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聽說前幾天內蒙那邊出事了?”姜森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是血殺的老大,對於血殺的行動當然瞭如指掌,這次謝文東動用血殺,在內蒙除掉巴特,姜森也得到下面人的彙報。
謝文東點頭道:“沒錯!小爽在和草原狼交易的時候,被聞訊趕來的警察抓了,我前兩天剛去了一趟,總算把小爽弄了出來。”
姜森面色一正,道:“是因爲有人告密?!”
謝文東幽幽嘆了口氣,道:“是草原狼老大的弟弟巴特。”
姜森沉默片刻,說道:“他一個人搞不出這麼大的事來,背後肯定有人支持他!”
謝文東沒有表態,只淡然地恩了一聲。
姜森忍不住道:“當時是金眼和陳百成同時開的槍殺的巴特……”說着,他挑目看了看站在謝文東身旁的金眼,又道:“金眼兄弟是殺手出身,爲人機警,看出巴特預謀不軌還可以理解,但是陳百成也能看出來就多少讓人感到意外了。”
他的話很含蓄,並沒有直接講出和巴特圖謀的人就是陳百成,但意思卻已很明顯。
謝文東悠然一笑,說道:“對此,我也感覺很費解。”
姜森向前進了進身,兩眼寒光一閃,低聲說道:“東哥,寧可錯殺,不能放過,不然,留下後患,禍亂無窮。”
謝文東笑眯眯地敲打辦公桌桌面,臉上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心裡卻在飛快地算計着。
姜森又道:“如果東哥做了決定,我這次回去處理乾淨。”
謝文東擺擺手,示意先等一下,拿起電話,道:“我先打個電話!”
他給李爽打去電話,想問問他幫會中的情況如何,但接電話的卻是高強。謝文東很奇怪,李爽的手機怎麼跑到高強手裡了,他問道:“強子,你怎麼拿小爽的電話?”
高強一聽是謝文東,精神一震,搖頭苦笑道:“小爽喝多了,我剛把他送回家。”
謝文東擡手看了看錶,現在還不到中午,略帶不滿道:“小爽越來越過分了,大白天就去喝酒,是不是以爲社團現在高枕無憂了?”
高強忙解釋道:“東哥,這不能全怪小爽!上午他剛和三眼哥吵了一架,心情很鬱悶。”
謝文東一怔,問道:“爲什麼?”
“唉!”高強嘆口氣,道:“是因爲巴特的事。現在,會內流傳巴特加害東哥,是和陳百成預先謀劃好的,小爽聽到這個傳言,就去向三眼哥詢問,哪知話剛開口,就被三眼哥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然後他就灰頭土臉的來找我喝酒了。”
“糊塗!”謝文東皺眉,氣道:“小爽怎麼這麼衝動,這種事情是可以問的嗎?”
預謀暗殺老大,無論在幫會還是在黑道,都沒有比這更大的罪名了。陳百成是三眼的手下,如果他參與了預謀,三眼難逃其職,在沒有證據的質問下,以三眼剛烈的性格不發火纔怪,即使換成旁人也同樣受不了。當然,從中也不難看出三眼護短的個性。
高強點頭道:“沒錯,東哥,這事小爽是有不對的地方,但我覺得三眼哥也有些過分了,大家這麼多年的兄弟,至於因爲這點小事而傷感情嗎……”
謝文東打斷他的話,道:“不要亂說,這不是小事!還有,等小爽醒過來的時候,讓他管住他的大嘴巴,如果再給我添亂,小心我回去踢他的屁股!”
高強哈哈笑了,道:“小爽等着盼着東哥能快點回來呢,他可有一肚子苦水要向你傾訴啊!”
“只要不是一肚子口水吐在我臉上就好!”謝文東無奈地揉揉額頭,掛斷電話。
放下話筒,他沉思一會,擡頭對姜森道:“算了!老森,現在還不是時候。”
姜森疑問道:“東哥,怎麼了?”
謝文東淡淡道:“是張哥。”
三眼?姜森多聰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三眼護短是出名的,如果秘密殺了陳百成,向三眼那邊不好解釋,到時還不一定會出現什麼亂子呢。
謝文東意味深長道:“以前,幫會沒有坐大時,大家在一起說說笑笑,做什麼都可以,沒有太多的顧忌,但是現在幫會壯大了,大家的地位也都高了,再做什麼事情,不得不考慮多一些。做兄弟,同甘共苦容易,可同享富貴卻難啊!”
姜森聽完這話,身子一哆嗦,忙站起身形,躬身說道:“無論現在還是將來,姜森對東哥絕無二心!”
謝文東嘆口氣,揮揮手道:“坐下,我這話並不是在指某個人,只是有感而發罷了。”
“啊!”姜森暗中噓了口氣,顫巍巍地重新坐下。過了好一會,他才低聲問道:“東哥以後有什麼打算?”
“當務之急,是先搞定青幫這邊。”謝文東仰面,長聲說道。
見謝文東情緒低落,姜森話鋒一轉,說道:“東哥,我來向你介紹一個人。”說着,指指與他一同前來的青年,然後笑道:“他叫褚?觶?竊勖橇?⒍永鐗男值埽?蘼凵硎趾屯紡遠際前倮鍰粢壞模??⒍傭?倜?值埽??蘇曰院土囑危?褪羲?鈑判懍恕!?
“哦?”謝文東一愣,上下打量這個被姜森高度評介的青年。
他看起來二十出頭,中等身材,相貌雖然平凡,但從他身上能感覺到一股幹練的氣息。他是龍虎隊的一員,謝文東以前倒沒有注意到他。
姜森又道:“東哥,我這次把小褚帶來,是希望把他留在東哥身邊,一是可以幫你分擔一些事情,二也是爲了鍛鍊一下新人。”
即使是姜森推薦的,這青年一定有他過人之處,而且洪門近期紛爭不斷,對新人的迅速成長很有好處。謝文東點頭道:“好吧!就把他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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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東隨意的搖搖手,笑道:“兄弟,不用客氣!”
傍晚,謝文東和姜森等人吃完飯,心情有些煩亂,拉起姜森出去走走。
他沒有帶任何人,只和姜森兩人悄悄走出北洪門總部,漫步在街頭。
天色昏暗,正是下班時間,路上行人很多,道路兩旁的商店放着嘈雜的音樂聲,儘可能的吸引路上行人的注意。
看着表情漠落的謝文東,姜森在旁問道:“東哥在想會內的事?”
謝文東淡然一笑,沒有答話。姜森跟隨謝文東多年,對他比較瞭解,知道他此時在爲何事而心煩,隨即小聲說道:“東哥是文東會的老大,也是文東會的主宰,東哥想除掉誰,即使有人會反對,但也不敢阻攔作梗。”
“呵呵!”謝文東搖頭苦笑道:“爲了一個人,而使多年的兄弟感情出現裂痕,不值得!”
姜森臉色一正,說道:“東哥,我覺得三眼哥是明事理的人,而且和你的感情也最深,不會因爲陳百成而和東哥翻臉的。”
“不是那麼簡單的。”謝文東輕敲額頭。設身處地地想想,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自己手下的一名大將被老大莫名其妙地剷除掉,這代表着什麼?是殺雞敬猴!是削弱自己的實力!是老大對自己的不信任!更是奪權!別說是三眼,就算自己換到那個立場上,也同樣受不了。沉思好一會,謝文東幽幽說道:“在沒有抓住陳百成的狐狸尾巴之前,誰都不能動他。”
姜森默然,他感覺東哥的顧慮太多了。
走了一會,謝文東壓抑的心情緩解很多,看着街上來來往往、步履輕鬆的行人,問道:“老森,你說做我們這行是不是很累?”
姜森笑了,道:“不僅累,而且還很危險,身家性命就係在刀口上,今天有命吃飯,明天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謝文東笑呵呵問道:“後悔進入了一行嗎?”
姜森笑道:“自從跟了東哥,就一直沒覺得自己還有什麼好後悔的。”
謝文東道:“我一直都覺得生命很短暫,不應該是黯然無光的,哪怕用全部的生命換回一瞬間的閃亮,我也願意。”
“我,也願意!”姜森看着謝文東,小聲說道。
兩人正向前走着,一輛飛馳而來的白色麪包車突然停在二人不遠處的地方,車門拉開,從中跳出三名身材魁梧的大漢。
這三人的身高皆超過一米八零,金髮碧眼,顯然是西方人,身着黑色T恤,下面牛仔褲,服裝隨意,但身上卻帶有肅殺之氣。
“有殺氣!”謝文東心中一動,向姜森低聲說道。
姜森反應奇快,謝文東話音未落,他的手已放在後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