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是寧靜和悽美的代言詞。
此時繁華的城市郊外,一座荒涼的高山之上,一位穿着白色西裝的年輕男子,正站在山巔之上,擡頭看着天空的明月。
那男子一動不動,若從遠處一眼望去,還以爲是山頂上的一座雕塑。
旋即,山腳下,一道輕盈的身影兔起鶻落,如蜻蜓點水般,三四番跳躍,就直接從山腳下,沿着峭壁快速來到山頂。
此時的山頂很冷,冷風如刀,呼呼颳着。
爬上山頂那人,穿着一身風衣,他看着那白衣年輕男子,神態頗爲恭敬,喊了一聲:“白少。”
這風衣男子乃秦天,看秦天的裝扮,似乎他一年四季,無論春夏秋冬,都是穿着風衣。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白破天沒有回頭看秦天,反到開始吟起詩詞來,聲音充滿磁性,擲地有聲:“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吟完這首詩,白破天的眼眸突然有些失神,過了一會兒,他才從這種狀態中走出來。
白破天回過頭,看着秦天笑了笑,說道:“秦天,你是不是很奇怪,爲什麼我會突然念起這首詩。”
“確實有些奇怪。”秦天點了點頭,面無表情說道:“因爲在我看來,白少不是一個喜歡感慨的人。”
“我的確不喜歡感慨,但是我也有脆弱的一面。”白破天苦笑了笑,然後擡起頭,看着明月說道:“以前,在劉天睿還沒出現的時候,我心高氣傲,我不可一世,以爲天底下年輕一輩,無人可出我左右。但是,在劉天睿出現之後,我一次次被挫敗,自尊心更是一次次被踐踏,更可氣的是,他沒有顯赫的身世,也沒有顯赫的家族。而我,白破天,背後是燕京四大家族之一的白家,以前,我以我的出身爲傲,現在,我的家族只會讓我覺得恥辱。”
說到這,白破天眼中的恨意,極其強烈。
秦天在心裡嘆息一聲,有時候秦天在想,如果這世上沒有劉天睿,那白破天,定當會成爲人中俊傑。
只可惜,劉天睿是存在的。
這或許就是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
“其實劉天睿有一點比不上你。”秦天說道。
“哦?哪一點?”白破天看着秦天。
“野心。”秦天說道:“他註定不能成爲一個領袖,因爲他沒有野心,而你,你有野心。”
“野心。”白破天冷笑了笑:“有野心又如何,我有野心,如今還不是成了喪家之犬,要遠離華夏。”
“白少,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秦天說道。
“說吧。”白破天嘆息一聲,說道:“你我之間,沒必要這樣,在我最落魄的時候,你還能追隨我,說實話,我已經沒把你當成下屬,你就是我白破天的兄弟。”
之前,秦天原本是在羊城,而秦天之所以去羊城,是因爲那時候白破天還被蘇妲己控制着,白破天要秦天去拯救那些天罡、地煞星,並且試圖跟劉天睿取得聯繫,然後跟劉天睿合作,來救他白破天。
當時秦天救了很多天罡地煞的命承者,把他們聚集在羊城。跟劉天睿取得聯繫之後,秦天突然感覺有些累了,他覺得這樣的生活沒什麼意思,就帶着他的女人回到羊城,想在羊城定居。
但秦天沒想到,劉天睿救了白破天之後,白破天卻依然沒有跟劉天睿和好的意思,前段時間,白破天去羊城找秦天,問秦天,還追不追隨他。
說實話,秦天是真的累了,但是,秦天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白破天給他描述的藍圖,對於秦天而言,實在是個不能抵禦的誘惑,於是,秦天就追隨白破天,來到*。
“你跟血族合作,是不是因爲一時衝動?”秦天皺了皺眉,說道。
這一次,跟隨白破天抵達*,不僅僅是秦天,還有十多個修真者,而且這些修真者的修爲,都高得恐怖,秦天從白破天那得知,這些修真者,除了三個是大乘期,其他全是渡劫期。而在秦天眼中,渡劫期的存在,無異於是神級的存在。
秦天也不明白,這些修真者爲什麼會選擇追隨白破天。
而這個答案,只有白破天心裡清楚,白破天通過全真道的那些餘孽,將一些謠言散佈了出去,謠言內容大概是,只要選擇追隨他白破天,白破天就有辦法讓他們度過天劫,達到大成,羽化飛仙。
而羽化飛仙,這個誘惑任何一個修真者都無法拒絕,所以謠言散佈沒多久,這十幾個修真者就找上了白破天。
至於這個謠言的真實性,當然是假的,白破天也不怕到時候事蹟敗落,這些修真者會殺了他。因爲當時伊萬諾夫跟白破天聯繫的時候,伊萬諾夫告訴白破天,只要找到魔鬼之地,在那裡就能找到血皇遺留下來的血脈,一旦跟血脈融合,就能成爲新一代的血皇。
當初,白破天跟菲茲交過手,所以他很清楚菲茲的實力,白破天心裡是這麼打算的,到時候不顧一切,去搶奪血脈,一旦融合血脈,這些修真者,在他面前就如同螻蟻般渺小。
那時候,誰還能殺得了他?
並且,以他那時候的修爲,他就能復仇劉天睿,一雪前恥!
所以當初,白破天也是因爲這一點,因爲他的野心,深思熟慮之後,才選擇跟伊萬諾夫合作。
只是現在的白破天還不知道,伊萬諾夫擺了他一道,伊萬諾夫的背後,不是血族,而是耶穌!
“不是。”白破天搖了搖頭:“不是因爲一時衝動。”
“那你有沒有想過。”秦天皺了皺眉,說道:“如果我們沒有成功奪取血脈,那我們就徹底敗了,而且連東山再起的資格都沒有。”
一旦失敗,那就是死,而且是形神俱滅,因爲那些修真者不會放過他們。
“怎麼,你怕死?”白破天看着秦天,冷笑了笑。
秦天眼神一凜,搖了搖頭,說道:“不怕。”
“我也不怕。”白破天冷笑了笑:“所以我們更要放手一搏,贏了,我們就能得到整個天下,到時候,我成爲血皇,血族一脈的皇者,擁有近乎無敵的實力,到那時我就能引領我的血族大軍,征戰整個世界,統治整個世界,而到那時,你的地位,也將是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白破天這番話,再次讓秦天熱血沸騰。
當初,在羊城,白破天也說了這番話。
秦天很清楚,這是一場豪賭,贏了,他們就贏得整個世界,輸了,就一敗塗地。
但秦天要的就是這份野心,他要的就是全世界都向他臣服。
但這種野心,劉天睿沒有,所以這也是爲何,當初秦天會選擇離開他。
“白少,那就讓我們豪賭一把。”秦天眼神灼灼的說道。
白破天笑了笑,然後再次轉過身,繼續看着天上的明月。
秦天也擡頭看了看夜空,他覺得,*的星空,似乎要比燕京的星空,更加燦爛一些。
故宮之上,此時虛空懸浮着很多人,這些人,是燕京的噩夢,這兩天,這些人在燕京造下無數殺孽,無數家庭因爲支離破碎。
此時,龍文傲然虛空列在這些人的身前,龍武落了他半個身位。
龍武的身後,是那中年男子,他手上抓着藍言心。藍言心的身旁,則是那個提供名單的男子,此時他也虛空漂浮着,很顯然,十顆仙丹,直接將他變成了一個大乘期的超級高手。
“這就是力量,這就是力量。”那男子顯得很是激動,雙拳緊緊握着,身子都微微有些顫抖,嘴裡很小聲的呢喃着。
藍言心很害怕,臉色慘白,絲毫沒有血色。
“哥,我們差不多可以動手了。”龍武在龍文耳邊小聲說道。
“嗯。”龍文點了點頭。
然後,龍文拍了拍手。
龍文一拍手,抓着藍言心的中年男子,就立刻會意,他運起真元力,大聲說道:“趙紫薇,你給我聽着,現在有個叫藍言心的女人在我手上,如果你不想她受到什麼傷害,最好立刻現身,倘若半分鐘之後,你還不出來,我就先斷她一隻手。”
這一聲,如洪雷般,響徹整個燕京。
此時,藏身於地下室的趙紫薇還有錢真,神情都不禁一愣。
因爲自從上次和龍武碰過一次面之後,趙紫薇就一直躲在地下室裡,沒有再出去過。
按道理說,對方應該不知道她是誰。
“難道是因爲那人錯把我當成了什麼妖皇?”趙紫薇緊皺秀眉,在心裡說道:“然後才把我的資料挖了出來,並且抓了藍言心,以此逼迫我現身?”
這在趙紫薇看來,是目前唯一能用作解釋的理由。
“藍言心是誰?”錢真皺了皺眉,問趙紫薇。
“那個混蛋的女人。”趙紫薇皺着秀眉說道。
“什麼?”錢真臉色陡變。
旋即,錢真眉頭頓時皺成了川字,急聲說道:“這就糟糕了,這些人,到底是怎麼知道你的底細,又是怎麼知道,利用劉天睿來要挾你。”
“爸,我必須馬上出去。”趙紫薇看着錢真說道。
“不行!”錢真斷然拒絕道:“你這要出去,必死無疑。”
“如果我不出去,藍言心就必死無疑。”趙紫薇緊皺秀眉說道。
雖然藍言心是劉天睿的女人,按道理說,應該就是趙紫薇的仇人。但是趙紫薇很清楚,如果此時,她見死不救,那劉天睿肯定會跟她斷絕關係,所以她必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