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在高大的辦公樓前停下,我們幾個人大步走進樓中,齊雲豪一腳將總經理室門踹開,我們闖了進去。
只見袁丘開正做在老闆椅上發愣,我一把抓過姜明手裡的獵槍,衝着他頭頂上方就開了一槍,轟的一聲響後,上百粒槍沙打在他身後一直矗到棚頂的書櫃上,無數的玻璃碎片濺向四周,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火藥味。
袁丘開大驚失色,急忙跪在地上,臉色慘白的說:“峰哥,我錯了,你饒我一條小命吧……”原來,他已經知道尚彪行動失敗的消息,聽說了尚彪丟了一隻胳膊,已經成爲廢人,也曲折的打聽到我就是在月亮灣把南豹手砍斷的那個年輕小夥,更加的讓他膽顫心驚。
我手裡的五連發獵槍抵在了他的腦袋上,沉聲說道:“你不是想要回錢和鋼材嗎?我現在還給你,另外加送你一顆子彈。”
“別……別……峰哥,有話好好說,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說條件吧,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只要你把我這條小命留下……”袁丘開嚇得尿了褲子,騷臭的尿水順着褲襠流了出來。
我厭惡的皺了下眉頭,這也叫男人嗎?槍抵在頭上就嚇成這個樣子,現代的男人可真是惜命呀!那我這不要命的就大有作爲了。本來我懷着一腔怒火進來的,想要打折他一條腿,可是如今看他這副熊樣,忽然覺得打他都會髒了我的手。
可是,既然我來了,總得讓他出點血纔是,不然豈不是白來一趟。
我將槍口向前頂了下,說:“好吧,就饒你一條狗命,不過,因爲你的緣故,尚彪把我的車給燒了,這筆帳我還得找你算一下。”
袁丘開一聽我答應不傷他,不由的喜出望外,不住口的說:“好說,好說,車我陪,你看我那輛奔馳車行嗎,纔買了一年多,一百三十多萬買的,現在怎麼的也值八九十萬,就拿它陪你那輛車,行嗎,峰哥?”
我一聽奔馳,能值八九十萬,心想還湊和,這趟還算沒白來,於是將獵槍挪開,說:“行了,你小子既然已經知道錯了,還願意賠車,就饒了你這次吧,起來,把行車證和車鑰匙給我找出來。”
袁丘開聽我說陪車就能了事,急忙站起身,從懷裡拿出奔馳車的行車證還有車鑰匙,交到我的手中,彎腰說:“峰哥,車鑰匙和行車證都在這,您拿好。”
我接過來放入上衣口袋,冷笑一聲說:“今天的事到此就算完結,你要是再搞什麼小動作的話,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那書櫃就是你的榜樣。”
袁丘開忙不迭地答應,“不會的,不會的,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得罪您老人家了,那輛奔馳車就停在外面,您就把它給開走吧。”
我們幾個人走出辦公樓,他們幾個上了陸地巡洋艦,我則掏出車鑰匙,打開黑色奔馳車的車門,鑽了進去,將車往後倒了一下,然後開出了天野房地產公司,找了個餐廳吃過飯後,我們一行六人開着兩輛車回到了月亮灣娛樂城。
門口的小矮人阿東和阿強見我從奔馳車上下來,滿身的血污,急忙走上前來,關心的問,“怎麼啦,峰哥,是不是又去要帳去了,有沒有受傷?”“峰哥你身上怎麼有那麼多的血,是不是受傷了呀?”
我朝他倆一笑,“沒事的,我沒受傷,身上沾的都是別人的血。”
辦公室內,樑卡柱把揹包卸下來放到辦公桌上,我打開包取出五萬塊錢,又發給他們幾個人每人一萬,說:“弟兄們辛苦了,都拿着,願意寄回家的就把這錢寄回家,願意拿這錢吃喝玩樂的就好好享受一下。”
齊雲豪把錢裝進上衣口袋,笑着說:“跟峰哥做事可真好,既過癮又有錢花,我把這錢和上次的都郵回家去,我們家的房子不行了,正好拿這錢把房子扒倒,重新蓋五間亮亮堂堂的大瓦房,讓我爹媽也好好享享清福。”
沒想到,這個從小闖蕩黑道的漢子竟然這麼的有孝心,我聽了心中不禁有些感動,問他,“大齊,你家是哪的?”
“白城縣李臺鄉扁屯村的,別提了,是個兔子不拉屎的窮地方。”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又問,“那在你們那蓋五間大瓦房得多少錢?”
齊雲豪尋思了一下,說道:“大蓋差不多得五萬塊錢吧,之前我自己的工姿已經存了一萬,再加上你給我的兩萬塊錢,我現在有三萬塊錢了,再攢上一段時間,我們家就可以蓋新房了。”
我不假思索的從包中拿出三萬塊錢遞給他,說:“給,把這三萬塊錢拿着,連同你自己的三萬塊錢一塊郵回家去,給咱二老蓋一座全村最漂亮的房子。”
齊雲豪一呆,鼻子竟然有些微微發酸,急忙說:“峰哥,謝謝你的好意,這錢我不能要,咱們峰火堂現在正是括張勢力的關鍵時侯,用錢的地方多着呢,我怎麼能要你的錢……”說到這,這個手指被人砍掉時都沒吭一聲的黑道猛將,眼角竟然有些溼潤。
我把錢硬塞到手裡,輕輕拍了他肩膀一下,“拿着吧,你們農村蓋房子不是有上樑的說道嗎?這三萬塊錢就當是我的賀禮了,趕緊把錢郵回去,讓咱二老早點住上新房子。”
一旁的姜明看到這一幕也十分感動,把手裡錢上的捆錢條撕開,也沒有數,只是大概將那一打錢分成兩半,將其中的一半塞到齊雲豪的手裡,說:“大齊,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着吧,早點把房子蓋起來。”
隨後是許力山,也效仿姜明把錢一分爲二,將其中一半塞到齊雲豪手裡,“大齊,這是我的……”
然後樑卡柱和常雄,也都把手裡錢的半數塞在齊雲豪的手裡,“大齊,這是我的,拿着。”“還有我的……”
片刻之間,齊雲豪的手裡又多了一萬多塊錢,他愣愣地看着大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我讚賞的看着他們幾個,笑着說:“對,這樣纔是好兄弟。”
誰說我們黑道中人都是心狠手辣的冷血動物,我們同樣有情有義。
這時,姜明口袋裡的電話響起,他掏出來接通,嗯啊的說了幾句話,然後扭頭對我說:“峰哥,南豹的手下唐軍要見你,說是要談一下歸順峰火堂的事,你見還是不見?”
我點頭,“好,讓他們現在過來吧。”
二十分鐘後,五樓寬大的會議室中,我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此時的我,已經脫掉了那身滿是血跡的休閒服,換上了姜明特意爲我買來的黑色對襟盤龍緞衫,就是解放前最流行的那種衣服,姜明之前看過《杜月笙》那部電影,覺得當年威震上海灘的教父杜月笙穿着這身衣服很有氣派,因此給我買了一套讓我穿上,喻意很明顯,希望我能像當年的杜月笙一樣,雄霸整個西京市。
我的身後,站着同樣換了身衣服,穿戴得整齊利落的五個小弟。會議事的門被推開,唐軍領着三十多人走了進來,這小子我見過,南豹被廢的那天,他被我一刀砍在肩膀上,傷的不輕,他的右肩高高隆起,大概是裡面還包着繃帶。
走到我面前,他低下亮的如同五百度燈泡的光頭,先給我行了個禮,然後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峰哥。”這才擡起頭來。
我朝他打量了一下,只見身高足有一米八五左右,身才魁梧,大圓臉,長着一雙牛眼,還留了兩撇小鬍子,一看外表就是個流氓,和我不一樣,我是表面看起來是個英俊少年,實際股子裡是個徹底的混蛋。
“找我有什麼事嗎?”我淡淡地問。
唐軍一愣,“姜哥沒跟您老人家說嗎,我們這幫兄弟要投奔峰哥您的峰火堂,在您手底下混口飯吃。”
其實,尤於峰火堂現在正是發展階段,急需人手,我心裡已經決定收下他們這幫人,可是,爲了以後更好的駕馭他們,我決定拿捏他們一下,不能輕易地讓他們加入。
於是,我面無表情的說:“加入我們峰火堂可以,只是,我們這是個正式的組織,所以,就有一些必要的規矩得遵守,你們能做到嗎?”
唐軍也是個老江湖了,如何不明白這點事,知道這是讓他對我表忠心,於是說:“峰哥,不論你這峰火堂有什麼規矩,我小唐都願意遵從,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老大,我會效忠您一生一世,只要你一句話,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這才點了點頭,嘴角流露出幾分笑意,說:“好,我就喜歡有血性的男兒,我收下你了,連帶你身後的一幫弟兄都收在我峰火堂中,至於堂中規矩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們的。現在我只說一條規矩,就是任何人都不得以下犯上,要聽從指揮,如若不然,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兩道兇狠的目光自我的眼中射出,對於這幫黑道的混混來說,若是不能把他們震住,以後很難控制他們,所以此刻的我,與平常對待姜明等小弟的態度大不相同。
我沉聲問道:“都聽明白了嗎?”
三十多人齊聲答道:“聽明白了。”然後,在唐軍的帶領下一齊向我鞠躬行禮,叫了聲,“老大。”
整個加盟的儀式在姜明的主持下有條不紊地進行着,之後,進行了下一個步驟,拜堂儀式,由唐軍開始,將一碗蓋碗茶端起,單膝跪在我的面前,說:“老大,請喝茶。”
我心裡暗笑,這個姜明可真有意思,模仿的能力可真叫強,看了一遍老電影《杜月笙》,就把舊上海開幫立派的那一套整個的照搬過來,又弄了這麼一出,不過,也好,倒是讓我足足的過了下當老大的癮,這滋味還真是不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