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歐陽玉軒見她時不時皺着眉頭，好像有煩惱的事情。
慕雁歌擡眸看着歐陽玉軒，笑笑道：“我想起銀面了，玉軒還不知道吧，我跟他一起掉下懸崖，一起生活了好多天。”
歐陽玉軒一愣，不知道她爲什麼會說起這件事，但是還是耐心聽她講。
“我第一次看到銀面的時候就覺得他的眼睛很熟悉，我終於知道爲什麼了。”慕雁歌看着歐陽玉軒，眼睛忽然一亮，煞是逼人。
“爲什麼？”他忍不住問道。她第一次見到銀面就覺得熟悉嗎？
“因爲……”慕雁歌還故意賣了一個關子，看歐陽玉軒很想知道的樣子才繼續講，“因爲和玉軒的眼睛很像，都很漂亮呢。”說着還擡手摸了摸他的眼睛，這雙眼睛真的很漂亮，只是爲什麼要隱藏這麼多的東西呢。
歐陽玉軒是神色一僵，沒有想到慕雁歌會這麼說，她爲什麼會無緣無故地提起銀面，他和銀面本來就是同一個人，眼睛自然是一樣，難道她發現了？
“漂亮嗎？那你喜歡嗎？”歐陽玉軒不禁傻傻地問出了這個問題，她會喜歡嗎？她曾經說過他的眼睛很乾淨很澄澈。
“喜歡啊，希望能一直這麼漂亮乾淨就好了。”慕雁歌一開始還是笑着說，講到後面半句的時候，她臉上不禁出現複雜的神色，半低下頭去，不知道在看什麼，聲音也變得很輕。如果能一直保持就好了，可惜終究只是如果而已。
“不知道現在銀面怎麼樣了，其實在崖底的生活還是挺開心的，銀面對我也很好，雖然偶爾會開玩笑，會亂來，但是他很照顧我，如果沒有他的話，估計我早就死了。”慕雁歌自言自語。沒有銀面的話，在刑場的時候，她就死了，哪裡還會有接下來的那麼多的事情。“其實銀面這個人很奇怪的，對我來說，他沒有那麼壞，但是對別人來說就很壞了，唉，也不知道那些野
豬肉有沒有爛掉。”慕雁歌聲音輕輕的，好像陷入了眸中回憶。
“應該都爛了。”歐陽玉軒很自然地接了這一句，他也想起了在崖底的生活，在崖底就他和慕雁歌兩個人，雖然生活單調了一些，但是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在崖底，慕雁歌是他一個人的，他可以跟慕雁歌胡鬧，而慕雁歌就算生氣也一下子就好了，他知道她不會真的生氣，只是時間過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玉軒，你怎麼知道？”慕雁歌故意問道。
歐陽玉軒一愣，剛纔他無意識地回答了，他想到那隻野豬，可憐的野豬被他一掌打死了，不過也因爲野豬，慕雁歌和他講了很多事情。“你自己剛纔不是說了嗎？距離你出來也很長時間了，不爛纔怪。”乾巴巴的解釋一點都沒有信服力，果然，慕雁歌皺起了眉頭，她想想還是直接問了算了，這樣迂迴地問一點意思都沒有。
“玉軒，你就是銀面對不對？”慕雁歌看着他，第一次這麼嚴肅地對着歐陽玉軒，以前，她總是對他笑，對他很溫柔，因爲他是她心愛的弟弟，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裝的。
歐陽玉軒渾身一震，他一直都奇怪爲什麼慕雁歌會扯銀面的事情，原來已經對他產生懷疑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大概是身上的那些傷口被她看到了。
“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問我。”原來之前她說的那麼都只是在試探他，嘴角不禁勾起苦笑，蒼白的嘴脣微微顫抖，最終是被發現了，還是他自己把自己暴露了，能怪誰呢？是不是還得感謝她沒有立刻就走，還留下來照顧他，是不是證明她沒有那麼生氣，還是可以原諒他的？
感覺到歐陽玉軒疏離冷淡的反問，慕雁歌心中一痛，剛纔心中的憤怒好像一下子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爲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呢？明明是他騙了她，爲什麼她恨不起來？爲什麼還會覺得他其實有苦衷，他並不是
自願的想法，她是瘋了嗎？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慕雁歌的聲音沒來由地變得低沉，她需要他親口承認，承認她的懷疑。
“我就是你口中的銀面，你爹孃是我害死的，要挾你找寶藏的人也是我，害你掉落懸崖的也是我。”他一口氣將她在意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慕雁歌的身形一震，差點站不穩，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原來聽他親口是一件這麼殘忍的事情，她一直認定的事情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歐陽玉軒的胸口劇烈起伏，他的語氣雖然很冷靜，但是他的心一點都不平靜，他看着慕雁歌一步步後退，就好像他們只見的距離，在一點點拉大，他們之間完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如果他只是其中一個，慕雁歌都不會有這樣的反應，但是因爲他們是同一個人，他欺騙了她。
慕雁歌沒有再和他說話，她一步步走出了房間，沒有回頭看歐陽玉軒一眼，她和他只見在剛纔的一瞬間就產生了無法逾越的鴻溝。
歐陽離鏡一出來就看到慕雁歌低垂着頭，有氣無力的樣子，好像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怎麼了？累了嗎？累了就好好休息。”歐陽離鏡二話不說就懶腰抱起她，讓她靠着自己，慕雁歌出奇安靜地沒有說話也沒有掙扎，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腦海裡出現的都是歐陽玉軒的樣子，還有曾經的種種。
歐陽離鏡將她放在牀上，摟着她，慕雁歌在她懷裡鑽了鑽，把自己縮成一團。
在心底嘆一口氣，她還是知道了，他知道她的反應肯定會很大，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安靜，安靜地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但是又好像很悲傷，她把自己的痛埋在了心底，不願意說出來，這樣反而讓他更擔心。
“歌兒，有什麼不開心的就說出來，我都在你身邊。”歐陽離鏡抱緊她，努力給她安全感。
慕雁歌沒有說話，她只是安靜地待在他的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