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舒告訴李時言:“我會躲在院子裡的假山裡面,等外面的人進來後,我就趁機出去。”
“我知道怎麼做!”李時言說。
紀雲舒不再多留,正要離開。
李時言卻喊了一聲:“舒兒!”
這一聲,他已經五年沒有喊了!
聞聲,紀雲舒步子一頓,回身看着門內那道影子。
李時言就像個大男孩那般,即便看不清紀雲舒的模樣,但他的心仍舊一緊,嘴角忍不住羞澀的往上提了提,支支吾吾的說:“其實……現在我還有些恍惚,腦子裡也嗡嗡的!真的……真的不敢相信你會出現!就像是在做夢。舒兒,這一別,都五年了,當年我走的匆忙,也沒跟你好好說什麼,現在想想都聽後悔的。這些年來,我有好多次都想去找你,可是我爹看的緊,所以……總之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也還是當年那句話,能認識你就已經很好了。”
紀雲舒笑了下,又輕沉聲息:“我也是,能認識你挺好。”
雖然這個跟屁蟲當初一路跟着自己到京城,可若不是他,自己當時在涼山可能已經死了。
這份恩情,一直都在。
李時言說:“這次的事情,也要多謝你肯幫忙。”
“當年是你救過我,今日我幫你,是應該的,只要你沒有殺人,我就一定會幫你找到證明你不是兇手的證據。”
“所以……你也爲了報恩?”
“情誼並存。”紀雲舒是這樣說的。
李時言又像個大孩子一樣笑了。
又突然喊了一聲:“舒兒!”
“怎麼了?”
他猶猶豫豫,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心裡積累的話最後到了嘴邊便成了一句:“你自己小心一點,要是遇到什麼事,你還是去找子洛吧,他會幫你的。”
紀雲舒神色稍頓了下,紅脣緊抿,然後輕“嗯”了一聲。
隨後,她按照原來的計劃,藏在了院子裡的假山當中。
李時言等了一會,便使勁拍打着面前那扇門,扯着嗓子大喊:“來人!來人!”
聲如洪鐘!
外面看守的兩個精兵聽到裡面傳來了動靜,立刻衝了進去。
“世子,你怎麼了?”
李時言故作緊張道:“你們兩個趕緊進來,我屋子裡……好像進了什麼人?”
說的十分詭異!
結合之前那些小廝說山莊裡有人影閃過,所以那兩個精兵聽到這話,便高度警惕起來,立刻掏出鑰匙開了門。
衝了進去!
而屋子裡仍舊很暗,並沒有點燈。
“世子,你沒事吧?”
李時言倒是安安全全的站在他們面前,他袖子一揮,說:“我沒事,就是看到一道人影進來,你們趕緊在屋子裡仔細搜搜。”
“是!”
於是,那兩個人拔出長劍在屋子裡搜索起來,其中一人也順勢將屋子裡的燈點上,微光漸漸籠罩鋪灑,屋子裡除了規整的擺設物件以外別無其他,也並沒有任何異常,就連一隻老鼠蟑螂都沒看到,而且屋頂也沒有被人掀開過痕跡,窗柩也完好無損……
等仔仔細細搜查一番後,精兵問:“世子,你當真看到有人進來?”
李時言認真說起謊來可是一流,臉不紅心不跳的說:“我真的看到有一道人影閃到屋子裡來了,可是一眨眼又不見了。”
“可是屋子裡沒有其他人。”
“你們到底有沒有找仔細?”李時言說話時朝門外看了一眼。
“都找過了,沒有。”
“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兩個精兵互相看了一眼道:“世子,之前有人說確實看到一道人影往這邊過來了,我們也都仔細盯着,但是現在世子你不能離開這,我們也不能放你出去,爲了你的安全起見,我就守在門口,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叫我。”
“行吧。”
“那世子你早點休息。”
兩個精兵退了出來,將門再次上了鎖。
而其中一個人便直接守在了門外,以防萬一。
李時言站在屋子裡,視線透過窗柩上模模糊糊的紙糊看向院子裡的假山,想必這會紀雲舒應該已經安全出去了。
他重重的的嘆了一聲氣,便躺倒牀上去了。
心裡所有的不安和忐忑全無。
因爲,他信任紀雲舒!
知道她就一定會找到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方纔雖然只是小聚,甚至連面都沒能見上,但他一想到自己出去後就能見到她了,心裡不知多開心。
“舒兒,舒兒。”
他一遍遍的喊着。
嘴角的笑也越來越濃烈……
紀雲舒離開水月閣後,便返回了之前那條狹窄的甬道。
洛陽正焦急等在裡面。
見她一來,總算鬆了口氣:“你要是再不出來,我要想辦法進去找你了。”
“我沒事,只是跟世子多說了一些。”
“還以爲你出事了。”洛陽現在心裡還揪着,皺了皺眉,“反正下次再有這種事情我可不幫你幹了!不對,是你也不能再幹了,多危險啊!”
說到底,他也是擔心紀雲舒。
他擔憂的神色都寫在臉上,紀雲舒自然是明白的,可眼下情況,她很多事情沒有做,哪裡顧得上危險不危險?她將自己之前放在角落裡的燈取了過來,重新點上,微光盈盈,透在她那張白皙的臉上,白裡透紅,好看極了。
洛陽盯着她,恍惚之間差點眯了眼!
趕緊將自己的心緒收了回來。
紀雲舒四下一看,便道:“走,我們去西廂那邊的假山。”
洛陽問:“你去那做什麼?”
“當然是查案子啊!”
“查案……”
不等洛陽開口說什麼,紀雲舒已經提着燈籠往前走去了。
路上,洛陽一直在問:“你和世子到底說了什麼?世子怎麼說?”
紀雲舒回答他:“我問了一些關於王懷死那晚的事。”
“然後呢!”
“然後我現在要去找證據,證明兇手是另有其人!”
證明兇手是另有其人?
洛陽眼神愣了幾秒,往她身邊更靠近了幾分,驚訝的問:“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世子當真不是兇手?兇手是別人?”
“沒錯!”
“你沒事吧你,就聽了世子一番話,然後你就說他不是兇手了?你腦子裡到底裝的什麼?現在可是很多證據都指明他是兇手,你不要着了世子的道。”洛陽提醒。
紀雲舒則表示:“……”
二人一路說着便到了西廂那邊,這邊巡邏的小廝相對於南苑要多了一些。
他們也更加謹慎,走路低着頭,一一避開了那些人,等到了出事的那處假山時,紀雲舒便拉着洛陽立刻閃了進去。
洛陽知道自己勸說不住了,也懶得再說,就默默的跟在紀雲舒身後。
一直在假山裡轉悠着。
很快便找到了出事的地方!
地上那一灘血雖然已經被清洗乾淨,但是血跡還映在地上,旁邊的石頭上也有血,應該就是李時言推撞王懷的時候,王懷的頭部撞擊在石頭上留在了血跡,而除了這兩處的血跡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沒有血跡,甚至連拖拽的血痕都沒有。
洛陽問:“看出什麼了嗎?”
紀雲舒搖頭:“再在附近找找看吧。”
說着,她繞過眼前這個小山洞往附近尋去。
洛陽跟着,問:“你到底要找什麼?案發現場你也看到了,什麼也沒有,這假山裡大的很,你別像無頭蒼蠅到處亂走,萬一被人看到,我們可就遭殃了。”
紀雲舒沒說話。
“你這人真是的!倒是說句話啊!別跟個啞巴似的,你要是想找什麼東西,你告訴我一聲啊,我也能幫着你一塊找不是。”
“……”紀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