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忙了一個多小時,才總算將喪屍的碎肉都找了回來堆到一處。掐着腰看來看去,誒?怎麼少了一條手臂。
他想起來了,跟雷鳴趕到的時候,喪屍的右邊小臂就已經不見了,他當時還注意到喪屍手臂上的傷口很齊整,應該是被利刃切斷的。
張幼斌不太愛用刀,瓦西里突然想起來剛纔切腹自盡的日本老頭。西筒三郎的遺體也被柳鳳儀帶來的醫護人員擡走了,想到老頭,瓦西里還是摸不到頭腦。
“真是奇怪,不是說陳嫣被兩個不到四十歲的男子綁走的麼?現場的情況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出入?”瓦西里踢着腳邊的碎石頭:“算了,回去問問陳嫣吧。我現在還是把怪物的手臂找到,這些爛肉真是邪乎的很。”
瓦西里扭頭看着亂七八糟堆成了小山的爛肉,渾身抖動了。按理說,這些肉已經從喪屍的身上分分離下來了一個多小時,就算神經短時間內還不會死,但也太誇張了。
離開軀幹的肢體還好一點,那被他和雷鳴切成了幾塊的身體還在蠕動着,樣子恐怖至極。
瓦西里也不願多看,他向倒塌了的避雨亭走去,那是剛纔喪屍站立的地點,少了的手臂在那裡應該可以找到。
果然不出所料,瓦西里很快的從瓦礫堆中找到了喪屍的最後一條小臂。同時,他在碎石頭中,發現了一閃一閃亮着紅光的東西。
扒拉出來一看,這東西原來應該是個白金吊墜,只不過現在鏈子也斷了,吊墜也碎了。不過在碎片中,還一閃一閃的亮着紅光。
瓦西里將斷臂扔到肉堆中,這才仔細看起閃着光的小東西。瓦西里對於電子產品不是特別的在行,不過憑藉多年的任務經驗,他能大致判斷出來,這應該是一個定位裝置。
正琢磨着,從山下開來了一輛奔馳車,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張幼斌的那輛麼。
車門一開,比利從裡面蹦了出來。
“嗨,瓦西里,早上好啊。”比利擠眉弄眼的樣子很欠揍。
瓦西里看看依然黑漆漆的天空,月亮已經西垂了,但離日出還早得很呢。
朝比利揮揮拳頭:“我打不過老大,但銷你一頓還是鬆鬆的。皮癢是不?”
比利一聽這話,把嘴一撇:“好好好,你牛。老大本來還擔心你自己在山上無聊,讓我來陪陪你,順便幫你解決什麼怪物,然後再把你帶回去。”
說罷,比利指了指奔馳:“不過現在看來,我似乎是不受歡迎的人。好吧,我這就走。”
瓦西里趕緊換上了一副笑臉;“比利好比利,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
跺跺腳下的青石板:“來來,快來坐,一起研究一下這堆肉。你看,肚子還在動呢。”
比利掃了一眼肉堆,馬上噁心的移開目光:“不是說有怪物麼?怎麼弄出來一堆肉?還有,你身上那一坨坨的紅色是啥東西。啊,我知道了,你不是想讓二姐給你做煎牛排吧。我跟你說,你別想用這玩意矇混二姐,我會揭發你的。”
整個血色中,瓦西里跟比利屬於最欠揍的二人組,他倆聚到一起,就沒有一句正經話。
瓦西里用撓了撓鼻子,剛想反擊,就聽見比利突然驚訝的說:“你手裡拿的什麼都東西?那是個定位系統,還是當下最先進的一款。”
瓦西里將手裡面發着紅光的定位器扔給比利:“我剛撿到的,你喜歡?那送你了。”
比利的雙眼直放光,將定位器捧在手裡興奮異常:“這這,這可是谷歌即將推出的產品,據說還沒召開發佈會呢,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
比利嘿嘿一笑,轉身就走。
瓦西里趕緊叫:“唉唉,你去哪?”
比利拉開車門發動了車子才說:“我要趕緊會去研究一下這東西,沒準,幼斌出院之後,會用上它呢!”
瓦西里看着汽車開始挑頭了,急得原地亂蹦:“就在這研究吧,陪陪我。”
比利已經不看他了:“我需要專業儀器,這哪有?你自己研究假冒牛排吧。”
奔馳車說走就走,瓦西里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喊:“那我怎麼辦?我怎麼回去?”
車子已經越來越遠,隱隱傳來大山中盪漾着比利的迴音:“燕京的出租車很多,你隨便招招手就行了。”
“媽蛋的!一個比一個無情。”瓦西里頹唐的直接躺在地上,身體被衣服口袋裡的東西擱了一下。
“又是什麼?”伸手一摸,從口袋裡面摸出一個黑色的小藥瓶:“這是陳嫣嫂子給我的東西,據說有大用處。”
擰開藥瓶,倒出一粒膠囊,瓦西里壞笑着:“這不會是高級偉哥吧?好東西啊,我自己留着用了。”
……
手術室門前聚集了很多人,除了血色的雷鳴幾人之外,還有蘇婉跟陳嫣。
張幼斌的事情蘇婉決定先不跟老人們說,告訴他們也沒用,反而讓他們多擔心。
蘇婉早就調查過張幼斌的一切資料,也早在照片中見過陳嫣。但陳嫣卻是第一次見她。當蘇婉趕到手術室門前的時候,陳嫣很拘謹的站起身來。
蘇婉熱情的走上去,一把抓住陳嫣的雙手:“你就是陳嫣姐姐吧,我是蘇婉,經常聽幼斌提起你。”
陳嫣低着頭,偷眼看着蘇婉,果然是美豔無雙,又想起蘇婉顯赫的家世,陳嫣不自覺的自卑起來。
蘇婉並沒有因爲陳嫣冷漠而生氣,她拉着陳嫣的手坐了下來:“陳嫣姐姐,我知道你應該比我大一點,你在幼斌身邊的時候也比我更長。我是獨生女,沒有兄弟姐妹,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叫你姐姐麼?”
陳嫣擡起頭,不知所措的看着蘇婉。她實在想不明白,蘇婉對她的態度爲什麼這麼好?難道她不知道自己跟張幼斌之前的事情,不知道自己已經懷了張幼斌的孩子?
這時,跟蘇婉一同趕來的欣然已經從雷鳴身邊過來了,她大致瞭解了一下情況。
走到蘇婉的跟陳嫣的身邊,欣然蹲下身來,輕輕的問:“陳姐姐,你身體不要緊吧?”
陳嫣認出了欣然,微微點頭:“沒事的就是受了一點驚嚇和皮外傷,其他一切都好。”
隨後,她反問:“不是說你跟嫂子去美國治療了麼?什麼時候回來的。”
欣然簡短的一言帶過:“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嫂子的病情基本好了,心情也開朗了不少。”
陳嫣心不在焉的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欣然望向蘇婉,後者朝她努了努嘴,欣然這纔將手輕輕的放在陳嫣的小腹上。
“幼斌也有孩子了,我都突然覺得自己老了呢。”
欣然的這句話,就像是一個深水地雷,將陳嫣炸的心潮翻滾,措手不及。她還沒想好未來怎麼辦,雖然張幼斌給了她一個承諾,可如何面對蘇婉,陳嫣真的沒做好準備。
現在,欣然突然說出了她的大秘密,而且還是在蘇婉的面前,陳嫣一下就傻了。她甚至沒空懷疑,欣然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還有,欣然對張幼斌的稱呼爲何突然改變了!
陳嫣來不及想其他的問題,她趕緊看了一眼拉着自己雙手的蘇婉。蘇婉臉上的笑容依然親切,就像沒聽到欣然的話。或者說,她根本不在意欣然的話中的孩子一樣。
只看了一眼,陳嫣趕緊低下了頭,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朋友。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覺得做錯了,她其實並沒錯啊。如果蘇婉現在罵她一頓,陳嫣都有自信自己可以罵回去。
但蘇婉越是平靜,越是對她笑,陳嫣的心中反而越來越不是滋味了。
就在陳嫣慌亂不堪,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的時候,蘇婉說話了。
“真的呀,那太好了。既然姐姐已經有了幼斌的骨肉,那以後就搬過來咱們一起住吧。”蘇婉看了看欣然:“以後有姐姐和欣然妹妹一起幫我看着幼斌,他應該也會更顧家呢。”
陳嫣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帕金森患者,開始對自己的思考能力產生了質疑。
“蘇婉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她說我能跟幼斌一起生活?還有,從她的話中來看,難道說,欣然跟幼斌也?”
陳嫣無法想下去啦,她感覺腦袋真的反應不過來了。
蘇婉也知道現在說這麼多就足夠了,也要給陳嫣一個消化的時間。
將陳嫣的雙手交給欣然,蘇婉站起身來:“別擔心幼斌,他命很硬,一定沒事的。欣然妹妹,你帶姐姐先去就近的病房休息一下吧,乾等在這裡也於事無補。”
“沒事的,我想留在這。”陳嫣堅持着。
欣然將她拉起來,小嘴湊到她耳邊說:“姐姐先休息一下吧,手術最快也要兩個小時後纔有結果。而且,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陳嫣看着欣然眨動的眼睛,最後點了點頭。她也有太多的疑惑要問了。
隔着一段距離站在走廊另一邊的雷鳴嘆了口氣。他身邊的二姐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肋骨,壓低聲音說。
“要是你羨慕的話,我也能做蘇婉那樣的女人。只要你能伺候的了,我也不在意你三妻四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