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鐵棍插進棉花,子彈猛地進入到我的左腿中,讓我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上。這種疼痛,比右腿的刀傷要疼的多。
俗話說得好: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在子彈面前,我註定沒有了這種尊嚴。
佔嫣然傻傻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叫不出聲,只有眼中的淚水源源不斷地流下來。
洪嬌用紅潤的小嘴吹着槍口的青煙,隨即咯咯的嬌笑,“張曉峰,沒想到,你這麼高傲的一個人,也會跪倒在我的面前。有趣啊,實在是有趣。我洪嬌做人的最大成就莫過於看到你現在的倒黴樣子。”
我緊咬着牙齒,怒目看着對面這個狠毒的女人,眼裡差點噴出火焰來,沉聲說:“洪嬌,無論你對我怎樣,我毫無怨言。可是,我希望你放了這個女孩,畢竟咱們之間的恩怨不關她的事。”
洪嬌冷笑說:“放心,你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我會把她放了的。實話說,她只是我所利用的一顆棋子,就是爲了利用她來逼你就範,如今,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自然就失去了利用價值,對我沒有什麼用了。畢竟東興在香港還是數得出的大幫會,我還不想與他們公然爲敵,看在她老孃的面子上,我就放她一條生路好了。”
她一擺手,吩咐說:“把這丫頭放了吧。”
兩個手下過去,鬆開了捆在佔嫣然身上的繩子。
佔嫣然飛快地朝我跑過來,到了我的面前,彎下腰摟着我的脖頸失聲痛哭,淚珠如雨點一樣滴在我的身上。
我急忙說:“嫣然,你別哭了,車子就在那邊,你趕緊開車離開這裡。”
佔嫣然哭着說:“不,曉峰哥,我不要離開你,咱們生死都要在一起。”
我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洪嬌隨時都可以槍殺了我,但是,爲了讓嫣然早點離開這裡,我還是給她以希望。嘴脣湊到她耳邊,我壓低聲音說道:“你快回去,告訴你媽媽,我被洪興的人抓住了,讓她趕緊派人來救我。”
佔嫣然方纔如大夢甦醒,猛然覺悟,眼下只有救人才是最重要的,她急忙點頭,輕聲說:“曉峰哥,你答應我,一定要等我回來。”
我點了一下頭,“我會的。”
佔嫣然依依不捨的看了我最後一樣,猛然間向越野車跑過去,打開車門鑽進去,瘋狂地開着車向北面駛去。
看到她安全的離去,我這才如釋重負,覺得心裡面一塊大石頭落了地。眼下,就是立刻死去也沒有什麼遺憾的啦。
洪嬌看着越野車漸漸遠去,冷笑着說:“我說吧,這個世界就是殘酷現實的,也只有你這樣的傻逼纔會明知道死路一條還會過來救這個小丫頭。可是,救了她又能怎麼樣呢?我還以爲,她能留下來和你生死與共呢,還不是像兔子似的逃跑了。唉,你這樣的傻逼,還真是天上難找地下難尋啊。”
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顫着聲音說:“你這樣自私的女人,永遠也不會理解別人的所作所爲的,你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不過是像獅子老虎一樣的野獸孤獨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意思,我要是你,早就撒潑尿浸死算了。”
洪嬌舉起左輪手槍,冷冷地說:“可惜啊,我這樣的人還要自在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你這樣的人,馬上就要在世界上消失。”
我毫無畏懼地看着烏洞洞的槍管,冷哼着說:“有種的就開槍吧,大爺我若是皺一下眉頭,就不算好漢。”
“好,那我就成全你。”
洪嬌用冷酷的目光看着我,就要扣動扳機,只要槍聲一響,這個虹河省商業街的奇才,西京市的黑道老大,聞名全國的青春偶像就會倒在血泊中,乃至消失不見。
忽然,旁邊一個小鬍子槍手在洪嬌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洪嬌忽然間改變了主意,把槍放下來,冷笑着說:“想死,沒那麼容易,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來人,把他帶走。”
樹林中,開出一輛悍馬車,還有兩輛麪包車,兩個槍手不顧我的死活,拎着我塞進了麪包車中,三輛車呼嘯着向南行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