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睿的眼神陡然冷了下來,毀滅命承者,也就是斷絕他尋找命承者的路。這件事果然和李同忠背後的勢力有關。
可是他背後的勢力,爲什麼要阻止他尋找命承者?
一瞬間,劉天睿腦袋裡想到了很多東西。是龍王,還是嗜血大聖者?也只有他們纔有這個能力、有這個需求,去毀滅命承者,阻止劉天睿抵抗龍魔之力的路。
“怎麼聯繫那個人?”劉天睿又問道。
“不知道,只有在需要的時候,他會主動聯繫我。”李同忠答道。
劉天睿點了點頭,確定得不到更多有用信息之後,然後將李同忠帶進了神龍空間。他沒有殺李同忠,因爲他從李同忠身上感覺到命承者的氣息。雖然這種氣息很微弱,卻是的確存在。
而且李同忠身上的氣息,就是分別屬於地奇星、地正星和地闢星,這讓劉天睿很疑惑。難道命承者的命運可以改變,還是說天罡星、地煞星的神格可以轉移烙印?
想到這裡,劉天睿轟然一震。他似乎隱隱摸到對方以這種方式針對天罡星、地煞星命承者的目的。
夠陰險、夠毒辣!
如果不是劉天睿恰好回來,遇到這檔子事,恐怕就要讓對方陰謀得逞。一旦一百零八顆神格被對方所控制,或者被毀滅,對劉天睿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黑袍的龍魔之力,也會對劉天睿造成生死的威脅。
劉天睿不殺李同忠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爲同仁集團,以及天雄星在姑蘇的出現。這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是環環相扣。
這些都還是疑點,需要一步步,慢慢去解剖開來。
將朱鵬路送回江城大學和曉麗團聚之後,劉天睿立刻趕往了燕京。當初白破天也試圖聚攏所有的地煞星,這個計劃也不知道進行到了哪一步。時間緊迫,劉天睿必須將每一個天罡星和地煞星的情況掌握。
人們都說,燕京的生活是繁華的,同樣也是緊張的。但是,對某些人而言,燕京的生活是既繁華,又輕鬆的。
燕京星辰會所。
這是燕京近半年興起的最大會所,只接受有身份、有地位的客人。一般的客人,即便是有錢,也未必進得來。這個會所的主人,正是目前白家最如日中天的人物——白破天。
“我喜歡燕京的生活,因爲可以讓我隨心所欲的發揮。我喜歡站在高處,看着腳下的芸芸衆生,看着他們爲了生活奔波忙碌,爲了自由苦苦哀求。而我只需要動一動手指,就會有無數人心甘情願地爲我跑腿賣命。”白破軍笑了笑道,親手從服務員手中接過茶具,屏退了左右。
他的氣勢很強,可是終究是有一種哀傷。可是這些服務員是看不出來的。她們都是高素質,經過專業培訓的。她們都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看到白破天的態度,她們十分詫異。在燕京這個地方,值得白破天親自泡茶的,屈指可數。
“高處不勝寒,有時候養養花、看看草,提一壺水,分成幾杯。看着妻兒成羣,鶯燕環繞,又何嘗不是一件趣事?我有手,看不慣的我就揍,我也有腳,想去哪裡可以走。麻煩別人終究是不好的,不是麼?”劉天睿接過白破軍的茶,吹了一口,卻並沒有喝下。似乎是在猶豫,該喝還是不該喝。
“這茶,採的葉尖,細嫩;這水,運的清純,空靈;至於這人麼,雖然俗了點,可是和大少在一起,多少也沾染了韻味。大少,不妨嘗一嘗,是否還是原來的味道。”白破軍又倒了一杯,道。
雖然他們的身份都註定不是普通人,但是在塵世久了,白破天還是習慣喊一句大少,以示他的謙卑和尊敬。
“俗話說人走茶涼,看來你倒是有心人,知道上一杯熱茶。這熱茶好,暖心、提神。”劉天睿笑了,放下那杯“涼”茶,端起重新倒好的熱茶一飲而盡。
只是他心裡卻是無恥地笑了。韻味這玩意,他身上還真找不出來多少,要論痞氣、比賤的話,他倒是很有信心。
看到劉天睿喝了茶,白破天才微微放下心來。茶非涼茶,只是需要一股心意。
劉天睿這次來,白破軍是驚訝、也不驚訝。驚訝是因爲劉天睿出現的時間,而不驚訝則是因爲天罡星、地煞星的事,遲早和他脫不了關係。
只是,劉天睿這一來,是帶着懷疑的態度,第一杯茶並沒有喝下。
白破軍爲了表明自己的心態,親自再倒第二杯,證明還是原來的味道,並非是人走茶涼。
劉天睿確定白破軍的心思,這才笑了笑,喝了第二杯,算是對白破軍的肯定。有時候,話不用說的太明白,雙方心知肚明即可。
“大少,你消失了好久,我以爲我又可以自由了。”白破天放下心來,這才笑了笑,道。
“想要自由,可以。不過,我自由了,你纔有自有。”劉天睿眼神炯炯,盯着白破天,答案模棱兩可。
白破天摸着茶杯,始終沒有喝下去。他的眼神閃爍,似乎在琢磨劉天睿這話裡的意思。
半晌,白破天擡起頭,看着劉天睿道:“大少,你還會沒有自由?”
在白破天看來,如今的劉天睿已經完全銳變到無法企及的高度。雖然他的修爲在當初劉天睿的幫助下,也順利突破到了仙人境界,可是劉天睿坐在他眼前,卻始終如泰山一般,巍峨壓迫。
這也是白破天依舊臣服於劉天睿的原因,即便他的靈魂不再受劉天睿控制,論真正的實力,還是鬥不過劉天睿。
“自由麼?”劉天睿聞言,只是笑了笑,然後擡頭看了看,似乎是在仰望。自由?談何容易?即便是強如妖皇、三尊,又何來的自由?還不是要爲了毀滅混沌,蒼生大義而累。
至於他劉天睿,就還有更長的路要走。不過,就算是爲了他和他的女人們,這條路也要一直走下去。
“不說這個了,大少今天既然來了,我自然要準備一份薄禮,還望大少笑納。”白破天忽然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讓劉天睿不禁來了點興趣。
既然白破天有準備,那這個準備,必然是高大上的。否則,以白破天的身份,怎麼好意思拿出手。
白破天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掌。外面立刻響起輕微的腳步聲,看來是去安排了。
劉天睿心裡嘆了一聲,白破天這倒也是瀟灑。改明兒隱居之後,一定也要找一堆仙女服侍,估計會比這更爽歪歪吧。
就在劉天睿腦補着那個畫面的時候,一道琴音緩緩響了起來。琴音繚繞,扣人心絃。起伏的旋律,如流水行雲般,時而優美浪漫,時而憂傷低訴。
悠悠揚揚,一種情韻卻令人迴腸蕩氣。雖琴聲如訴,所有最好的時光,最燦爛的風霜,而或最初的模樣,都緩緩流淌起來。而琴聲淼淼,是在過盡千帆之後,看歲月把心跡澄清,是在身隔滄海之時,沉澱所有的波瀾壯闊。在懂得之後,每一個音符下,都埋藏一顆平靜而柔韌的心靈。
良久,琴音消歇,劉天睿卻是久久不能自拔。
“彈得一手好琴。完美的音效、精彩的演奏,雖不是蕩氣迴腸,卻是綿柔無限。”舒了口氣,劉天睿由衷讚道。能把琴彈到這種境界的,少之又少。
相遇的甜蜜、孤單的苦澀,都是腦海中不盡的回憶。繽紛、透明,令人玄感沉醉的琴調,似乎在抒發着屬於你的竊竊情語!在琴音的懷抱中,讓人夢迴初戀、夢迴家園、夢迴那生命的朝露,甘甜休憩,訴盡無限的愛戀。
就連劉天睿這種境界的人,都不禁沉浸在過往與諸女相處的點點滴滴當中。
“哈哈,好,難得大少喜歡。估計也只有她才能讓大少有這種感觸吧?”白破天大笑道,似乎劉天睿能夠喜歡,是他白破天的福氣。
“這人是誰?”劉天睿忽然興趣大增。
“不急,這個人大少也認識,而是還很熟。如果大少感興趣,我們不妨一起過去。想必,她比我們更急,想要見到大少的本尊。”白破天賣起了關子。
劉天睿笑着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白破天是一個很會捕捉別人心理的傢伙。這樣一來,他就算再急,也等得心甘情願。何況,這還是他親自去揭開秘密,帶着心裡的款款期待。
白破天噙着笑意,帶着劉天睿一路穿過會所。所過之處,看到的客人紛紛側目。白家第一人,誰不認識?可是他卻領着另外一個人。這讓那些客人都不禁猜測起劉天睿的身份。
“大少不習慣?”白破天察覺到劉天睿的不滿,問道。
“也沒什麼。只是,人怕出名豬怕壯,我喜歡低調點。被你這麼一帶,我倒是想低調也不行了。”劉天睿笑道,並沒有真的怪罪白破天。
“哈哈,是我考慮不周。不過爲了那位妙人,大少也要暫時習慣纔好。”白破天只好拿着劉天睿的好奇做擋箭牌。
劉天睿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很快,白破天和劉天睿就來到一座小橋流水茅草屋前。
“爲了建出這個古典風,我是煞費心神。不過還好,達到了我期待的效果。”白破天有些自豪道。
劉天睿擡眼看過去,水清、草綠,無論是土還是石,都是全天然鋪設。的確是費盡心思之作,那股典雅之境已經顯露。
“大少,請!”白破天伸出右手,指向那茅草屋。
“好。”劉天睿微微一笑,就要擡腳。
可就在這時,一堆公子哥,成羣結伴地走了過來。從臉上的潮紅來看,都已經喝得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