白了,其實也就那個樣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在我們這些人的生活圈裡,無非也就那麼幾個人,幾個聊得來的,幾個相互利用的,還有幾個死對頭,而人這一晃悠,就老了,在官場上,能到省部級這個位置,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處處要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抓住把柄,然後鋃鐺入獄,哎,人這一輩子,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吧”
傲慢的中年男子說的這些話,倒是讓葉正勳改變了不少看法,至少是他的心理話,比較真誠的吧
“大叔的感悟,還真是很深刻,可大叔有沒有覺得有事情他太傲慢,太讓人覺得自以爲是和高高在上了呢?”
葉正勳直言直語道,中年男子愣了愣,顯然是有些無法接受葉正勳這般說話方式,可緊接着輕聲笑道:“年輕人,你還真是快人快語,一般人了不敢這樣跟我說話,不過話說回來了,可能總因爲太多人都這般忌諱我,奉承吹捧我,人一旦習以爲常之後,就自然而然覺得理所當然了,在某個位置或位面之上,有時候也往往身不由己,下面當市長縣長的官員都會擺譜了,我這樣一個省長,太平易近人的話,興許還會被人認爲很假很裝呢,可能在所有人的眼裡,身爲省部級幹部,就應該是這樣一副態度,這種態度,就是你們尋常百姓眼中的官態吧”
說出這些心裡話之後,中年男子長長嘆了一口氣道,“哎......跟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不過話回來了,年輕人,你還是很特別的,至少在知道我身份的情況下,還能如此淡定,不奉承不客套”
葉正勳笑笑,如果換成是別的人,在遇見省長之後,斷然不可能和他這般淡定。
畢竟他葉正勳的身份,比起這個副省長有過之而無不及
換句話說,其實無形當中,他葉正勳也和這個副省長一樣,在許多下級官員面前,往往會表現出一定姿態。
包括今天在見到陸學風的時候,他葉正勳不也表現出了一種有些自以爲是的高高在上的態度了嗎?
如果說一開始,葉正勳對這個副省長有些反感的話,那麼到了這一刻,葉正勳倒是從這個傲慢的副省長身上,看見了自己的身影,自己有時候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來的一種傲慢,一種自以爲是和自作主張吧
葉正勳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反省,至少不可以覺得自己是少將軍長,大權在握,身份特殊,就可以無視別人。
有比較,有參考,才能看清自己吧
人......太容易‘迷’失在奉承和糖衣炮彈之中。
“大叔,你怎麼看待新上任的陸學風副省長”
“哦......你認識他”
“算不上認識,不過我以前在新港市工作,而陸學風那時候恰好是新港市的市長,爲此對他有些關注而已”
“原來如此......原本我不應該去評價另一個人,可既然今天跟你說了那麼多心裡話,就乾脆口無遮掩一些吧,陸學風這個人能力是有的,不過我覺得他更多的是靠運氣,如果不是和那個少將軍長牽扯在一起,他陸學風不可能爬得那麼快”
“大叔說的少將軍長是指葉正勳軍長嗎?”
“沒錯,就是他,這個葉軍長的確是讓人刮目相看,年紀輕輕,就已經重權在握,前途無量吧,不過很可惜,據說已經英年早逝”
“大叔說葉軍長犧牲了?”
“可能只是謠傳吧,反正有一點可以確認,這個葉軍長失蹤了,而且已經半年多,國防部那邊在世界範圍內,尋找他的下落,至今渺無音訊”
“大叔見過葉軍長嗎?”
“沒見過,不過經常會聽到有人聊起他”
接下去,葉正勳和這個副省長又聊了幾句之後,對方覺得今天自己的話,似乎有些多,便不再說話,閉目養神起來。
葉正勳也沒有再說話,等待着飛機抵達上海。
將近一個半小時的飛行之後,葉正勳所乘坐的航班平穩降落在上海浦東國際機場。
當他走出機艙時,就看見機場內停靠着好些輛軍車,有一小隊的士兵和幾個將官早早就在等候中。
而這些軍人之中,一頭白髮的老將軍朱忠國顯然是最受人矚目的。
和葉正勳一道走出機艙的那個副省長看見迎接的隊伍之中,竟然還有朱忠國老將軍,先是大吃一驚,隨即有些受寵若驚的快步走下飛機,走到朱老將軍面前道:“將軍,您......您佬怎麼來了,陳某真是三生有幸”
這個陳副省長顯然沒想到這個在中國極爲位高權重的老將軍,今天前來迎接的人並不是他這個副省長,而是被他霸佔了位置的那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