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星盯着天花板, 半晌回不過神來。
什麼在雲端飛翔，什麼精神上頭都不見了。
震驚與害羞姍姍來遲，讓他悄然扭頭看向洗手間。
裡面傳出水聲, 是孟丹青在洗手。
他頭一偏埋進被子裡, 不敢相信自己就那麼交代在孟丹青手裡。
更不敢相信孟丹青那麼樂於施以援手, 這也太……
醒來天色大亮, 外面下着雪。
楚晚星躺在溫暖的被窩裡, 一點兒都不想起牀。
他小心翼翼地偏頭一看，旁邊的位置是空的，這讓楚晚星鬆了口氣。
“該起牀吃早飯了。”孟丹青端了一些早點進門, “不吃早飯對胃不好。”
楚晚星哦了一聲，視線卻一直盯着他的手。他嚥了口唾沫, 小聲地說：“昨晚……謝謝了。”
孟丹青彎了彎脣角, 不動聲色地問：“謝什麼？”
楚晚星不說話, 點開手機看消息。
小星星：情緣緣早安(*^▽^*)
小星星：今天也要玩得開心哦~
楚晚星：早安。
孟丹青見他去洗手間洗漱，低頭去看手機, 不自覺笑了笑。
吃過早飯下去，楚晚星在電梯裡碰到了何許和邊尋景。
大概是昨晚沒睡好，何許一直在打哈欠。
想起他們之間的聊天記錄，楚晚星不知怎麼搭話。
他低着頭去刷微信，一直停留在小花蘿的對話框。
“晚星。”何許主動跟他說話, “你昨晚睡得怎麼樣？”
楚晚星收回視線, 認真地回答, “挺好, 很暖和, 你們呢？”
他在問出這句話後，才無意間掃到了何許頸間的草莓印。儘管戴着厚厚的圍巾, 仍是被他發現了。
楚晚星趕緊把頭扭開，彷彿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昨晚那些畫面再次浮現。
何許笑着說：“我們也挺好，這裡的溫泉很舒服。”
楚晚星心裡不以爲意，究竟是什麼很舒服，他沒直接挑明。
林燒是最後下樓來的，他昨晚和段蕪熬夜玩了遊戲。聽段蕪說，到了凌晨三點他們纔去睡覺。
如果不是想着今天要爬山，他們沒準兒還能熬通宵。
聽到這兒，孟丹青插了一句嘴，說：“熬夜不好，比較傷身體。”
段蕪附和着說：“丹青說得對，熬夜傷身體。”
林燒也跟着附和，“我聽說了啊，熬夜不僅傷身體，還殺精！”
楚晚星聽慣了林燒的粗鄙言語，習慣性地搖搖頭。
只有林燒從一開始就盯着何許，半天眼神都沒移開。直到邊尋景走過去，擋在何許的身前。
楚晚星看了林燒一眼，問：“你看什麼？”
林燒一臉好奇，“沒什麼，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小許你是怕冷嗎？怎麼裹這麼厚的圍巾，臉都快遮住了。這裡面開了暖氣，不用穿那麼多。”
何許微微一笑，解釋說：“不是等會兒要出去買東西嗎？我和尋景一起去。”
林燒這才點點頭，說：“行啊，你們去，那我們等你們回來吃午飯。”
大家收拾着下午去爬山，導遊是本地人，很識路。
聽他說下午上山可以看見雲海，明天早晨還能看日出。只不過晚上會有點冷，讓他們備好帳篷和乾糧。
路上爬山的遊客很多，楚晚星只顧着走路，一回頭才發現孟丹青在拍照。
昨天坐車來的時候，孟丹青特地裝了單反。
“哎，孟校草！”林燒立即湊過去套近乎，“你給我們全寢室拍一張唄？怎麼樣？”
孟丹青點頭說行。
四個人站在一起各自比了個動作，林燒幾次想把手搭在楚晚星的肩上，都被楚晚星給掀開了。
林燒厚着臉皮說：“楚爺你讓我靠一下，這樣顯得我們關係好。”
楚晚星知道他比較耿直，沒啥心思。可他就是不太習慣，最後還是冷漠拒絕了。“不行，你這樣會襯得我矮。”
“哈哈哈，楚爺你原來還在意身高啊。”林燒笑了兩聲，果然把手放了下去。
不是楚晚星在意身高，而是昨晚他百度搜索時，看見網上說受一般都比攻矮，一米七八最好也最合適。
楚晚星想了想，他的身高就是一米七八。
孟丹青拍完照，把單反遞給林燒，“麻煩你幫我和晚星也拍一張。”
聽到這話，楚晚星有些驚訝，他還從未單獨和男生一起拍過照。
林燒連續拍了好幾張，衝他們比了個手勢，“好了！”
孟丹青說了句謝謝，拿回自己的單反，問楚晚星，“回去發給你麼？”
楚晚星想說可以，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另一句，“隨便。”
他們到了傍晚才抵達山頂，在山上紮營的遊客很多。
這座雪山不算很高，很多情侶都喜歡來這兒遊玩，晚上露營還有機會看流星雨。
楚晚星剛回頭，便看見正在打情罵俏的室友，趁着他們不注意偷親了一下。
這兩個人……也太明目張膽了。
爬山消耗了不少體力，大家在導遊的指引下，挑了個合適的位置搭帳篷。
等搭完帳篷，更是累得氣喘吁吁。
此時天色微暗，楚晚星坐在帳篷裡看着遠處翻滾的雲海，扭頭便見對準自己的攝像頭。
也不知道孟丹青是在拍他還是在拍雲海，他也不好直接去問。
孟丹青取下單反，問他，“看嗎？”
楚晚星點點頭，坐到他的身旁。
兩人離得很近，楚晚星能夠感受到一股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
他把單反接到手中，挨着一張一張看。除了一些雪景，大多數都是人物照，而且很多照片裡面都只有他一個人。
楚晚星問：“你拍這麼多我做什麼？”
孟丹青回了句好看，又問他，“餓了嗎？”
沒聽到應聲，孟丹青回頭去看他。只見他耳朵微紅，正目不轉睛地在看照片，不知道是被凍紅了還是不好意思。
晚上氣溫更冷，聽得帳篷外風吹得呼呼作響。
楚晚星躺在睡袋裡，過了好一會兒都沒閉眼。
山上沒有信號，沒辦法和小花蘿聊天。
他側過頭去看孟丹青，小聲地問：“你睡着了嗎？”
“沒有。”孟丹青問：“你冷嗎？”
楚晚星硬着頭皮咬牙回答，“不冷。”
說不冷是假的，他從小就怕冷。
可一個男生說出這種話，又怕別人覺得太嬌氣。
“可是你在發抖。”孟丹青無情地揭穿這個事實，然後說：“靠近一點？”
楚晚星最後選擇屈服於寒冷，往孟丹青靠近了一些。
黑暗中，那雙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楚晚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默默地閉上眼睡覺。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身體漸漸暖和起來。迷糊之中，他感覺孟丹青正緊緊地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