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謝文東淡笑道:“是的!不然,我也不會來到這裡了。”

中年人目露精光,突然問道:“你來這裡是爲了什麼,刺探情報?

當阿迪力把他的話翻譯給謝文東聽之後,他心中一顫,不過,臉上絲毫沒有表露,他笑呵呵道:“我來這裡,並不是我的本意,而是爲幫你們纔來的,這點,我想阿迪力應該可以證明。”說着,他轉頭看了阿迪力一眼,後者急忙連連點頭,證明謝文東所言不假。謝文東又道:“如果,你認爲我不值得信任,那麼,我現在可以立刻離開。”說完,他一甩袍袖,調頭要走。阿迪力見狀大急,不營怎麼說,謝文東都是爲幫自己的忙才費勁千辛萬苦來到蘭加爾的,如果就這麼被氣走了,以後的合作難以繼續下說,自己也會慚愧於胸的。他忙上前拉住謝文東,說道“謝先生,你先等一下,我想這其中肯定有誤會。”說裡,他又用阿拉伯語對中年人說道:“蘇萊曼先生,我敢以真主的名義發誓,謝先生絕對是我們的朋友,而不是敵人。”

中年人好象沒聽到阿迪力的保證,直勾勾冷視謝文東的雙眼,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內心的波動。可是,他看到的只是一潭死水,再沒有其他。

過了片刻,中年人臉上又露出笑容,站起身形,說道:“我叫蘇萊曼,謝先生,今天很高興能見到你。請坐!”他向自己的身旁擺下手。

謝文東將欲擒故縱這招練得如火純青,百式不爽。他挑起眉毛,咄咄逼人地問道:“怎麼?蘇萊曼先生不懷疑我的誠意了?”

中年人蘇萊曼笑道:“謝先生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小心對於我來說,就是生存的保障。”

謝文東點點頭,對蘇萊曼的話他可以理解。阿富汗被美國佔領之後,基地的頭目不少都已落網,而其中絕大多數人的被抓,正是因爲被人告密。他聳肩道:“小心是個好習慣。”

蘇萊曼聽後,哈哈大笑,接着,話鋒一轉,說道:“謝先生是個十分厲害的生意人。”

沒明白他的意思,謝文東疑惑地看向他。

蘇萊曼道:“以我們的統計,我們所求的軍火,按照俄羅斯的市面價格,最多二百萬美圓,但謝先生卻要了我們六百萬美圓。”對謝文東與黑帶之間的詳細情報,他並不知情更不知道,謝文東只是花了一百萬美圓進的貸。

謝文東道:“和你們的交易,風險很高,作爲盲人,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吸引我,我是不會做這筆生意的。”

他這麼說,雖然讓人覺得討厭,但卻更容易取信於人。蘇萊曼點頭而笑,正如謝文東所說,如果他的要價過於低,蘇萊曼還真不敢輕易和他交易,甚至會想到他別有用心。蘇萊曼莢道:“好了,歡迎你能來蘭加爾做客,明天,我會安排阿迪力送你回國,希望,我們以後的生意能繼續下去。”

謝文東說道:“也希望我們的生意能越做越大。”

蘇萊曼哈哈大笑,道:“只要謝先生能贏得我們的信任,那將是一定的。”

兩人的談話告一段落,蘇萊曼讓阿迪力安排房間,供謝文東和手下人居住過夜。

謝文東感覺,這個蘇萊曼太多疑,也太小心,從他的嘴裡,不會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真想搞出情報,只能從阿迪力身上下手,而且他是東突的人,對東突的瞭解也應該比別人多一些。

謝文東等人的房間被安排在一處不遠的獨立院子中,格局與蘇萊曼所在的院落基本一致,院中同樣有一座二層的小土樓。

把謝文東送進房間之後,阿迪力面露準色地說道:“謝先生,剛纔,蘇萊曼先生對你的無禮,我感覺很抱歉。”

謝文東擺擺手,一副沒將其放在心上的樣子,道:“放心吧,我不會介意的。蘇萊曼是基地的幹部,小心一些是正常的,我沒有怪他,更不會怪你。”

蘇萊曼聽了這話,心中很舒服,感覺謝文東雖然做生意狡詐了一些,但爲人卻是非常不錯的。謝文東繼續說道:“我對基地,毫無感覺,我不是美國軍方的線人,也不會向他們出賣任何情報,這點,希望你能幫我轉告蘇萊曼先生。”頓了一下,又道:“另外我還希望你能明白,我對你們東突,並沒有厭惡感,不然,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不會那麼輕易放你們走。”

謝文東的話,半真半假,前半句是實話,他對基地,確實沒什麼感覺,政治部也沒有要求他去針對基地份子做什麼事。但後半句,就純屬胡騙,他當時之所以放走阿迪力三人,是不想招惹麻煩,怕東突份子回來報復自己,無論是誰,都不希望世界上存在着一批隨時準備與自己同歸於盡的人,包括美國。

他的話,聽在阿迪力耳朵裡,十分受用。他正色道:“我完全相信,謝先生對我們的誠意。”

謝文東暗笑,東突人的頭腦,遠沒有他們性格那麼強悍。

本來,他想從阿迪力那裡多打聽一些關於東突的情報,但轉念一想,自己不應操之過急,引起對方的疑心。他沒有過多的發問,只是和阿迪力隨便聊了聊無關緊要的事。一夜無話,第二天,在蘇萊曼的安排人,間迪力送謝文東等人回國。

這次走的路線和來時一樣,通過明鐵蓋達飯山的秘密小路通過邊境,進入中國境內。

到了山下,阿迪力同謝文東辭別,兩人又寒喧好一陣,方各自離開。

謝文東帶人返回山坳,取出被隱藏起來的軍車,嚮明鐵蓋的方向開去。

還沒等他們進入明鐵蓋鎮內,前方人頭涌動,出現數十名士兵,他們站在道路中央,將路速完全堵死,在人羣中,帶頭的一位,正是高原反應‘嚴重’的張繁友。

自離開謝文東之後,他和他的手下好象憑空消失一般,張繁友引來大隊人馬,將明鐵蓋及其周圍地區翻個底朝天,也沒把謝文東找出來,邊防軍的團長氣呼呼地返回團部,他卻沒有走,借了一個連的士兵繼續留在明鐵蓋,守棟待兔,他相信,只要謝文東沒有死,他肯定還得路過這裡,而謝文東不是那麼容易死掉的人,所以,只要自己在這裡等下去,一定能等到他。

張繁友這回還真算對了,他果然將謝文東等來了。

看到從車裡走出來、滿面春風的謝文東,張繁友的肚子都快氣炸了他強壓住心中的怒火,上前問道:“謝兄弟,一連數天你都不見蹤影,究竟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見張繁友面頰消瘦憔悴,想來這幾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當然,他不會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沒有抓到東突份子才變成這樣的。謝文東心中暗笑,臉上卻正色道:“出了點問題,所以,耽誤了幾天的時間。”

“什麼問題?”張繁友緊張地問道,同時,他舉目看向謝文東的身後,發現卡車缺了兩輛,心中的疑惑更深。

“這個說來話長,等以後我再慢慢告訴你。”謝文東環視士兵一眼,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哦…………”張繁友遲疑片刻,說道:“好幾天沒看到你的蹤影,我是擔心你的安全,所以特意向地方借來軍隊,準備隨時營救你。”

謝文東聽後,表情沒什麼變化,倒是三眼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張繁友,還真會隨機應變啊

謝文東正色道:“多謝張兄關心。”

張繁友忙道:“這是應該的。”說着,他又迫不及特地問道:“謝兄弟,你和東突份子接上頭了嗎?”

“恩!”謝文東點點頭,道:“我們車上說!”說完,他轉身回到車上。

張繁友眼珠轉了轉,把連長叫過來,命令他將士兵帶回團部,然後跟着上了謝文東的軍車。

車上,謝文東仰面靠坐椅子上,悠悠嘆道:“我們出來的時間夠長的了,該是回家的時候了。”

張繁友沒問心聽他的感慨,急問道:“謝兄弟,你還沒告訴我,究竟有沒有和東突份子接頭呢!”

謝文東笑道:“不僅接過頭,而且,還順利完成了交易。”

張繁友追問道:“他們有多少人?帶隊的頭目是誰?還有,你剛纔說發生了意外,究竟是什麼意外?”

謝文東道:“他們大概有二十多號人,帶隊的只是個小頭目,無足輕重。至於意外嘛,是我們在交易中,遭到了攻擊。”

“攻擊?”張繁友道:“誰攻擊你們?”

“東突份子!”謝文東平淡地菩道。

“什麼?”張繁友瞪大眼睛道:“你是說,你們在和東突份子交易的過程中,被他們攻擊了?”

謝文東看着張繁友的眼睛,從中,看出他的疑惑。他暗自皺眉,難道他不知道東突內部是分派別的嗎?他試探性地說道:“張兄,東突內部,是不是也分幫結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