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恐的叫了一聲,“淳子……”急忙拖着她閃在了樹後,不遠處又是一聲槍響,子彈打在了樹幹上,一塊樹皮掉落下來。
淳子看着我說道:“曉峰,別管我,你快走……”頭一歪,昏死過去。
我心中悲憤無比,赤紅着雙眼,隨手在地上一抓,五六個石子抓在了手中,縱身向樹頂飛去,身形快速絕倫。此時,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若是稍不小心,就會命喪當場。狙擊步槍的槍聲不停的響起,子彈不停地在腳下掠過,卻因爲我身形太快,對方沒有時間瞄準的緣故,總是差了分毫沒有打中。目光一掃,我發現遠處樹上茂密的枝葉中有兩個亮點,分別在不同方位。
我身在半空中,右手兩指一彈,石子破空而出,發出令人心寒的嘯聲,比子彈的速度還要快,左面樹上的狙擊步槍的瞄準鏡被打爆,石子餘勢未消,擊在了狙擊手的額頭上,將他打得暈了過去,從樹上掉落下來。
又是一粒石子彈出,右面樹上的狙擊手亦被擊中,從樹上摔下來,暈死過去。我藏身在樹杈後面,目光鷹一般的掃過,試圖發現還有沒有潛在的危險。
直到確認沒有敵人的存在,我猛地從樹上躍下來,將淳子抱在懷中,大聲地喊着:“淳子,你醒醒,你倒是醒醒啊,不要嚇我……”
淳子睜開無神的雙目,勉強伸出手來,想要擦去我眼角的淚水,卻怎麼都夠不着。我低下頭,任她冰冷的手指撫在我的眼角。她氣息微弱地說:“曉峰……我要走了……你不要這樣……永遠不要難過……能死在心愛的人懷中……我知足了……”
我近乎瘋狂地喊道:“不……你不會死的……”淚水源源不斷的從眼中流出,點點滴滴的落在懷中女孩的臉上。
幸福對這個女孩來說很簡單,就是廝守在心愛的人身邊,可是,就這一點要求都無法辦到,老天真的是不公啊。
淳子的氣息逐漸衰弱,盡着最大努力勉強說道:“曉峰……不要這樣……別哭了……讓我高高興興的走吧……抱緊我……我愛你……永遠愛……”猛然間,她的瞳孔變大,頭歪向了一旁,合上了雙眼。
我真的體會到什麼是悲痛欲絕的滋味,一拳拳的擊向身旁的大樹,樹皮脫落,兩尺粗的大樹也扛不住巨大的打擊,不停地晃動,繁茂的枝葉簌簌作響,彷彿亦感到了懼怕而不停的顫抖。
過了好一陣兒,我逐漸清醒,忽然覺得這兩個狙擊手來的實在是蹊蹺,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過來暗殺我?
我走到一個暈死過去的狙擊手前面,手指在他靈臺穴上一點,令其悠悠醒轉,我摸出口袋裡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咽喉上,瞪着血紅的雙眼沉聲問道:“快說,你是什麼人?不然我一刀殺了你。”
狙擊手看到我恐怖的樣子還有脖子上緊貼着肉皮的匕首驚恐萬分,下面涌出一股熱流,隨即騷臭的氣味傳來,居然尿了褲子。他顫着聲音說:“英雄,別……別殺我,我……我是三口組的暗殺成員。”
我眉頭一皺,厲聲問:“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出現的,快說?”右手一用力,匕首已經深陷到這傢伙的皮肉之中。
他急忙說道:“別……別動手……我說……你先把匕首挪開……”
我把匕首稍挪開一點,惡狠狠的看着他,真想一下子將這個畜生的腦袋割下來。耐着性子問道:“現在說吧?”
這傢伙喘了一口氣,說道:“昨天你的越野車衝到山下爆炸之後,三口組成員到山坡下進行了細緻的檢查,沒有看到你的屍體,知道你還活着,於是,我們三口組在互聯網上發出了通緝令,附帶了你的照片,懸賞一億日元舉報你的行蹤。是歸西寺的和尚舉報的你,我們才趕到這個地方來暗殺你的。”
我一切都明白了,眼前出現了歸西寺中那個臉色紅潤的和尚,想到了他在自己出寺後拿着手機說着什麼,不禁暗罵自己大意,竟然從來都沒有懷疑和尚也有可能告密。可是,此時明白又有什麼用呢,淳子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鋼牙一咬,我手中的匕首一劃,狙擊手的腦袋已經被我割了下來,滾落到一旁,鮮血噴得我前胸到處都是,沒有了腦袋的屍體軟軟的垂在了一旁。
站起身,我走到另一個狙擊手身前,一腳踢出去,他身體橫着飛了出去,頭部撞在了不遠處的樹幹上,腦漿迸裂斃命。
我長嘆一聲,走到淳子的身邊,她穿着天藍色絲質長裙靜靜地躺在草叢中,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反而浮現着一絲微笑,神態安詳,彷彿正在睡覺。
這麼一個嬌美的女孩,因爲家族關係當忍者吃盡了苦頭,從來沒有享受過同齡人應有的快樂,一直生活在清貧和孤獨中,如今剛剛搭到了幸福的邊緣,還沒有來得及細細品嚐,就這麼的走了,命運真的是捉弄人啊!
兩行清淚自我的眼中緩緩流出,我彎腰抱起了淳子的身軀,輕聲地說道:“淳子,你安心的去吧,像你這樣的女孩,一定會在天堂裡生活的……”
我抱着她的身體漫無目的地向前走着,在一處綠草萋萋,盛開着各色鮮花的山谷裡停下了腳步,用雙手挖了一個土坑,依依不捨的將淳子埋葬在其中,用匕首削了一段木樁,在平面上寫到:“亡妻淳子之墓。”插在了墳頭前面。
踩了一大把的野花,我放到墓前,低聲地說:“淳子,雖然你我沒有拜堂成親,但是,我在心裡早已把你當成妻子看待,安息吧。”
我一直在淳子的墓前待到天黑,方纔戀戀不捨的離開,重新回到樹林中,撿起地上的一把狙擊步槍,背在身上向歸西寺走去。
雖然是深山裡的一座寺院,歸西寺中卻燈火通明,自有一番繁華的景象,一點不像國內的寺院那樣肅穆,倒像是改裝後的酒店。
我心中暗罵一聲,媽的,這還是寺院嗎,簡直就是藏污納垢之地,怪不得這裡的和尚會爲了一億日元跟黑幫勾結,真是不可理喻。
山門已經緊閉,裡面卻傳出來嬉笑叫嚷之聲,其中赫然夾雜着女人的放浪的笑聲。我一腳踢出去,裡面的木頭門閂斷裂,兩扇帶銅釘的巨大楠木門吱嘎一聲開了。
裡面的空地上,一幫和尚正在喝酒行樂,其中幾個像是住持或是首座的高級僧人懷中竟然摟抱着花枝招展的女人,大手在其身上亂摸個不停,女人則扭擺着軀體放浪的嬉笑着,醜態不堪入目。
一幫和尚聽到山門聲響,都是一愣,將目光朝門口看過來,眼見一個穿着舊式軍裝渾身血污的人站在門口,惡狠狠的目光向他們看過去,都有些不明所以。
唯有早上掃地的那個青衣和尚猛然間看到我,知道大事不好,站起身向東面跑去。
我冷笑一聲,擡手就是一槍,告密的青衣和尚後背中彈,身體猛然抽搐,倒在了地上。寺院中立刻變得大亂,僧人們驚恐地喊聲,還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混在了一起,顯得特別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