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舒和景容延着那條小巷往裡走。
因爲連着好幾天的大雪,巷子裡都是積雪!
加上整條巷子常年荒廢,極少有人往這裡走,所以非常荒廢,兩邊的圍牆破舊不堪,長滿了青苔。甚至有一些雜亂的樹枝橫豎放着,亂七八糟堆得到處都是!
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彷彿看不到盡頭!
因爲地上的積雪太厚,紀雲舒走的很慢!
景容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將她冰冷的小手緊緊的握住。
這女人的手,常年都是冷的。
也正是因爲這樣,才讓他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溫暖都給她。
紀雲舒能明顯的感覺到他握着自己手的力度正在一點點的加重。
她心裡暖意橫生。
五指也迎合着他的掌心,緊緊的握在了他的手。
景容走在前面,將她好生護在自己身側。
他踩一腳,她就踩在他的腳印處往前走。
隨着二人越是往裡走,一股難聞的氣味也越來越重。
就像是死魚的味道。
刺鼻難聞!
紀雲舒說:“這裡如此荒廢,杜慕白爲何要來這裡?”
她心中納悶!
景容卻牽着她繼續往前走。
很快,在穿過這條長長的巷子後,二人終於到了乞丐說的地方。
那裡有一條湖!
一條惡臭難聞的湖。
上面飄着很多東西。
湖水上覆蓋着一層綠綠的水苔。
十分噁心。
而湖邊還有一個亭子。
亭子不大不小,破破爛爛,那一根根的紅柱子都被蛀蟲給蛀爛了很多,一地的木屑!
屋頂上的瓦片也皆掉的到處都是!
這哪裡像是閒談喝茶的地方?
如果說,當時杜慕白要見的人就在這裡的話,二人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爲何會待上兩個時辰之久?
那個時候,究竟在這裡發生過什麼?
這裡,又究竟是不是杜慕白被人下了迷藥的地方?
紀雲舒一邊往亭子裡走,一邊想着各種問題!
景容其實和她所想的也是一樣。
紀雲舒剛打算往亭子裡進,卻被景容伸手一拉。
“小心!”
她的身子被往後一扯。
肩膀正好撞在了景容的胸前。
人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亭子的屋頂上掉下來一塊瓦片,砰地一聲砸在了她的腳邊。
摔得稀巴爛!
紀雲舒嚇倒是沒嚇到,就是愣住了。
反應過來時才鬆了好長一口氣。
景容說:“人說走路觀三方,你這一走,就只看前面,若是被砸傷磕傷,我豈不是要揹着你一輩子。”
紀雲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聽你的語氣,似是有些嫌棄我。”
“嗯……”
“嗯?”
景容笑了一下,然後邁着步子走進去,然後頭也不回的甩了一句,“如果沒辦的,也只能揹着你一輩子了。”
如果沒辦法,也只能揹着你一輩子了!
紀雲舒偷偷一笑。
這男人,溫柔起來能將她的心化成一灘水。
說起情話來,也能讓她暈得昏頭轉向。
她收了笑,然後跟了進去。
因爲亭子的瓦片很多都被砸下來了,所以屋頂有些地方是空的,大雪從上面飄下來,落滿了亭子。
裡面有一個石桌和四個石凳。
還有……一個銅鐘!
一個放置在地上的大銅鐘。
銅鐘上面落滿了灰塵!
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一般的銅鐘都是掛在亭子裡的,可是這裡的銅鐘卻是放在地上,讓人覺得奇怪。
而更讓人矚目的是——銅鐘上的圓形凸點。
景容似乎一進來就注意到了,他直接走到銅鐘面前,又手指在那些凸點上敲了敲。
示意紀雲舒看過來。
紀雲舒走了過來,用手摸了摸,又量了下距離,根本杜慕白的身高判斷了一下。
頓時恍然驚訝。
說,“就是這裡!”
非常肯定。
景容說,“看來杜慕白確實是在這裡跟兇手見的面,他後背撞擊的地方,就是這個銅鐘。”
“沒錯!”
但——“可是……他見的人是誰?”景容琢磨,有些困惑,說,“巷子口的乞丐說了,那天除了杜慕白以外,根本沒有人進來過,倘若……杜慕白是在這裡被人給迷暈的,那那個迷暈的他的人是誰?那個人又是怎麼
進來的?乞丐又爲何會說他親眼看到杜慕白離開了巷子,這完全……”
話還沒說完——
紀雲舒就接過了話尾,說,“完全不合邏輯!”
“不僅不合邏輯,而且很奇怪!”
“或許……這跟杜慕白進去兩個時辰有着很大的關係。”紀雲舒說,“只是那兩個時辰裡,他到底……在做什麼?”
一邊說着,紀雲舒就朝亭子的邊緣走了過去。
面前,是一汪湖水!
湖水很髒,上面飄着各種雜亂的東西。
而且惡臭難聞。
紀雲舒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眉心輕蹙!
目光看着湖對面一片林子。
林子不大,後面應該是通往什麼地方的。
只是隔得有些遠,看得並不是很清楚。
而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只是還有一些疑點沒有解開!
景容默默站在她身邊。
順着她的視線往那邊看去。
心想,那邊有什麼?
不就是一片林子嗎?
但是紀雲舒卻突然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我知道兇手是如何行兇的了。”
語氣很是堅定。
兇手如何行兇的?
景容還沒弄明白。
很多次,他都懷疑自己可能白活了這二十幾年!
腦子不如一個女人也就罷了。
反應能力也不如。
想想,就覺得自嘆不如啊!
他便問,“你知道兇手是如何行兇的了?那兇手是怎麼行兇的?”
紀雲舒沉默了一下。
心裡琢磨了幾下。
說,“我還要弄清楚幾件事情,或許……一切就清楚了。”
“什麼?”
紀雲舒衝着他笑了一下,“答案,可能就在湖的對面。”
對面?
景容看了過去。
還沒有明白過來時——
紀雲舒又說,“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去找剛纔那個乞丐去確認一下。”
說着,她就出了亭子。
景容跟了上去。
他已經習慣了默默陪在她身邊了。
二人又延着剛纔來的路線,離開了這裡。
返回到了乞丐面前。都說三顧茅廬,今天紀雲舒和景容卻三顧草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