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虞城客棧中,
袁越躺在牀板上,一旁是袁魁與魑魅。
“我們的經歷差不多就是這樣。”袁越結尾時說了一句。剛纔,他把與星凌、葉皖在一起的所有經過,全部講給了袁魁。
在講述的時候,袁越覺得腦子微微的疼痛。這種感覺很奇妙,好似再講一個與自己無關的陌生人的事情。
可是,這個人卻又如此的真切,似是在自己心底隱藏着。
不可否認,與星凌、葉皖的情誼,比如他們被困於不皈山洞時,自己拼死戰鬥的場景,‘毀天滅地’爆炸時自己的渴望,全部都是真實存在的。
袁魁也似乎看出了他眼神中的猶豫與彷徨。也難怪,袁越唯一的確定,就是心善。
這一點,與袁魁大不相同,還好苦練奪魂術,心智中多了些許的惡性,但已然沒有佔領心智。
“袁越,你需要切記,這畫魂師與我們乃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憐憫,知道嗎?”袁魁威武雄壯的語氣,教育兒子。
袁越堅定地點了點頭。自己對於父親的指令一向是言聽計從,從來不會違抗。
這次,儘管心中仍有掙扎,卻依然在告誡只,這一切都是假象和幻想。
“嗯,看來目前對於禁制令牌的事情,依然沒有關鍵的線索。就算這畫魂師小子不知道令牌所在,但不能否認他是唯一一個最可能找到令牌的人。”
袁魁轉頭看着袁越,“所以,這一次還需要你鋌而走險,來到這個星凌的身邊。”
“這一次,還需要封印記憶嗎?”袁越問道,下意識中自己若是再度封印了記憶,等同於又變爲另一個人了。
“封印。”袁魁說得異常堅決。
袁魁對這個還是比較熟悉的,剛纔也看出了他眼神中的猶豫。若是就此放出去,他可能在得到相關消息之前就按耐不住,暴露出來。
“不過,只封印你見到我們的這段記憶。關於你與星凌、葉皖之間的所有經歷,不會被封印。”
“好吧。”袁越露出些許的不情願。
袁魁右手按在了袁越的頭頂,閉上眼睛,念動着什麼。
“哎呀,那邊的戰鬥結束了,甘羅的身子變成白煙,囚牛和燭龍跑了。”一直在看着巫山方向戰鬥的魑魅,猛然驚喝着。
袁魁正在施法,不能分心,所以當做沒聽到。
反而是正在被動的接受封印的袁越,在聽到這句話以後,意識猛然間的消失過去。
意識消失之間的最後一個意識,是在思索着星凌與葉皖。他們現在如何?有從幻象結界中逃出來了?
“他們在這裡喲,這小子跟你這姑娘竟然逃出來了。”魑魅指着客棧下遠處的方向,兩個稀疏的人影。
施展完封印之術的袁魁也看去,確實兩個人過來了。
袁越已經昏迷了,醒來之後,就是被封印記憶的狀態。
“好,趁着他們還沒有完全到,現在把他放在這大門口吧。”
“嗯,我來。”
魑魅抱起了袁越,從客棧窗口這裡一閃而過,直接來到了無虞城的大門處。
……
“星凌,要不,我們現在就回去看看吧。”葉皖一邊向前走着,一邊不斷地轉過頭
看着後面。
只是把阿銀丟在後面,若是被那些妖怪看到了……
“看這。”星凌指着前面。
在不遠處無虞城的大門下,隱約躺着一個人,因爲隔得遠,大概也只能看清楚是滿頭的銀髮。
“啊,那不是阿銀嗎!”葉皖跑在前面,一邊跑一邊喊着。
來到跟前,果然是阿銀躺在這裡,面如死灰。葉皖手指放在阿銀鼻孔下面,還有微弱的氣息。
“還有呼吸,星凌,阿姨還有呼吸!”葉皖高興地呼喊着。
星凌也蹲下身子看去,確實在腹部能看到呼吸浮動的模樣,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緩緩地,阿銀睜開了眼睛。
看到星凌與葉皖的面容,先是一陣陌生,猛然間想起來了,卻感覺腦海中一陣抽痛。
畫面閃過,一個年邁滄桑的老者,一個妖嬈嫵媚的女子,出現在腦海中,卻轉瞬就消失掉了。
他們是誰……
看着阿銀陌生的臉龐,葉皖按住他的臉頰,猛地親了一口。
“嘿嘿,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竟然在我們之前就來到這裡了。話說你是不是也遇到那怪物了?是怎麼贏的啊?”
阿銀努力回憶着,卻怎麼也想不到之前的事情。雖然也有依稀的記憶,卻是無比的模糊。
“我也……記得不大清楚。”在阿銀的腦海裡,進入黑洞後,遇到那一身黑衣並被攻擊,之後的畫面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阿銀雙手巴抱着頭,痛苦地抓撓着。
一旁的葉皖看到這一幕,立馬抱住了他,輕聲說着:“嗯,不想了,我們先離開這吧。”
阿銀和葉皖走在前面,星凌走在後面。進入城後可以看到依稀的人羣,街上還有攤販在叫賣。
大概有兩天在不皈山中呆着的吧,感覺倒像是有兩年沒見過人影了。
由葉皖領頭,先去了之前都客棧。雖然三天沒有在這住,小二也已經把房間打掃了,但是他們當時留下的行李,卻被放在寄存臺上。
與三日前比起來,三人都是蓬頭垢面,髒不忍睹,還好小二勉強認得他們,把行李給了他們。
包裹中有幾兩銀子,足夠在這裡住下了。
巧合的是,他們再次被安排到了這間房間裡。
月色很快籠罩在了天際中,三人點了好大一堆飯菜,海吃海喝了一次。與上次一塊吃飯,那多少一些的拘束徹底消失了,吃得格外歡暢。
月下,他們三個再次坐在房頂。
遠處不皈山的濃霧,由原來的黑色變爲了白色,而在白色的更裡面,卻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
“星凌,你能跟我講講,遇到這些都是爲什麼嗎?他們所說的‘畫魂師’到底是什麼東西?”葉皖問着星凌。
星凌其實在此之前就已經思索過,但是奈何當時爺爺卻是囑咐過自己不讓說出去,自己也一直沒機會說。
此刻,看着葉皖和阿銀堅定的臉龐,心裡已然明白,他們兩個是真心把自己當朋友,出生入死的哥們,所以告訴他們應該也無妨。
“我來跟你們講一下,關於‘畫魂師’的事情,好吧?”星凌的語氣中依然有些忐忑。
阿銀和葉皖,同時伸出了些脖
子,認真地聽着。
阿銀也是真心認真,被封印後的記憶,對於‘畫魂師’的事情,幾乎是一無所知。
……
“可惡!”
一聲怒吼,囚牛站在山頂之上,握緊拳頭朝山頂砸去,瞬間山頂轟然倒塌。
下面站着的衆妖們一動不動。儘管有石頭砸落在了自己身體上,還是一動不動。
“囚牛大人,畫魂師小子……逃到無虞城中了。”燭龍從天空中飛下,化作人形,低聲說着。
雖然沒有更直白地說着什麼,但是這句話已然證明了什麼。他們進入了無虞城中,就等於進入了保護屏障中。
即使是最厲害的囚牛大人的功力,也只能夠在單獨一個人類面前施展法術的時候不被反噬所傷,若是在成羣的人類面前,照樣會被反噬至死。
“我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逃出我們的掌心。下次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囚牛養着天,神情苦惱着。但轉念一想,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忽地笑了起來。
“沒關係,哈哈……”囚牛想到,自己的分身曾經喂那小姑娘一顆藥丸,並命令她做自己的徒弟。
那顆藥丸還在他的身體上,只要自己功力一恢復,就可以操縱這個女孩的身體。
只是……剛纔與甘羅的大戰中,實在消耗了自己太多的功力,如果純粹靠修煉,估計至少需要千年。
“現在,需要你們付出一點東西,才能讓我的身體快速恢復起來。”囚牛看着下面的妖物,包括燭龍,還有其他的幾隻妖物,朱雀,白虎,三足鳥,以及九尾狐。
這幾個妖物,都是當年跟隨囚牛征戰女媧的干將,但自從女媧禁制出來以後,就再也沒有出過北疆巫山了。
“不僅僅是你燭龍,還有你們所有。”
聽着囚牛大人貪婪的聲音,顯然這麼多妖物都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隱隱中有大的危機,但是表面上卻也不敢抗拒。
“爲大人赴湯蹈火,就算是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啊。”燭龍站在最前面,跪了下來。
聽到這樣的迴應,囚牛猛然間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就開始了。”
這句話剛說完,囚牛伸出雙臂,猛然間散發出了黑色的煙霧,形成一條管道,快速籠罩在燭龍的身體四周。
兩旁的妖物還沒反應過來,一瞬間也全部籠罩住了他們。
“我靈力損耗得實在是太大了,需要你們的靈力,快來吧!”囚牛哈哈大笑着,雙臂不斷地吸收着下面妖物的靈氣。
燭龍、白虎、九尾狐等妖物,只是睜大了眼睛看着上面的老大,眼中有驚恐,有無奈,有憎恨,也有悲痛。
“怪只怪你們是我的小弟。當小弟的爲老大貢獻生命。”囚牛繼續哈哈大笑着,黑色煙霧管道越來越大,代表着力量匯聚也越來越多。
逐漸的,朱雀,白虎,三足鳥,九尾狐,燭龍,四隻妖物的身體枯竭起來,變成了枯槁的瘦柴,而囚牛的身體卻充盈起來。
儘管充盈了一些,但對比之前,卻仍舊滿是疲乏。
“呸,你們這些靈力遠遠不夠,看來還需要我閉關修煉一陣子!”囚牛煙霧地看了一眼,轉過身子進入了山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