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洪門人員剛開始還能憑藉一股衝勁以及人多的優勢與文東會打個不相上下,可在傷了十數人之後,剩下的南洪門人員的鬥志開始動搖,進攻也不想剛纔那麼兇猛,這種狹路相逢的硬仗一旦心氣泄了,潰敗便不可避免。
袁天仲衝在最前面,他的快劍銳不可擋,一走一過之間又連挑了兩名南洪門大漢,周圍的南洪門幫衆看也罷,直嚇得頭皮發麻,兩腿發軟,忍不住連連後退。他們退縮,可文東會這邊的士氣卻在急速上漲,藉着袁天仲的餘威,有吼叫着衝殺上前。
這回雙方交戰時間不長,場面上便成了一邊倒的趨勢,南洪門幫衆放棄撕殺,嚇得紛紛轉頭而跑。文東會的兄弟哪肯輕易放他們離開。隨即追了出來,雙方跑到舞廳內又是一番爭鬥,南洪門在扔下十餘名傷者之後,剩下的幾個人趁亂逃之夭夭。
這一戰可謂是大獲全勝,文東會基本沒付出損失,便將南洪門的一處小據點打掉,而且還斬殺了對方的頭目張俊。正當文東會的人打掃戰場,大批幫衆向歌舞廳這邊趕過來時,南洪門其他據點的人力出動了。這些南洪門人員加在一起得有數百之衆,乘坐着大小不一的車輛,浩浩蕩蕩向歌舞廳這邊撲來。得到消息的劉波沒敢耽擱,第一時間將狀況告之給謝文東,聽完劉波的回報,謝文東眉頭微皺,暗道一聲好快啊!己方剛剛打下南洪門的據點,對方主力就到了,謝文東默默盤算了一番,搖了搖頭,覺得以己方目前的狀況和南洪門的主力硬碰硬太吃虧,就算能守住此據點,其最終的結果也是敵傷一千我損八百,這種情況當然是謝文東最不願意看到的。
謝文東當機立斷傳下命令,讓趕過來的兄弟馬上掉頭,原路撤回,而他自己則帶領十餘名文東會成員也退出據點。聽了他的命令,袁天仲大感不解,疑問道:“東哥,我們好不容易纔把此處打下來,怎麼又拱手還給對方了呢?”
謝文東苦笑道:“現在還不是與南洪門展開決戰的時候,至少我們要把下面的兄弟們補充足了,只有這樣打起來纔不吃虧。這次殺殺南洪門的銳氣也就罷了,沒有必要死抓着這一出地方不放!”
“哦!”袁天仲應了一聲,雖然心裡不以爲然,但謝文東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多言。
謝文東等人來得快,撤的更快,當南洪門的大隊人馬趕到歌舞廳時,文東會的人早已人去樓空,只留下滿場的狼藉等南洪門來處理。南洪門在西林的頭目叫韋國棟,是土生土長的廣西人。爲人兇狠,性情火爆。看到據點被打得如此之慘,其頭目張俊亦身首異處,韋國棟氣的暴跳如雷。破口大罵謝文東不是東西,自己還沒有去打他,他反而先打過來了。韋國棟一邊令手下人打掃殘局,一邊就要下令去進攻文東會落腳的那處小工廠。
見狀,他手下的頭木門紛紛勸阻。其中他的一名心腹人員說道:“棟哥,現在還是不要去進攻文東會的好!”
“爲什麼?”韋國棟眉毛豎立,凝聲問道。
“棟哥,謝文東爲人陰險狡詐,他偷襲了我們的一處據點,肯定能料到我們會去找他報復,萬一對方在路上設下埋伏,情況可就不妙了。”那名頭目搖頭晃腦地說道:“何況現在天色已黑,我們探不清情況,我看還是等到明天,查明清楚了之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這名頭目能力只是一般,但阿諛奉承的本事倒是不小,平日裡很討韋國棟的歡心,後者也最聽他的話。此時聽了他的意見,韋國棟細細一琢磨,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他點點頭,深吸口氣,咬牙恨聲說道:“好吧!今天就算了,等到明天,我勢必要讓謝文東血債血償!”
第二天,凌晨四點左右,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南洪門的大隊人馬就出動了。出了縣城,直奔文東會所在的郊外加工廠。加工廠附近一馬平川,沒有大的障礙物,所以稍微有個風吹草動,文東會的眼線都能及時發現。
見有大批的車輛向己方的落腳點而來,文東會的暗哨急忙將消息傳報回去,時間不長,整個加工廠彷彿都動起來,隨處可見步履匆匆左右穿梭的人影。當南洪門幫衆趕到加工廠大門時,文東會人員業已嚴陣以待。
南洪門幫衆紛紛下了車,雙方數百號人聚集在小加工廠大門的內外,一個個箭上弦,刀出鞘,怒目相視,氣氛緊張。南洪門的大頭目韋國棟跨前幾步,來到己方陣營前列,高聲吼道:“文東會的人都聽着,叫謝文東出來與我一戰!”
文東會陣營裡鴉雀無聲,根本就沒有人理他。
謝文東此時在五行等人的保護下站在加工廠裡面的一處高地,正翹腳向外觀戰,只見門外的南洪門的人員白花花的一片,少說也有三、四百人之衆,他暗暗點頭,對方的人力不少,這場惡戰恐怕不會好打。他正琢磨着,見對方人羣裡走出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指名點姓要自己出去與其一戰,謝文東聞言,嗤之以鼻,別說他現在身上有傷,行動不便,就算是沒傷,他也不會去喝和這樣的小角色單挑。謝文東不認識韋國棟,轉頭看向劉波,問道:“這人是誰?”
劉波也沒見過韋國棟,只能通過他的體貌特徵去猜測。尋思了一會,劉波說道:“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南洪門在西林的負責人,韋國棟!”
“哦?”謝文東精神一振,笑道:“如果此人真是韋國棟,那看起來南洪門是已經傾巢而出,勢必要與我們分個高下了。”
劉波可沒他那麼輕鬆,而是滿面凝重地點了點頭。
外面的韋國棟叫嚷了一番,見沒人理會自己,更是怒不可言,氣得哇哇怪叫,指着前方文東會衆人的鼻子,破口大罵道:“媽的!你們老大沒種,做縮頭烏龜,你們這羣小畜生誰敢出來。。。”
他話音未落,一名文東會的頭目突然怒吼一聲,擰刀衝了出來,三步併成兩步,到了韋國棟近前,招呼也沒打,掄刀就劈。
韋國棟嚇了一跳,急忙抽身閃躲,怒聲問道:“什麼人?通報個名號?”
“我通你媽!”大漢一刀劈空,橫着又掃向韋國棟的腰身。
見來人兇狠,韋國棟也不敢大意,快速地抽出鋼刀,運足力氣招架。
只聽噹啷啷一聲脆響,雙刀碰實,火星四濺,他二人的刀口上齊齊多了個豁口。那名文東會的頭目力大,韋國棟的力氣也不小,硬碰碰打起來誰都不佔便宜,不過他二人又有是以力量見長的,不會其他的花招,戰在一處,叮噹做響,鐵器的碰撞聲不斷,這種勢均力敵的硬拼令周圍衆人看得心驚膽寒,也讓在場上爭鬥的二人苦不堪言,打鬥時間不長,二人的戶口都震裂着,鮮血順着刀把直向下滴淌。
又戰了一會,韋國棟最先受不了了,心裡暗暗琢磨,自己這邊人多,而文東會人少,自己何必和對方單條,一旦受了傷就太划不來了。想罷,他急出兩刀,接着抽身而退,邊甩着發麻的手掌邊大聲喝道:“兄弟們!給我一起上!殺!”
“殺。。。”
他一聲令下,超過四百號的南洪門人員象潮水一般撲向加工廠的正門,到了近前之後,又如同洪水受到阻擋似的,向兩邊分散開來,一瞬間,雙方在加工廠的正門以及左右兩側的院牆內外展開了激烈的交鋒。
南洪門這邊佔有人多勢衆的優勢,而文東會這邊佔有地利戰鬥力強的優勢,雙方各有所長,撕殺的場面也火暴。由於正門擁擠的人太多,雙方皆都施展不開,場面反而很平淡,倒是兩側院牆處的撕殺異常血腥。
南洪門的人瘋狂的向院牆上爬,而早已守在上面的文東會人員高舉着片刀,不停地向下揮砍,不時有南洪門幫衆被砍得頭破血流,摔到地上,而文東會這邊亦不輕鬆,許多守在牆頭上的人員被南洪門幫衆硬扯下來,重重摔倒,沒等爬起身,周圍的片刀一齊落了下來。
這場爭鬥對雙方而言都很艱苦,一方鐵了心的向裡衝殺,一方沒有退路,背水一戰只能死守,兩邊幫衆的傷亡都在急速上升。
韋國棟邊包紮虎口的傷口,邊舉目觀望戰局,越看他的臉色越難看,已方這麼多人,打一處小小的加工廠竟然被阻擊得毫無進展,這若是傳出去,自己以後還怎麼在西林一帶混了?想着,他揮舞手中的鋼刀,大吼道:“兄弟們,衝!加把勁,先給我打進去再說!”
他說得容易,可是想突破文東會的防守哪是那麼容易的,作爲進攻一方,南洪門在人數上的傷亡至少比文東會要多一倍。
看着不時被擡下來渾身是血的已方人員,站在韋國棟身邊的那名心腹小頭目心驚不已,背後都直冒涼氣。他乾咳一聲,強裝鎮靜地說道:“棟哥,我們是不是先緩一緩,讓兄弟休息一下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