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王天磊算得上一世梟雄,因爲太過關心兒子沒來得及細想,但冷靜下來之後忽然想到了什麼。今天的事情看似一場鬧劇,其實都有跡可循,這個他平時看都懶得去看一眼的柳家女婿不聲不響在短短時間布了一個局,他跳了進來,金玉樓也被拽了進來,棋子就是陸敖或是厲紅蝶,現在看來陸敖更加明顯一些。
“咱們好像無冤無仇,我兒子甚至還在我面前誇讚過你。”王天磊徹底穩住了自己,他其實已經處在了下風,再被憤怒衝昏頭腦,他恐怕會在這裡載一個大跟頭。
“沒仇?我不太懂商業上的那些貓膩,不過王總有些事情做的太過了些,我這個局外人都看不下去。你打遠東的主意可以,我沒空去理會,你打青蟬的主意也可以,男婚女嫁。但你什麼都想要,還想當了婊子再立牌坊,更要毀了柳家的人。我這麼說王總還信誓旦旦的跟我說沒仇沒怨?”
王天磊臉上青白不定,上前一步。
厲紅蝶瞬息擋在了沈煉面前。
“厲隊長,你感覺我會傻到在你跟前跟一個病人動手?”王天磊嘲笑看着一臉緊張的厲紅蝶。
沈煉則是抓住厲紅蝶的手臂示意她讓開,自若笑道:“我的確是病人,不過王總要真想動手的話,我一定……奉陪到底!”
氣氛僵硬的沒有任何反轉餘地,兩雙眼睛對視着,其意莫名。
恰在這時,陸敖派進去金玉樓的隊員出來了,手裡抓着幾個兀自叫囂不停的人,身後跟着臉色陰沉的樑庸。
卻說樑庸本來正在樓上往下看熱鬧,結果一羣如狼似虎的軍人就像是早摸清楚了他金玉樓情況,直奔頂層天一閣,當場抓住了幾個正在豪賭的客人。
他已經意識到這是給人陰了,而且陰他的人是他自己打電話從軍方找來幫忙的,這簡直就是諷刺。
“長官……”一個隊員在陸敖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陸敖挑了挑眼角看向樑庸:“樑老闆,有些話我就不用多說了吧!”
樑庸皮笑肉不笑:“兄弟好手段,這件事咱們有時間再好好交涉。”說完他再也沒臉呆在這兒,歉意看了王天磊一眼後領着人回了金玉樓。
“這……這什麼情況,樑老闆是對今天金玉樓被砸的事兒既往不咎了。”
“還沒看出來麼,那個軍隊的長官跟沈煉明顯是穿一條褲子的,這會肯定是抓住了樑庸的什麼把柄,逼得他不得不妥協。也就是說他的金玉樓活該被砸,他還得將這口氣全嚥下去。好手段啊,柳家的這個女婿真不簡單,有勇有謀,做事看似莽撞,實則算無遺策,沒猜錯的話王天磊估計也得認了兒子被打的事。”
“這傢伙真是個妙人,你認識他不,改天幫我引薦認識一下。”
“得了吧你,他得罪了樑庸,得罪了王天磊,以他這種行事方式還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將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你以爲樑庸跟王天磊是什麼人,這要在幾年前他們想讓一個人從這世界上消失不費吹灰之力,就算是現在,我估計沈煉也夠嗆!”
“也是,這倆人哪一個也不是肯吃虧的主,以後倒是更加熱鬧了!”
也正如某些人看到的一般,事已至此王天磊自問已經討不到什麼便宜,至於懲罰元兇,他兒子的行爲本身也站不住腳。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瞧沈煉如今強硬的態度,他王天磊就算是將罪魁禍首問罪入獄,他兒子罪責只應該更嚴重,如此說來竟然只有息事寧人一途。
呼,長長出了口氣。
有多少年沒被人這麼拿捏過了,雖然是輸在措手不及沒有準備,但這個教訓他記住了!
人潮水一樣的來,又潮水一樣的走。
厲紅蝶看了沈煉一眼,硬邦邦道:“大英雄,要不要送你回醫院,你媳婦估計還不知道你跑這兒來了吧!”
“你至於對我這麼冷嘲熱諷的麼!”沈煉笑了笑。
厲紅蝶不再理他,直接道:“收隊!”
陸敖搓了搓手,有些興奮道:“煉哥,有時間去江東軍區,兄弟好好招待招待你,順道幫我指點一下刀鋒營那幫不成器的東西!”
“說什麼呢,今天你幫我這麼大忙,改天我傷愈後親自去你那兒道謝!”
陸敖連忙道:“煉哥,道謝就跟打臉一樣,不要說你之前幫我那麼多,就算兄弟不認識你,今天也一定會來的!”
“成了,趕緊回吧!古燕亭要是太爲難你就直接打我電話,我去負荊請罪!”
“嘿嘿,那老東西很看重我,哪捨得太過爲難!”
寒暄幾句,沈煉轉身上了自己的車,留下陸敖和一幫子兄弟。
“把人放了,咱也收隊!”陸敖打了個口哨,心情大好。
“車上的人怎麼辦?”一士兵指了指被趙鐵牛等人霸佔的特種車輛。
“廢話,能怎麼辦,再調換車輛麻煩不麻煩。通知他們直接開走去他們的訓練基地,咱們開他們的車跟上,到基地再換回來,上車上車。”
部下一臉無語,猜測沈煉到底什麼人?陸長官可從來不拍馬屁的,沒想到今天一張臉湊上去馬屁的嫌疑竟如此明顯,這會放人也就罷了,竟然還要把人和車給送到家。
……
柳青蟬因爲剛剛哭了的緣故,眼睛還有些紅腫,見沈煉走來,她下車連忙去扶。
“姐夫,你小心點,傷還沒好!”
沈煉搖頭,倒是有些不習慣柳青蟬這忽如其來的關心,道:“我早沒事了,至少正常走動沒什麼關係,是你姐太緊張,平時不肯讓我下牀!”
“那我姐怎麼會讓你來這裡?”柳青蟬詢問。但問過之後忽然回過神來,捂着嘴笑道:“你瞞着姐姐偷偷溜出來的吧!”
“恩,爸打電話叫她有事情,她走了我就出來了!”
聽沈煉提到柳金橋,柳青蟬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遲疑道:“今天事情鬧這麼大,爸不會生氣吧,畢竟爸是準備讓我跟王明陽訂婚的。”
“生氣?他老糊塗了纔會生氣。你不用擔心這個,王天磊巴不得爸通過他找銀行貸款,就算沒有你跟王明陽這層關係在他也會主動找爸商量這件事情,你只是附加的而已,無傷大雅!”
“你才老糊塗了,怎麼說話呢。還有什麼叫我只是附加的?感情我下了這麼大決心,自以爲捨生取義,在別人眼裡只是無傷大雅啊?”柳青蟬握住了拳頭想給沈煉兩拳,考慮到他身體這才恨恨作罷。
“走吧,這會估計你姐該知道我溜出來的事兒了。算了,我先不回病房,去看看小璨再說。”
“姐夫放心,小璨沒什麼生命危險,就是氣怒攻心暈過去了,都皮外傷,剛剛你工作室的員工還打電話給我說這件事。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後我自己去看他就好。”
“我沒什麼不放心的,而且小璨脾氣也的確該吃點苦頭。”
“是啊,老是衝動不顧一切的脾氣也要改改了,之前有爸關照,倒也沒什麼事情。以後萬一遠東要是真的沒了,他可怎麼辦?”
“不吃一塹不長一智,這就是長大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打開車門,扶着沈煉進去後柳青蟬笑着道:“姐夫,你今年不是才二十五歲麼,說話怎麼跟個老學究似的,當兵有這麼傷人麼,把一個大好青年活生生給調教成了你這樣。”
“你不懂!”
“對,我不懂。你是成熟男人,不過小女子眼界淺,就感覺姐夫很帥很年輕,找不出你身上那些滄桑和故事,姐夫給我說說唄!”柳青蟬咯咯笑着開動車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