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雯一直開車在市裡繞了一圈,確定我們並沒有被人跟着,便把我送到了我爲林啓宏母親租的那個房子樓下,本來王詩雯想要扶我下車,將我送上樓的,但我沒讓,對她說道:“不用了,我已經在車上歇了一會兒,我自己能行了,不要讓人看到是你扶我上的樓!”
王詩雯是個知道輕重的人,聽我說完了,點了點頭,又是眼帶情意的看了看我,最後說道:“匯文,一定要小心,我……表妹,穎穎會一直等着你回來的!”
我對王詩雯笑了笑,使勁點了一下頭,我知道王詩雯其實要說的是自己會等我回來,但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她的內心很矛盾,她愛我,但她更知道她不能跟自己的妹妹搶我。
“放心吧,很快的,我們一定會成功!”我對王詩雯說完了這句話,便打開了車門,下了車,頭也沒回的上了樓。
我不敢回頭,因爲我怕我回了頭會忍不住就離不開王詩雯,不回頭,也代表着我這次打垮白虎幫那義無反顧的決心,離開了兄弟們,我將要獨自去面對那未知的風險。
到了林啓宏母親租住房的那個門前,我敲響了門。
打開門的是林啓宏,我看到他愣了一下,沒想到他也在家,不過林啓宏一看到我身上有傷,便馬上伸手攙扶住了我,隨後說道:“文哥,快進來!”
隨着林啓宏進了屋,並沒有看到他的母親,我不由疑惑的問他道:“你媽呢,沒在家?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應該在學校的嗎?”
“哦,是這樣的,我媽她最近這兩天找了一個工作,是在一個工廠裡做臨時工,正好這周她是上夜班,你跟我說了你的計劃以後,我就想你肯定是不能回學校了,別的地方你也沒得去,唯一能來的也就應該是我這了,所以我這兩天都是在家裡住的,就爲了等你能來呢!”林啓宏扶着我坐到了一個破舊的老式沙發上後,對我說道。
我沒想到一直很木訥的林啓宏竟然心思還挺細的,不由對他笑了笑說道:“謝謝了,啓宏,幸虧你想到了這個,要不然,我今晚還真的沒地方去了!”
“說什麼謝呀,文哥,這裡本來就是你給我們租的地方,這也是你家呀,再說了,你這次還是爲了幫我教訓林熙堯,我當然要多替你想着點兒了!”林啓宏臉上帶着感激的說道:“你等着,我給你倒杯水!”
說着話,林啓宏便在客廳一張摺疊桌上拿起了暖壺和一個杯子,給我倒了一杯水,倒完了水,林啓宏端給我,又看了看我身上的傷,不由皺眉心疼的說道:“文哥,你不是說就演個戲給別人看嗎,怎麼他們出手會這麼重,把你打成了這個樣子呢?”
我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兒,這樣纔像真的呀,別人看了纔會相信!”
“對不起,文哥,爲了我的事,讓你受苦了!”林啓宏一臉歉意的對我說道。
“說什麼呢,剛纔還說是一家人呢,現在怎麼說上兩家話了,這不都是應該的嗎,誰讓咱們是兄弟呢!”我笑着對林啓宏說道,但其實看着心地單純的林啓宏,我的心裡不由的一陣慚愧,說幫林啓宏其實只是順帶腳的,我對付林貓爺真正的目的,又哪裡是爲了他呀,可沒有辦法,既然選擇了做一個壞蛋,我就只能利用林啓宏,只能這樣欺騙他。
“不管怎麼說,文哥,你都是我們家的恩人,我媽也說了,讓我跟你多在一起,說你是個好人。”林啓宏還是一臉感激的說道:“文哥,不管你有沒有幫我教訓了林熙堯,我這輩子都跟着你了,只是……只是我這人沒什麼本事,只會搞搞雕塑!”
林啓宏越是這麼說,其實我的心裡就越羞愧,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好打岔說了一句:“呵呵,折騰了半天,還真渴了!”
說完了這話,我便一口把杯裡的水都給喝了下去,藉着喝水掩蓋了自己的尷尬,而林啓宏也沒有看出來,接過我手裡的空杯又去倒水,邊倒邊問我道:“文哥,那你要想進林熙堯的白虎幫,現在又假裝搞的跟紅圖會很僵,你還怎麼上學呀?”
“呵呵,上學呀!”我笑了笑,然後無所謂的說道:“我上這個大學也只是想證明一下自己,還有就是讓我爸媽開心,但現在既然要教訓林貓爺了,我就只好休學了,其實我早就已經找人給我開了一個醫院的病歷交到學校了,申請休學一年,這樣的話,我還是一樣能保留學籍,而且我父母也不會知道,反正上學我也是要住校的,時不時的回家一趟也就是了!”
“哦,原來是這樣。”林啓宏點了點頭,再次滿含感激的看向了我。
我是真的受不了林啓宏的這種眼神了,這隻能讓我覺得我自己越來越不是個好人,所以我馬上又對林啓宏說道:“啓宏啊,我可能要在你家住上一段時間,然後我會找個恰當的機會,出現在你哥林貓爺的面前,到時候,可就要靠你了,一定不要演砸了呀!”
“放心吧,文哥,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我一定會全力配合你的!”林啓宏堅定的對我點頭說道。
就這樣,我在林啓宏家裡住了下來,平時我根本不出屋,沒事的時候就陪林啓宏母親說說話,幫她幹些家務活,但其實我卻要張峻寧和林啓宏隨時跟我的兄弟們保持着聯繫,外邊不管有了什麼事,他倆都會立刻回來通知我。
當我們在慢搖吧的一齣戲演完後,很快便傳到了各個幫會頭腦們的耳中,道上很多人都在議論我這個剛剛崛起的黑道新星,很多幫派都傳出了希望能找到我,並拉攏我的意思,因爲我給這些幫派的印象是,我是一個有腦子的人,畢竟能突然之間迅速滅掉四海幫,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又說我是一個有膽子,敢打敢幹的人,誰都知道四海幫是倚仗紅圖會的,輕易沒人敢動四海幫,但我卻不怕紅圖會,並且還能跟紅圖會叫板,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用他們的話說,我這就是有膽有識,不可多得的人才,連葛大爺都說過:“21世紀什麼最重要,人才!”所以了,黑道老大也需要我這樣的人才爲他們服務,特別是我這種已經落魄的人才。
張峻寧和林啓宏告訴我,兄弟們表面上都已經投靠了紅圖會,但其實洪士翰根本都沒有見過他們,並沒有管他們,只不過是我們匯文社的招牌沒有了,兄弟們又開始轉向了地下,該順煤的順煤,該搞網絡的搞網絡,繼續我們的掙錢計劃。
而紅圖會的洪士翰對外公佈了已經爲四海幫的杜德申報了仇,隨後杜德申的兒子杜耀又說自己撐不起四海幫的大局,心甘情願把四海幫所有的場子都讓給紅圖會,洪士翰便勉爲其難的接收了過來,並保證會把杜耀當成親兒子一樣照顧他一輩子。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杜耀這麼說,肯定也是洪士翰逼迫的,但所有人卻也不敢說出口,畢竟紅圖會的實力在那擺着呢,再說了,四海幫的場子本來就是當初洪士翰給的,如今收回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洪士翰還下了命令,在市裡大張旗鼓的尋找我的身影,說要找到我,除掉我這個禍根,但其實也不過就是做做樣子給別人看的,過了一段時間以後,他們也就因爲找不到我,慢慢沉寂了下來。
我等的就是洪士翰做足了戲以後,也就該輪到我出來見林貓爺了。
百無聊賴的在林啓宏家裡待了很長的時間,終於,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楊柳枝打來的。
當看到是楊柳枝的電話後,我精神爲之一振,馬上就摁下了接聽鍵,裡面傳來了楊柳枝那一慣放蕩的笑聲:“匯文吶,機會來了,明天上午,我會以回老家爲由,讓林貓爺陪我去火車站送我,林貓爺已經答應了,你可以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