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輛汽車順利通過俄羅斯方面的哨卡,在中國哨卡前緩緩停下。
那位班長走到近前,仰起頭,定睛一看,忍不住倒吸口冷氣,他轉頭問向身後的三眼道:“朋友,你們這次運的是什麼貸?”
三眼笑道:“平時我們運什麼,這次就是運什麼。”
班長倒退兩步,把三眼拉到一旁,細語道:“什麼傢伙能這麼大個?”
三眼道:“坦克。”
班長聽後,腦袋搖得象撥浪鼓似的,連聲說道:“不行!這東西,我絕不能放行。”
三眼問道:“爲什麼?”
“唉!”班長嘆口氣,道:“不是我爲難你,實在是你們這次的東西太扎眼了,我放行倒不算什麼,但是,萬一你們在路過其他關卡的時候被查出來,那我也會跟着受牽連。”
“兄弟,你放心吧!”三眼成竹在胸道:“沿速的哨卡我早巳打點過了,絕對不會出事的。”
“不過…………”班長相信文東會的實力,可他仍有些爲難。畢竟坦克不象槍支彈藥,後者可裝在集裝箱裡,外人根本看出來,但坦克不一樣,它放下進集裝箱,裸露在外面,雖然有帆布包裹,但內行人一眼就能瞧出來。一旦他們在運輸中被人查到,那麼,弄不好自己會上軍事法庭甚至挨槍子的。
想到這,班長用力地搖了搖頭。
“兄弟,你怕什麼?我們文東會什麼時候出過事?!”說着話,三眼從口袋中又悄悄掏出一沓鈔票,塞進班長的手裡。
班長的兩條眉毛快要皺到一起,思前想後好一會,終於還是把錢裝進自己的口袋裡。他嘴上沒說什麼,只是向黑帶的那幾輛大貨車揮了揮手,意思是放行。
邊防佔此時最大的官就是他,他發了話,下面的士兵就算髮現不正常,也不敢說什麼,紛紛退到兩側,讓出道路,後面的欄杆隨之慢慢挑起。
七輛大貨車一輛接着一輛,慢慢駛過哨卡,進入中國境內。
車還沒等停下來,只見三眼後方車燈閃爍,行來兩輛吉普車。
由於天色黑暗,距離又遠,衆人並未看清楚汽車的模樣,等兩輛吉普車行到衆人近前之後,原本強作鎮定的班長頓時間流出一身冷汗。兩輛吉普車的車身都是墨綠色,顯然是軍方的軍車。
吉普車停下後,從裡面走出七、八個人,身上都穿有軍裝,其中一位,帶着少校營長的軍銜。這人年歲不大,只有三十出頭,未帶軍帽,梳着板寸,使整個人看上去即整潔又幹練。
看到這位營長,那班長暗叫一聲糟糕,臉上瞬時沒了血色,兩腿一軟,差點趴地上。他哆哆嗦嗦走上前,右手顫巍巍地擡起,敬個不算標準的軍禮,同時說道:“營長好!”
營長隨便還個軍禮,擡頭瞧向黑帶的七輛大貨車,疑聲問道:“這幾輛車都檢查完了?”
“是…………是!”七輛車都已經通過哨卡,若說沒檢查,那是自己找死,班長沒辦法,只能硬着頭髮應了一聲。
“車上都裝了些什麼東西?”營長滿面凝重,狐疑地問道。
“是……是……”班長結結巴巴,回答不上來。
見狀,營長更起疑心,對手下一名士兵揚下頭。後者會意,嘩啦一聲,將肩膀背的槍拿下來,接着,一甩槍尖,咔嚓,陰森森的刺刀彈出。士兵冷着臉,大步走到一輛軍用貨車前,軍刺向前一遞,刺進帆布內
接着,向上一挑,帆布被劃開一條兩尺有餘的大口於。士兵放下槍,雙手分開裂口,用隨身手電向裡面一照,他不看不要緊,看完之後,整個人愣在原地。好一會,他纔回過神轉頭說道:“營長,裡…………裡面是輛坦克!”
“坦克?”營長露出不解之色,他雖然不是邊防部隊的一把手,但也算是高級軍官,這段時間,並沒有聽說俄羅斯向中國出售武器,那坦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可能,這位營長連做夢都想不到,這輛坦克乃是走私品。
他目光幽深地看向班長,冷聲問道:“這究竟是什麼回事?”
班長暗叫一聲:完了,他面如土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倒是豆大的汗珠子一個勁地往下淌。
營長在軍隊裡已經不算小官,他的出現,讓三眼也一時間不知所措不知該不該上前進行打點,若對方貪財還好說,若對方是個死板、教條的人,那事情就徹底敗露了。
見要露餡,位於後方與謝文東站在一起的張繁友低聲說道:“看來要糟,謝兄弟,我上去擺子他。”
謝文東雙目一眯,擺擺手,說道:“不用!我先過去,若我搞不定張兄再出面也不晚。”
張繁友聞言,十分受用,心安理得地點點頭。俗話說大將壓後陣,他覺得象自己這樣政治部的高官,確實不應該出現得太早。
謝文東快步向那位營長走過去,同時揚聲說道:“朋友,這些貸是我的。”
營長一愣,轉頭尋音看去,見走來一位年歲不大,中等消瘦身材,身穿中山裝的青年。看模樣,平凡無奇,倒是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十分特別。他把謝文東打量好一會,方問道:“你是誰?幹什麼的?”
謝文東笑眯眯地說道:“我叫謝文東。”
營長聽完,沒什麼反應,反倒是那位班長聽後,腦袋嗡了一聲,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謝文東?那可是文東會的老大,想不到,他竟然親自來了…………
營長搖頭道:“謝文東?沒聽說過。你是什麼人?你說車上的坦克是你的?”
“沒錯,是我的。”謝文東伸手入懷,從中掏出一張紅色證件,在營長面前一晃,說道:“我是政治部的,這些由俄羅斯運來的武器是由中央特批,你們無須檢查。”
“中央特批?”營長說道:“我怎麼從來沒有得到通知?”
謝文東笑道:“中央的事,沒有必要讓你知道,政治部的事,你更沒有知道的必要。你現在,只管放行就好。”
營長聽着謝文東盛氣凌人的話,心中頗感不服。當然,他也知道政治部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不過,在這麼多士兵面前,他實在不想丟了面子。他強硬地說道:“事關重要,我不敢私自做決定,至於放下放行,我得先向上級通報一個”
謝文東淡淡說道:“對不起,我沒有時間等你上級的答覆,我現在就要通過。”
營長哼笑一聲,道:“那不行!象坦克這種大型單位的武器,沒有看到軍區首長或者中央的特批的手續我是不可能放行的。”說着話,他拿出手機,要給頂頭上司——邊防團團長打電話。
“我警告你,不要那麼做。”謝文東嘴角高高挑起,兩眼快要眯成一條縫。
看他笑眯眯的樣子,營長絲毫未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他反而認爲對方怕了自己,開始懷疑起謝文東的身份。他冷冷一笑,沒理會謝文東,手指開始按動手機鍵盤。
真讓他跟上級報告,只會使事情變得更麻煩。謝文東收起證件,從新揣入懷中,當他的手再次抽出時,手中卻多出一把明晃晃的銀色手槍
他把手槍舉起,對準正在打電話的營長的太陽穴,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嘭!”槍聲將深夜的寧靜震個粉碎,也讓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臟都是一抽。
“撲通!”兩眼瞪得又圓又大的營長直挺挺倒了下去,身體深重地砸在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啊——”不知過了多久,士兵中有人發出一聲尖叫,接着,只聽見嘩啦啦一陣脆響,所有的槍口一起瞄向謝文東。
三眼見狀,想也沒想,回手掏出手槍。他一亮傢伙,下面同來的兄弟更不氣,紛紛拔出配槍,與士兵們相互對峙。
謝文東笑眯眯地環視一週,冰冷的目光象是把犀利的刀子,掃過衆士兵的面龐,他震聲說道:“我再說一道,我是政治部的人,誰若是攔阻我做事,那就是與政治部爲敵,政治部的敵人,也就是國家的敵人,如果你們不想象他一樣…………”說着,他用腳尖點了點地面還溫熱的屍體,道:“不想死得這麼早,就把槍給我統統放下!”
場中沒有人說話,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那位快被嚇破了膽的班長這時來了精神,向士兵連連揮手道:“大家放下槍,快放下槍,政治部的人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說着話,他彎下腰,將營長的屍體拉向路旁,同時說道:“營長啊營長,你死得太冤了,我早就知道這批武器是政治部的,所以才故行,可是你卻偏偏撐威風,現在害自己死於非命,你又怪得了誰啊…………”
他這話,表面上是對死掉的營長所說,實際上是對衆士兵說的,也是在爲自己開脫罪名。
衆士兵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一各個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不約而同地慢慢垂下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