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無恥的,就沒過這麼無恥的,衆人聽得暗暗心驚,陳老實夫婦一急又哭了,喝道:“胡說!你胡說!”
鄭晴氣得粉臉通紅:“無恥!”
鄭建秋夫婦不住搖頭,這太也駭人聽聞,即使要栽髒陷害,也要靠譜嘛。
歐勝一腳踢在花三缺背上,喝斥一聲:“花三缺,你給關了十年,還是死性不改,竟敢信口開河。”
陳晚榮忍不住笑了,調侃道:“遊大人呀遊大人,你要栽髒我,也得沾點邊吧。我今年十八歲,十年前我八歲,八歲的孩童居然能壞良家婦女,誰有這麼大本事?難不成我和你不一樣?你是我的種?”
這話有點黃,還討了遊思平的便家,卻是事實,八歲的孩要是能敗女人,絕對堪稱一奇,古往今來還沒有記載。好歹也要十一二歲,有些功能具備了能做這種事。
太好笑了,公堂裡無人能忍得住,卟哧之聲響成一片。鄭晴和青萼捂着嘴,笑得彎下了腰,氣都喘不過來。
遊思平原本寄望於花三缺指責陳晚榮牢中唆使犯人行兇一事,沒想到花三缺信口開河,弄巧成拙,這鬱悶勁就不是筆墨所能形容。不經間,看見鄭晴笑起來猶如花枝招展,美不勝收,色心頓起,不住吞口水,心想要是把陳晚榮制住了,不僅可以得到錢財,還有可能一親芳澤,一雙色眼在鄭晴身上溜來溜去。
陳晚榮瞧得心頭火起:“遊大人,花三缺壞掉他十一歲的親妹妹,你居然用如此之人做證,你給了他什麼好處?是不是你的後庭開花了?”
遊思平不學無術,不知道後庭花爲何意,一愣之下。脫口問道:“後庭開花,甚麼意思?”
一片大笑聲響起,衙役們都是粗人,笑得是歡暢,有人衝他暗中豎中指。
萬未想到一向斯文的陳晚榮居然有如此粗俗言詞,鄭建秋們都愣住了,繼而又是好笑。鄭晴和青萼是羞得臉紅過耳。忙捂住臉。
栽髒陷害之外,居然打起我女人的主意,陳晚榮真的是氣憤難擋,決心要他難堪,給遊思平解釋:“你不知曉什麼是後庭開花,我告訴你,你把褲脫了。讓花三缺在你肥屁屁後面辦事就成。”
“你!”遊思平終於明白過來,重重一拍驚堂木,指着陳晚榮,半天說不出來話,過了好一陣這吼叫起來:“氣死我也!氣死我也!”
歐勝抓住機會問道:“請問大人,此人還能做證麼?”
遊思平揮揮手:“押下去,好好侍候他。”真巴不得花三缺死掉。
花三缺原本以爲搏得遊思平的好感,可以撈些好處。沒想到好處沒有撈到不說,反倒惹得遊思平厭惡。失去了救命的稻草。這一回到牢裡,還不知道會給修理成什麼樣。亡魂大冒,磕頭如搗蒜:“大人,救命!大人,這都是你要我說地啊!你千萬不能不要我!”
陳晚榮接過話頭問道:“你給他做什麼?”
“甚麼都成!”花三缺想也沒想就回答。
陳晚榮再問一句:“後庭花,行麼?”
“行行行!”花三缺非常乾脆的回答。
又是一片爆笑聲響起,遊思平抓起驚堂木砸了過去:“你血口噴人!”氣呼呼的坐了下來,唯有喘氣的份。
審到現在這樣,明顯審不下去了,要是換個人。肯定叫散了。遊思平喘息了一陣。惡從膽邊生,目露兇光。掏出一把殺豬尖刀握在手裡,朝陳晚榮一招手:“你過來。”
陳晚榮不是怕事之人,不要說走過去,就是刀山在前面也不會怕,大步一邁,走了過去。來到遊思平跟前,遊思平把手裡的尖刀晃晃,手指朝陳晚榮一勾,附在陳晚榮耳邊輕聲道:“你要是認罪,我饒你一命!要是不認,我就殺了你!你知道的,我上面有人,就是殺了你,也沒人給你喊冤。就算有人給你喊冤,也沒有用。”尖刀抵在陳晚榮胸口,只需要一推,陳晚榮就會血濺當場。
以他背後的勢力,就是當場殺了陳晚榮,也能抹平,這不是虛言恫嚇。
尖刀明晃晃地,好不駭人,不過陳晚榮卻當沒有聽到,在他耳邊輕聲問道:“大人,你要我認什麼罪呢?”
“我說甚罪就是甚罪。”遊思平的尖刀向前推了推,冰涼的刀尖刺破衣衫,已經抵在陳晚榮的肌膚上了。
陳晚榮仍是調侃道:“十年前的殺人放火,敗壞良家婦女?”
“不是十年前,是昨天。”遊思平只需要改下時間,罪名就可以成立。
陳晚榮皺着眉頭思索道:“這事太大,我得好好想想。”
“給你一盞茶時間想。”遊思平強抑着怒氣,利誘道:“你認了,我保全你的性命,保你家裡沒事,還有那個小妞也有好日過。”色眼瞄着鄭晴。
陳晚榮淡笑問道:“要是我認了,這麼重的罪,還有命麼?”
這話太有道理了,不過遊思平仍是很強橫:“我說有,就有。”一句話說得很困難,結結巴巴地,喘氣很困難。
陳晚榮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是不是喉間難受,胃裡翻滾,噁心,想吐?”
呼吸越來越不通暢,遊思平不明所以,點點頭,連話都說不出來。陳晚榮笑呵呵的問道:“你仇恨太大了,你一心想我死,卻忽略了我也要讓你死。這東西放這裡好久了,你居然沒有聞到,不要怪我。”
遊思平手中的尖刀向前一捅,可惜給陳晚榮抓住手腕,身上乏力,刺不過來。陳晚榮笑得特別甜:“再堅持一會,你就要死了!走好!昨天,當你厭惡花三缺時。我就在想你雖然壞,還沒有到喪心病狂的程度,有點良知,我還能饒你一命。可今天,你是一心想置我於死地,就不要怨我了!人無殺我之心,我不會殺人;人若有殺我之心。我只好殺人了!”
遊思平的腦袋下垂,陳晚榮忙托住,提高聲調:“大人,你說什麼?要屈打成招?這是哪門的理?有你這麼做官的麼?救命啊,縣令殺人了!”急惶惶的跳開。
縣令當衆殺人,這事太駭人聽聞了,沒有人信。陳晚榮叫得很惶急,讓人不得不緊張,歐勝忙跑過去一瞧,遊思平手裡一把明晃晃地尖刀。這尖刀在肉攤上是常見,用來割肉地,遊思平屠夫出身,必是他之物。
鄭晴關心陳晚榮,急衝衝地跑過去。問道:“有沒有受傷?”妙目含淚,在陳晚榮身上不住打量。
陳晚榮驚惶不已。指着衣衫上的口:“他要殺我,他要殺我!”
鄭晴轉身喝道:“無恥!”抓起案上地硯臺。就要朝遊思平砸下去。陳晚榮忙一把拉住,在她耳邊輕聲:“別!別破壞現場。”
“現場?”鄭晴不明所以,給陳晚榮拉着走了。
主簿、縣丞都圍過去,看着遊思平手裡的尖刀呆。說縣令殺人,太難以讓人置信了。說不是,可他手裡明明有刀,而陳晚榮衣衫上有口,和尖刀吻合,鐵證如山。不信也不成。
陳晚榮本有除他之心。遊思平叫陳晚榮上前威脅,正中陳晚榮下懷。陳晚榮擋住了衆人的視線。除了看着兩人在咬耳朵以外,根本就不知道兩人在以死相搏。
“大人,大人。”縣丞湊近叫起來。
遊思平一點反應也沒有,縣丞奇了,再叫幾聲,還是沒有說話,一探鼻息,已經沒了呼吸,想也沒想道:“大人死了!”
剛剛還氣怒喝罵,現在就死了,這變化也太了,任誰都難以置信,公堂上立時炸鍋了,嗡嗡聲四起。
歐勝一碰遊思平,遊思平一歪,腦袋軟軟垂下,已經死透了,兀自緊握着手裡的尖刀。很明顯,這是他生前握在手裡地,行兇之說並非空穴來風。他人死了不說,還有罪證,歐勝是大喜過望,再也不會有人來難爲自己,這捕頭做得四平八穩。至於遊思平是怎麼死的,他是不用去想,也想不通,死了對他有好處就成。
“現在怎麼辦?”縣丞、主簿、衙役們相互望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誰也拿不出一個主意。
陳晚榮原本想殺了他,只要自己不說,誰也查不出原因。遊思平想要殺我,還要握住尖刀,簡直是錦上添花,應該好好利用這一有利形勢,叫道:“縣令大人畏罪自殺了!”
這解釋挺合理的,縣令殺人未遂,只有自我解脫一途了,齊皆點頭贊同。
遊思平如此兇惡,公堂殺人,其惡行昭昭,任誰也不會再來治陳晚榮的罪了,陳晚榮已經是清白之身,鄭建秋夫婦大是高興,一個勁的感謝上蒼,老天開眼了。
陳老實夫婦還沒有想到這層,不過惡人死了,陳晚榮暫時沒事,即使要再審也要等到任官員到任去了,也是高興。
鄭晴是高興,偎在陳晚榮身邊,輕聲問道:“這就是現場?”
陳晚榮輕輕點頭,鄭晴大是驚訝,打量着陳晚榮,真是搞不明白陳晚榮是怎麼幹掉遊思平地。在大庭廣衆之下殺掉縣令,而不露一點痕跡,是匪夷所思地事情,要不是現在情勢不允可,真想拉住陳晚榮問個明白。
不過,遊思平這種沒有見地地官員讓人從心裡厭憎,他死了對陳晚榮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鄭晴又是歡喜,輕聲讚道:“你真行!”
望着歐勝、縣丞、主簿他們彷徨無計地樣,陳晚榮知道是索取好處的良機:“大人,草民可有罪?”
衆人看着縣丞,縣丞是縣令的助手,相當於現在的副縣長,縣令一死就該他主事。縣丞姓孟,叫孟建輝,跟着沈榷去陳家道喜過的。算是熟人了,對陳晚榮有所瞭解,想了想道:“證據不足,不能定罪,陳掌櫃請便!”
這一判決正是衆人所盼望的,齊聲稱頌,衝過來圍着陳晚榮。不住道賀。陳老實夫婦是擁住陳晚榮,歡喜得跟孩似的,流下了眼淚。
wωw .Tтkд n .C O
陳晚榮抱拳行禮道:“謝大人!”拉着鄭晴地手,在衆人地簇擁下,打道回府了。
還沒走幾步,只聽有人高聲喧道:“太駕到!”
這聲音太熟悉了,陳老實夫婦想也沒想。齊聲高叫:“再榮!再榮,是你麼?”
尋聲而觀,只見太大袖飄飄走在頭裡,陳再榮和一干侍衛跟在後面,大步而來。鄭晴看着李隆基,吃驚萬分地道:“他不是竇基麼?”
陳晚榮笑道:“竇基就是太。”
萬萬沒想到在敬賢亭遇到的居然是太,鄭晴驚訝不置,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唯有睜大眼睛地份。愣了愣,鄭晴遲疑的問道:“那你救的不會是……”陳晚榮不讓她說出來。肯定道:“沒錯,是皇上!”
雖然想到了。鄭晴仍是難以承受這驚訝,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巴。
這都是陳再榮武較之後,在校場外面給陳晚榮說地,要不然陳晚榮也是想不到。
李隆基人很英俊,帥得可以殺人,氣吞河嶽,通識達變,是一顆耀眼的明星,唐朝雖大。也僅此一人而已。縣丞、主簿、歐勝他們雖然沒有見過太。也不會有所懷疑,小跑着過來。跪在地上相迎:“恭迎太!”
鄭建秋他們忙跪下相迎。鄭晴也要跪迎,陳晚榮一拉她,退到一邊,站着看熱鬧。鞠躬沒問題,要下跪,陳晚榮自認難以做到,不如躲開的好。
“起來吧!”李隆基右手輕揮,一雙神光四射的眼睛一瞄,看見陳晚榮和鄭晴站在角落裡,微微一笑,猶如春風般和煦,讓人心裡暖洋洋的,步而來,抱拳一禮道:“見過陳先生!見過鄭小姐!陳先生,別來無恙。”
太居然向陳晚榮行禮?歐勝他們絕對不相信這是真地,還以爲眼花了,不住揉眼睛。看了又看,想了又想,不得不相信這是真地,轉念一想,陳晚榮和太之間必有不要爲人知地事情,當然必定是好事,要不然太不會如此禮遇陳晚榮。
陳晚榮抱拳回禮:“草民見過太!承蒙太問起,日還過得去。”
鄭晴盈盈一福:“見過太。”
“免了,免了!”李隆基笑言:“隆基來遲,陳先生受苦了。隆基身負監國之任,卻有如此不堪官員,隆基失察,心中有愧,這裡謝過,還請陳先生不要見怪!”
太向陳晚榮賠禮?沒有一個人相信,就是陳晚榮也不相信,愣了愣這道:“太言重了!些許之事,不足掛懷。大唐律法如山,縣丞大人已經還我清白之身。”
李隆基微微一笑,魅力無限,宛如清風過崗,讓人舒暢:“陳先生胸襟坦蕩,隆基過慮了。來呀,遊思平得官不正,壞大唐律法,罪在不赦,本太負有監國之任,上輔天,下察百官,革去其官身,以律法懲處。縣丞孟建輝,本太現在擢升你爲縣令,處理事務。”
孟建輝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給扶正地一天,忙跪下謝恩:“臣謝太厚恩!”
“辦公務去吧。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李隆基手一揮。
孟建輝應一聲,帶着人自去辦理。
陳晚榮過去,陳再榮原本和陳老實夫婦擁在一起,忙撲上來,擁着陳晚榮,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哥,想死我了!”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對這個弟弟陳晚榮打從心裡喜歡,多日未見,思念得緊,拍着他的肩膀,問道:“再榮,你在東宮還好吧?”
“哥,你放心啦。”陳再榮不住在陳晚榮背上拍着,親熱得緊。
陳晚榮心頭有一個疑問:“你們怎麼在這時候趕來了?”他們來的時機剛好,由不得陳晚榮不奇怪。
“哥,你知道麼?太這是專門爲你而來呢。哥,你真厲害!”陳再榮壓低聲音,在陳晚榮耳邊輕聲相告,很是自豪。
能得太專門奔走,陳晚榮當然是厲害了,只是這也太離譜了,陳晚榮加糊塗了,問道:“這話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