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如果和金蓉長的象那纔怪了。他笑眯眯的向那爲漂亮的金髮女生點點頭,道:“你好,我叫謝文東!”
“謝文東……”金髮女生唸了一遍這個名字,奇異的聲調讓謝文東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如此難聽。她琢磨片刻,狐疑地看向金蓉,問道:“你們不是同一個姓氏?(英)”由於和金蓉是同學,又是要好的朋友,她對中國也有所瞭解。中國的姓氏是在名字的前面,而歐美的姓氏是在名字的後面。
金蓉笑呵呵道:“我們又不是親兄妹,當然不會是同一個姓氏了。”
金髮女生更加好奇,道:“可是,你叫他哥哥啊?(英)”在國外,無論多親密的朋友,之間的稱呼都是對方的姓名,而不會用哥哥、妹妹這樣的詞語。關於中國習俗上的一些特點,她這個外國人當然無法理解。
金蓉一時也很難向她解釋清楚,撓撓小腦袋,道:“因爲我們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我就可以叫他哥哥啦!”
“啊!”金髮女生聽的似懂非懂,轉頭對謝文東伸出小手,笑道:“你好,我叫塞麗亞。(英)”
謝文東禮貌性的和她握了握,沒等說話,一旁早已經不耐煩地金蓉拉起謝文東的袖子,急道:“大哥哥,我們該走了。”
“呵呵!”謝文東向塞麗亞歉然地笑了笑,‘拜拜’兩字剛說出口,人已被金蓉拉走了。
塞麗亞沒接觸過東方的男孩,多少對他們有些好奇,而謝文東本身又是迷一樣的人物,讓人看不懂,讀不透,這反而讓塞麗亞對他產生濃厚的興趣。她注視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她對謝文東的第一印象是這人的眼睛很特別,也很迷人。
金蓉帶着謝文東先在學校裡逛一圈,象是個小導遊,一會指指這個樓,告訴他這是圖書館,一會又指指那棟樓說是體育館。
謝文東對這些興趣不大,不過在他臉上,滿是柔和的微笑,好象真在認真聆聽金蓉的講解。五行兄弟跟在他倆身後,不遠也不近,距離間隔的恰倒好處,即不至於打擾到二人,也不會在發生突然事件時搶救不及時。
兩人足足逛了一個鐘頭,這還是金蓉累了,只把學校走了個大概。
學校附近的餐廳有許多,金蓉非常熟悉地把他領到一間中餐廳。餐廳的環境不錯,雖非高檔,但卻幽雅乾淨,讓人舒心。餐廳裡的服務生多是在英國半工半讀的中國留學生,年歲都不大,似乎金蓉經常光顧這裡,和他們都很熟悉,相互之前熱情地打招呼。找了一處空桌,兩人坐下,金蓉笑笑呵呵地問道:“大哥哥,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謝文東含笑道:“不錯。”
金蓉道:“等到假期的時候,我準備在這裡打工。”
謝文東一愣,問道:“不回國了嗎?”
金蓉道:“回國呆兩天,看看爺爺,然後我就回來。”
“恩!”謝文東點點頭,道:“也好。”
幾個月沒見,他感覺金蓉成熟了許多。聽金老爺子說,剛送她出國的時候,金蓉還哭的象個淚人,十分戀家。金老爺子作爲北洪門的掌門人,雖然生活清淡,但家財萬貫,資產絕對是個天文數字,金蓉向來不缺錢,她能利用假期的時間打工,說明她已經開始學着獨立了。
小丫頭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只會依附在別人身旁的小丫頭了!謝文東看着她,心中一陣感觸,又有些欣慰。
見謝文東盯着自己看,金蓉心跳加速,小臉紅撲撲的,左右看了看,然後探頭小聲問道:“大哥哥,我是不是變漂亮了?”
謝文東一怔,眼中充滿茫然。金蓉見狀,撅嘴道:“那大哥哥總盯着我看什麼?!”
“哈哈!”謝文東聽完,仰面大笑,“確實變漂亮了,變成大姑娘了!”
這時,一名身穿服務生的中國青年走過來,放下兩人剛點的飯菜,然後上下看了看謝文東,轉頭問金蓉道:“金蓉,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聞言,謝文東挑目,打量這個服務生。他看起來只有二十左右,年紀和金蓉相仿,個子不高,人也瘦弱,臉色微黃,顯得好象有些病態。
金蓉看到他,笑道:“徐忠衛,他是我大哥!”說完,又向謝文東介紹道:“大哥哥,他是我的同學,徐忠衛。”
“哦!”謝文東點頭一笑,絲毫沒有架子,站起身,伸手道:“你好!我叫謝文東!”
徐忠衛忙和他握了握手,滿臉帶笑道:“原來是金蓉的大哥,你好你好,剛纔金蓉已經說過了,我叫徐忠衛!”
呵!這人倒滿客氣的。謝文東又和他客套幾句,才坐下。徐忠衛道:“金蓉,你們好需要什麼,儘管叫我,我先去忙了。”
“好!”金蓉道:“你去忙你的吧。”
等他走後,金蓉對謝文東解釋道:“他是我的同班同學,學習很努力,但家境一般,他每天都來這裡打工的。”
謝文東望着徐忠衛在餐廳裡忙前忙後的身影,嘆道:“那可是很辛苦的啊。”難怪他臉色不怎麼好看!
金蓉道:“恩!他人也很不錯,可惜……”
謝文東問道:“可惜什麼?”
金蓉道:“可惜總是挨人家欺負。”
謝文東能夠理解,出門在外,本就不容易,加上家裡條件一般,挨人欺負也是正常的。
兩人邊吃邊聊,很快,話題轉到別處。
餐廳裡的菜餚雖然都是地道的中國菜,但味道並不怎麼正宗,和彭玲的手藝比起來差的更遠,還好,謝文東對吃不挑剔,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他二人吃的差不多時,餐廳大門一開,從外面走近來幾位東方面孔的青年,一各個年歲不大,但衣着怪異,髮型前衛,耳朵、鼻子上掛着銀環,有兩人胳膊上還紋着花案。只看幾人的外表,就知道不象好人。
這幾人進來之後,先賊眉鼠眼地環視一週。今天不是週末,又非飯口的時間,餐廳裡客人不多,除了謝文東這兩桌,只有兩位客人。
看罷,那些人往櫃檯前一站,對餐廳裡的幾名服務生招招手,道:“過來!”
看到他們幾人,徐忠衛等服務生無不嚇的一哆嗦,彷彿老鼠見貓,一各個面如土色。
看幾名服務生站在原地沒有動,其中一獐眼青年重重拍下櫃檯,發出啪的一聲巨響,把屋裡的客人嚇了一跳,包括金蓉在內。
謝文東皺皺眉頭,舉目看向那幾個青年。
餐廳裡兩名客人識趣地扔下沒吃完的飯菜,草草結帳,閃人走了。
站在櫃檯後的中年老闆心中暗氣,可敢怒不敢言,賠笑道:“各位,我們這裡還要做生意,嚇跑客人就不好了……”
沒等老闆說完,一名高瘦青年的巴掌也打了過去。
“啪!”這一巴掌打的結結實實,老闆哎呀一聲,眼冒金星,踉蹌兩步,差點倒地上。
獐眼青年瞥了老闆一眼,哼笑兩聲,沒有理他,對幾名服務生道:“操你媽的,我讓你們過來沒有聽見嗎?”
衆服務生相互看看,面露驚駭地緩緩走上前去。一位頭髮金黃,戴着鼻環的青年老氣橫秋地問道:“這個月,你們的費用交了嗎?”
幾名服務生聞言,忙垂下頭,一各個沉默不語。
“媽的!”黃髮青年罵道:“怎麼?現在都他媽啞巴了?拿我的話當放屁嗎?”說着,他吸了兩口氣,然後陰陽怪氣地說道:“現在,交錢,把這個月的費用都給我交了。”
好一會,服務生沒有一個動的,更沒有人上前交錢。
黃髮青年兩眼一瞪,惡狠狠踢出一腳,正蹬在一名服務生的小腹上,叫罵道:“**你媽的,你當我在和你玩呢?今天誰要是不把錢交上來,我就打斷誰的腿!”說着,他向身旁獐眼青年一揚頭。
那人嘿嘿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彈簧刀,來到被踢倒的服務生近前,舉起手臂就準備往他身上刺。
服務生驚叫一聲,連連搖手道:“別殺我,別殺我,我交錢!我交!”
“恩!”黃髮青年滿意地揮揮手,示意獐眼青年先站到一旁,接着,用手指敲敲櫃檯的檯面。
那服務生手捂小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步履蹣跚地走到青年近前,將口袋裡的錢統統放在櫃檯上。
黃髮青年低頭看了看,又歪着腦袋瞧瞧服務生,嗤笑道:“操你媽的,你糊弄鬼呢?就他媽這點錢……”說着話,他一嘴巴拍在服務生的臉上。後者一栽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流血,目光呆滯,滿面的痛苦與茫然。
“我等一會再和你算帳!”黃髮手指他的鼻子,狠聲說道,然後,又注視其他服務生,道:“你們的費用呢?”
懾於對方的淫威之下,又有幾名服務生紛紛打開腰包,交出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鈔票。
看到這,謝文東大感迷惑,問金蓉道:“小蓉,他們是什麼人?收的是什麼費用?”
金蓉面露怒色,道:“這些人都是中國人,但來英國卻幹起黑社會的勾當,英國人他們不敢惹,專門欺負中國人,至於收的是什麼費,我也不清楚,不過聽打工的同學說,凡是在學校附近打工的中國留學生,每月都要向他們交錢,不然,就會被他們打,被他們鬧,連打工也幹不下去了。”
“靠!”坐在他倆臨桌的金眼聽完,低罵一聲,道:“原來是這樣!出門在外,大家都不容易,竟然自己人欺負起自己人,真是畜生!”
謝文東低頭喝了口茶,並未說話。
金眼問道:“東哥,用不用我去教訓一下他們?”
謝文東太明白被人欺負的滋味了。當年,他上初中時,正是不堪忍受別人的欺辱,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他放下茶杯,搖搖頭道:“不用!你能幫得了他們一時,卻幫不了他們一世,如果自己選擇了懦弱,那也就等於永遠向人家低下頭,誰也幫不了他。”
說話間,幾名服務生紛紛交出自己的錢,只有一個人還沒有交,徐忠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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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髮青年把散放在櫃檯的鈔票收攏在一起,邊清點邊向徐忠衛陰笑道:“兄弟,你怎麼個意思?”
徐忠衛咽口吐沫,搖頭道:“我沒有錢!”
“操!”黃髮青年低頭數錢,嘟囔道:“別人的錢都交了,只有你特殊嗎?”
徐忠衛道:“我真的沒有錢!”
黃髮青年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鈔票上,隨意地說道:“是不是非讓我在你身上來一刀,放點血,你才能弄出錢來?”
徐忠衛面色一變,但語氣依然堅決道:“我確實沒有錢,我的錢都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