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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上完專業課,吳明匆忙撿起書本,朝教室門口走出,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半,待會兒還要去復旦大學。昨天答應柳非煙去東郊,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問題,鬼使神差居然答應。今天下午的外國語學院的德語課應該去不了,丁紫衣難得的見面也泡湯。嗚呼哀哉時,吳明來不及多想,回到寢室,換了一雙耐艹的回力牌帆布鞋,難得的短襯衫,便出門。
沒有騎上六十塊買的的永久牌自行車,吳明這回跑步過去,直到跑到一半才發現自己沒有吃飯。
西林別院出來的路上,柳非煙接到吳明的電話,急忙趕出來,也來不及吃飯。因爲東郊比較遠,公交車的都需要三小時,來回的話六個小時。其實真正調研的時間並不多。昨天晚上,柳非煙把資料整體完畢,都已經十二點,睡得晚,早上起得早,精神狀態看起來並非很好。
兩位沒吃午飯的人,相遇時,聽到對方肚子叫的聲音,都不由自主的笑了。結果在昨天的排骨飯小店中,用過午餐,才乘着313公交車前往東郊。
313車上人很多,稀稀拉拉的坐着,與滬海市繁忙的公交系統大相徑庭,越到後面,人越少。兩人經過尷尬的時刻後,似乎熟悉很多,有說有笑。
柳非煙並不是像表面那麼冷淡,也開得起玩笑,對吳明戒備不深,談起小時候的糗事,相當自然,沒有任何彆扭的地方。
柳非煙在說完之後,心中也震驚小會兒,這些事情,她只跟李蒹葭說過。今天她居然繞過李蒹葭,直接和吳明兩個人出去。
和不瞭解的男生,單獨出去,如果是以前的柳非煙,打死都沒有人相信。可是,連她開始疑惑,到底怎麼了。
比想象中還要快些,談笑間,幾個小時過去。下車的時候,東郊特有的清新空氣迎面撲來,柳非煙覺得身上的疲憊頓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爽。滬海市是國際大都市,相比與家鄉那種寧靜安詳,浮躁太多。就算坐在校園裡,也能體會到外面的快節奏的生活,金錢下的爾虞我詐,校園裡停靠的衆多名車,學生身上不斷攀比的名牌,某一瞬間,都會讓柳非煙對自己的人生產生疑惑。來複旦大學求學,到底是對是錯?
直到上了楊光的《宏觀經濟學》,見到了吳明,似乎感覺有不同,心中有些淡淡的期望,柳非煙不自覺對着楊光的課很期盼,所以楊光佈置下的作業,格外用心,並非想要楊光多看一眼,而是想要得到認同。
認同,是人前進的很大的動力。於是,順利的柳非煙得到楊光的讚美,得到和吳明一起去調研的機會。
這次的調研,主要集中在東郊地區,留守兒童的教育問題上,還有房地產強拆問題。兩者沒有必然的聯繫,但柳非煙從李蒹葭父親那兒得到的計劃書中,看不到一絲聯繫。
近年來,房地產開發速度很快,房價也放肆的上漲,完全超過國民的購買力,這是很不正常的現象。國外也曾經經歷過相似的情況。當年曰本號稱一個皇宮的價錢,能夠買下整個美國,按照當時的曰本房價,單純的換算成金錢,還真有可能。如今的滬海市房價非常高,就算放在世界上也能排到前十。可是房價高的背後,卻是世界排名非常低的人均收入,極爲詭異的不相稱。柳非煙想要調研類似問題。東郊最近兩年要開發,據說是迪斯尼樂園想要進軍滬海,和政斧洽談相關事宜。所以開發商很早就想要吞掉這塊肥肉。
吳明以後也要進行相關方面的投資,所以一拍即合,本着本着學習的態度去考察。
東郊紅星廠,以前的老國企,幾千員工的大廠子,隨着改革開放一聲令下,全體下崗,讀力下海。偌大的紅星廠,有人富了,有人繼續窮困。思變的人,過着不錯的生活,保守的人,依舊是和改革開放前一樣,溫飽罷了。
紅星廠的老房區,下午沒到,幾戶人家冒着炊煙。看到嫋嫋升起的煙霧,吳明彷彿看到了很早的時候,吳家嶺的生活。沒想到十幾年過去,吳家嶺擺脫困境,身爲國際大都市的地方還存在着“刀耕火種”的生活。
廠區的房子零散飄落着,進來的道路上有條水泥混凝土路,旁邊有幾處施工工地,如火如荼建造者高層樓房。
往前走千米左右,卻是另外一副景象。大多數九十年代的樓層,灰色的牆身,上面好幾道裂縫,當然也有幾家新的樓房,應該是下海賺錢後新蓋的。
在廠房門口是一家雜貨店,老頭兒無精打采的坐着,抽着煙,乜着眼睛看着天空。雜貨店的擺設挺齊全,比外國語學院那間百貨商店要好些,人氣也多了不少。因爲進來的路上,看到幾家不小的超市,所以這件雜貨店的生意不怎麼好。
老頭看了一眼過來的兩人,又低下頭繼續抽着煙。
“大爺,您好呀。”柳非煙上前笑道。
老頭兒冷哼一聲,狠狠瞪了柳非煙一眼,扭過身去。柳非煙愣住,望向吳明。他也覺得奇怪。老人的態度似乎不大友好。
吳明笑道:“老人家,我們是滬海市的大學生,想要做些調研,不知道您是否有空。”
老人擡頭看了看,點頭,然後顫顫巍巍的起身,走到臺前,撥通臺前的固話,道:“他們來了。”
“他們?”吳明疑惑道,但沒有深究,上前笑道,“大爺,我們只是想做些調查,不知道您的鄰居都在家嗎?”
老頭笑了,然後指着身後的數十家屋子,擺擺手,回到店裡,把門一拉,關上了,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二人。
可是,吳明臉色突然微變,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回身望去,只見十幾人拿着武器衝過來。柳非煙哪見過這種陣仗,駭然躲在吳明身後。
“不要怕,有我呢。”吳明皺眉看着不斷接近的那些人。
都是些普通民衆,穿着打扮上還保留着濃濃的煙火味,其中年輕男子居多,也有幾個中年人,臉上的表情都充滿着極度的厭惡和憤怒。
十幾人團團包圍着吳明和柳非煙,聲勢駭人,手裡拿着鐵棍,汽油,還有其他傷人的武器。
“你們幹什麼?”吳明出生道,“有話好說,不要動粗。”
“**的,不久欺負我們窮人沒錢沒勢,咱們豁出去了,既然不讓我們活,大不了同歸於盡,一起死!”領頭的是個黃毛小夥子,表情兇悍,揮舞着手中的棍子。
“什麼意思?我們不懂。”吳明問道,察覺道事情有點不對勁。
“你們是恆源集團的走狗,我們也不爲難你們,回去告訴你們高層,價錢太低的話,就滾!”黃毛小夥兒吼道。
吳明總算明白,原來對方把他們當做開發商。腳下的地皮已經被開發商買下,但和這裡的居民,協商不好,所以發生矛盾。他們恰巧出現,被誤會了。
“你們誤會了,我們真是學生,只不過來調研而已。”柳非煙鬆口氣,拿出學生證,解釋道,“這是我的學生證,你們可以檢查一下。”
黃毛小夥兒將信將疑拿過學生證,看了一眼,嘴角扯動,突然把學生證扔掉,吼道:“艹,騙誰啊,復旦大學的?跑來這裡調研,吃飽撐着嗎,要拿拿個二本院校的,比如滬海交大那種垃圾學校。”
吳明聽到極其無語,道:“滬海交大很垃圾嗎?我就是滬海交大的學生,不信你看看?”說完拿出學生證遞過去。
黃毛小夥子臉色鐵青,以爲對方實在耍他,居然真拿出滬海交大的學生證出來,怒道:“媽的,真拿自己當回事!信不信我弄死你。”
要不是柳非煙在身邊,吳明怕傷到她,以他的姓格,怕是早強硬起來,哪知道對方如此不講理,同時也說明他們對開發商極爲痛恨。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永遠受苦的年代,吳明也願意欺負普通人,於是說道:“要怎麼樣你們才相信?”
黃毛小夥兒盯着柳非煙,笑笑,說道:“她跟我走,你回去告訴上層,咱們開始談判。”
吳明雙眼微眯,淡淡道:“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黃毛小夥兒道,“不要以爲裝得很像,我們就會上當。今天既然來了,就別打算走。想打聽我們的計劃,門都沒有。”
看來對方真的是鐵了心不相信,吳明輕聲道:“待會兒打起來,跟在我後面,懂嗎?”
柳非煙臉色微變,看了看周圍憤怒的羣衆,點頭道:“知道。”
“去你媽的。”黃毛小子上前就要推一下吳明,“老實點。”
吳明冷眼看着推來的手,就在手臂將要碰到衣服的時候,身手一抓,輕輕一帶,黃毛小夥兒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在空中拋飛,越過人羣,砸到外圍,哎呦一聲,罵道:“打他,我們是正當防衛。”
衆人轟然就要動手,手上的傢伙往吳明身上招呼。
萬不得已,吳明不願意傷人,抓着柳非煙的纖細小手,兩步向前,避開一擊,然後抓住襲來的手臂,擁着先前對付黃毛小會兒一樣的手法,把對方扔出去。
三下五除二,就把十幾人解決。
看到躺在地上的衆人,柳非煙捂着嘴巴,驚駭的看着吳明高大的背影,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