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兄弟真好

跟着大聖他們來到了三個地主打牌的那個宿舍,這就是他們三個的寢室,這三個都是縣城裡過來的,一個叫李濤,一個叫劉軍,還有一個叫張崬,能從縣城考進市重點高中,很不容易,本來三個都是好學生,可自從認識了彭偉,就都被他給帶壞了,後來上了高三,又認識了正復讀的大聖,四個人曾經跟大聖打了一架,結果打輸了,就拜了大聖當老大了。

進了寢室,又開始詐金花,我不會玩,心裡也擔心學校會給我什麼樣的處分,大聖他們就讓我“扒眼兒”看。

大聖他們這次還是玩贏煙的,可是沒一會兒的功夫,大聖的煙就都輸光了,他說跟彭偉他們借幾根,可誰也不借他,彭偉還笑着說道:“聖哥,賭場無父子,這規矩你知道吧,咱可別壞了規矩,不就幾根菸嗎,你去買兩包去唄,好不容易逮着你‘點兒背’,還不讓我們多贏幾根?”

“草,你們行,夠狠的。”大聖撓了撓下身,假裝生氣的說道:“你們等着,老子這就去買菸去,回來殺你們個片甲不留!”

“聖哥,那別忘了買幾瓶酒,這幹玩也沒意思啊,喝點兒酒,你就來‘點兒’了!”李濤又笑嘻嘻的對大聖說道。

“我靠,你們當老子冤大頭呢吧!”大聖喊了一嗓子,但還是從牀鋪上下了地,然後一伸手笑着說道:“要喝酒可以,每人出點血,都掏點出來,中午就在寢室裡吃了!”

“不是吧,聖哥,贏了你幾根菸,你就放我們的血呀,不帶這樣的吧!”彭偉他們四個哭喪着臉喊道。

不過一聽大聖說中午要在宿舍裡吃飯,我就趕緊說道:“聖哥,不用你們拿錢了,我來吧,我去給你們買菸買酒去,我請客!”

其實早在昨天晚上,決定要找大聖幫忙開始,我就已經把自己攢下的所有零花錢和過年的壓歲錢都裝在了身上,我當時是想,大聖要是不肯幫忙,我就真的給他錢,可是沒想到他那麼痛快就答應我了,現在他們既然要喝酒,那我出錢請他們也是理所當然的。

“聽聽,聽聽,這纔是兄弟呢,你們幾個,心都他媽讓狗叼去了!”大聖一聽我說完,指着彭偉他們就罵,彭偉他們嘻嘻哈哈的也不當回事。

不過大聖罵完了他們,就一拍我的肩膀說道:“好兄弟,挺講究,不過呢,讓你掏錢就算了吧,今天你纔剛成爲我的兄弟,怎麼說我這個老大也該意思意思,錢還是我來出,就當歡迎你加入我們這個壞蛋窩子了!”

“得,老大都說這話了,咱們也別掉價呀,意思意思吧!”彭偉聽大聖說完了,也趕緊對那三個說道。

那三個都連聲說好,大聖一聽趕緊笑着說道:“好,既然你們說這話了,那你們也別多掏,一人就拿五十塊錢,意思意思得了!”

大聖說完,就對他們一伸手,四個人當時臉就綠了,彭偉苦着臉說道:“大哥,你周扒皮呀,我們四個一人五十,那就二百了,你還用拿錢嗎?”

“怎麼不用,咱們人多,二百哪夠呀,趕緊的吧,掏錢!”大聖嘿嘿笑着,手指頭連連捏鼓着要錢。

四個人跟要抽他們筋似的每人掏了五十塊錢遞到了大聖的手,而我看着他們嘻哈打屁,無憂無慮的樣子,心裡也豁然開朗了不少,剛纔的擔心也沒了,只覺得跟他們在一起真的挺樂呵的,所以我又笑着對他們說道:“還是算了吧,你們玩着,我去買!”

“等等,咱倆一起去,你一個人哪行?”大聖說着,就跟我一起走出了屋子。

跟着大聖出了宿舍,大聖卻並沒有往學校的小賣部走,而是奔着宿舍樓的後面走,我詫異的問他,他笑着說道:“小賣部有啥呀,咱們翻牆出去,找個小飯店,炒兩個菜,這喝酒才得勁呢!”

跟着大聖到了宿舍樓後面的圍牆處,大聖一個助跑,身子一躍,腳在牆上緊蹬了兩下,就坐到了牆頭上,然後笑着對我說道:“上來!”

我看了看這圍牆,三米多高,就對着大聖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啊,我上不去!”

“是爺們,就別說不行倆字!”大聖對我一板臉說道:“沒試過,怎麼能說不行,來,跟我剛纔那樣學,你肯定行!”

大聖既然說了,我就一點頭,也學着他那樣,助跑,跳躍,一伸胳膊夠牆頭,結果牆頭夠着了,但沒抓住,又掉下去了。

“再來,再跳高點兒!”

我又試了一次,這次用盡了力氣起跳,一把抓住了牆頭,而大聖馬上伸手一提我的衣領子,我腳上用力在牆上緊捯飭,藉着大聖的力道,真的就上了牆頭。

“哈哈,上來了!”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翻牆,心裡不由的很興奮。

“嗯,多來幾次,你就自己可以上來了!”大聖對我一笑,直接站在了狹窄的牆頭上,又往遠處一指,說道:“怎麼樣,有沒有這樣看過這個世界?”

“聖哥,你別站起來,再摔下去咋辦?”我一看,趕緊擔心對大聖喊道。

大聖沒聽我的話,依舊看着遠方對我說道:“來,你也站起來!”

我看了看下面,我覺得我有恐高症,坐着我都覺得挺高的,不由害怕的又看向了大聖。

“站起來!”大聖很嚴肅的對我又喊了一句。

看大聖的表情很認真,我只好顫顫巍巍的,小心翼翼的在這個只有一個拳頭寬的牆頭上站了起來,但我看着腳下,卻感覺到自己是那麼的無依無靠,就不由的伸手想去扶大聖。

可大聖一見,笑着一步退開了,然後問我:“什麼感覺?”

“眼暈!”

“不要總看你的腳底下,能被你踩在腳下的,就不值得你去看!”大聖一指前方說:“要看,就要往遠處看,不要想你腳下的路有多窄,你只要想着,你能走多遠!”

我似乎明白了些大聖說這話的意思,但左右看了看,爲難的說道:“可是,腳下就這麼一條窄路,兩邊太高了,怎麼往遠了走?”

大聖一聽,哈哈一笑,突然就從牆頭上跳了下去,然後站在牆下邊對我喊道:“跳下來,跳下來路就寬了!”

我又看了看牆下邊,三米多高啊,快要有二樓那麼高了,我可從來沒在這麼高的地方往下跳過呢,不由搖了搖頭說道:“太高了,我還是爬下去吧!”

“不行,要用跳的,其實很多時候,你眼睛所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你想象的那麼困難,只要你敢去做,困難也就不是困難了!”大聖瞪着眼睛打消了我要爬下牆的念頭。

“好吧。”我點了點頭,看了看下邊,還是害怕,乾脆閉上了眼睛,深呼了一口氣,縱身往下一跳。

因爲是閉着眼睛,所以我在落地的時候也沒有心理準備,結果腿一落地,沒有站穩,身子往後一倒,摔了一跤。

“這不就下來了嗎,別怕摔跟頭,摔倒了,可以再站起來!”大聖笑了笑,走到我的身前,把我拉了起來說道。

我看着大聖,撓了撓頭說道:“聖哥,你今天跟我說這些話的意思是……”

“也沒什麼意思,就是那天聽你跟我講了你的事,覺得你很像從前的我,所以,我想幫你一把!”

“啥?我像從前的你,難道你以前也跟我一樣挨欺負嗎?”我一聽,驚訝的問道。

大聖笑着說道:“是呀,其實我小的時候也跟你一樣,我學習好,要不我媽怎麼一定要我考大學呢,可我就是太老實了,人也又瘦又小的,所以了,我也跟你一樣,經常被人欺負,不過,我在上初三的時候,一個我一直把他當做朋友的朋友,他在別人欺負我的時候,居然也跟着一起欺負我,從那以後,我就變了,變成今天這樣了!”

“哦,原來是這樣……”聽大聖說完了,我若有所思,我心想,大聖既然可以從一個被欺負的人,變成人見人怕的老大,那麼,我能嗎?

“你也可以的。”大聖像會看透我心思的說道:“蚊子,你能來找我,我就決定了會幫你,今天你敢給高帥那小白臉一凳子,我就相信,你總有一天也可以混出來,所實話,我不知道我走的路是錯是對,而你要不要跟我走同樣的路,也取決於你自己!”

“那聖哥,你想過你要走什麼樣的路了嗎?”我又問大聖。

“呵呵,學習是肯定不行了,所以我想混社會,而且,要混就混最大的手兒,要闖出一片天下來,我要所有的人都怕我,我要所有的人都仰視我,既然活在世上一回,那就得活出點兒名堂來!”大聖一臉堅定的說道。

聽了大聖的話,我的心裡也不由的沸騰了起來,我也很想像大聖這樣痛快的活上一回,也想像他那樣能有自己的一片天,所以我激動的對大聖說道:“聖哥,我決定了,我要跟着你混,你走什麼樣的路,我就跟你走一樣的路!”

“好,好兄弟,咱們一起闖,就算多窄的路,咱們也能走出個通天大道來!”大聖使勁一拍我的肩膀,笑着說道。

我從來就沒有過朋友,更沒有過兄弟,可是,今天,卻有人說我是他的兄弟,他要跟我一起闖天下!

這就是兄弟嗎,這就是兄弟情嗎?

是的,這就是。

原來有兄弟是這麼爽,有兄弟是這麼的令人熱血沸騰,我期待着可以跟隨我的兄弟,一起闖出自己的天地。

有兄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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