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藥喝了。”歐陽玉軒不由分說地就開始喂藥。
慕雁歌乖乖地把藥都喝完,最近這段時間她都不知道喝了多少藥,每種都特別苦,讓她苦不堪言。
“喝完了,我們現在就去。”慕雁歌已經心急如焚。
歐陽玉軒無奈地嘆氣,給她繫了一件披風才帶她去天牢。
一進天牢,慕雁歌就笨到牢房前,看到負手站在裡面的歐陽離鏡,看身影她就知道是歐陽離鏡,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是件寬袖的黑衣,長髮也被很好地打理過紮成一束。不過他是背對着慕雁歌,讓慕雁歌看不到他的臉。
“離鏡?”慕雁歌出聲,她希望出現在這裡的人不是歐陽離鏡。
然而眼前的人緩緩轉過身來,入眼的是歐陽離鏡的臉,他笑着對慕雁歌說:“歌兒,能再見你一面,真好。”
慕雁歌愣住,覺得歐陽離鏡好像變了,他見到她怎麼可以這麼冷靜?而且他知不知道自己明日就要被處斬了,怎麼還可以笑得出來?
“你爲什麼要回來?”慕雁歌眼眶紅紅,但是強睜着眼睛不願意眼淚流下來。她覺得歐陽離鏡是不放心她留在這裡纔會回到宮中來,不惜賠上自己的性命。
歐陽離鏡走過來握住慕雁歌的手,他的掌心溫暖,但是手上有很多傷痕,“我怎麼可以讓你一個人待在這裡?”他反問。
“你不應該用這種方式陪着我,難道你不知道回來會死嗎?”慕雁歌低吼,她在現那個歐陽離鏡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
“我知道自己會死,就算我不回來我也會死,他給我下的毒無藥可解,既然這樣我就回來看看你,在這最後的日子能見到你,我就很開心了。”歐陽離鏡摸摸慕雁歌的長髮,看着她隆起的肚子,這裡面是他的孩子,現在已經很大了呢,一定可以聽懂他說話了。
慕雁歌緊緊反握住他的手,難道她和他之間的緣分就真的在這裡停止了嗎?她捨不得他,以
後只能靠着回憶以往的日子生活了嗎?“鏡,你摸摸孩子,讓孩子感受一下你。”她將歐陽離鏡的手放在肚子上,讓他感受孩子的動靜,“有沒有感覺到孩子在動?他正在和你打招呼呢。”慕雁歌勉強笑着說,但是笑中帶淚的樣子讓歐陽離鏡不忍心看。
“可惜,我看不到孩子出世了,不過我相信你會把孩子教得很好。我相信你。”歐陽離鏡凝視着慕雁歌的眼睛,眼眶同樣也是紅紅的。
慕雁歌哽咽地說不出一句話來,她能說什麼,能讓他不死嗎?他說他中毒了沒有解藥本來就是必死無疑,她沒有辦法改變,那麼就只能接受,而且求歐陽玉軒也無濟於事,她不打算再求了。
歐陽玉軒看着他們情意綿綿的樣子大步靠近慕雁歌,拉過慕雁歌的就往外走,“該走了,看也看了,明日處斬的時候再看吧。”
“你放開!離鏡,鏡!”慕雁歌回頭大喊。
“歌兒!”歐陽離鏡也喊她,但是歐陽玉軒點了慕雁歌的穴道直接將她帶走。
歐陽離鏡看着慕雁歌被歐陽玉軒帶走,除了深深的無奈,什麼都做不來,他和慕雁歌的緣分就只是這樣了。
慕雁歌被點了穴道無法掙扎,不過她已經不想再掙扎了,因爲都是徒勞,斬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也不會出現劫法場的事情了,畢竟是他自己願意回來。她只要等着明天去法場就好了,親眼看着他人頭落地,這算不算一個圓滿?
她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如果歐陽離鏡死了,那她還留在這個世界做什麼,她應該回去纔對,回到屬於她自己的世界去,她是爲了歐陽離鏡來的,那麼他死了,她的任務就完成了,似乎就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裡了。
“姐姐,你怎麼又不開心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現在看上前很悲傷,好像對一切都充滿了絕望。
“小襖,如果有一天姐姐不見了,不要找姐姐。”慕雁歌輕聲對小襖說,語氣很奇怪,明明很悲傷
,但是又透着釋然。
“不見?姐姐怎麼會不見?姐姐不是會永遠帶着小襖嗎?姐姐去哪裡小襖就去哪裡。”小襖緊張地拉住慕雁歌的手,生怕她會馬上就不見。最近爲什麼都這麼奇怪,玉軒哥哥很奇怪,姐姐也很奇怪。
慕雁歌緊握住小襖的小手,解釋道:“小襖聽姐姐說,姐姐不是這裡的人,也許等你姐夫死了之後姐姐就要回去了,那時候姐姐就是不見了,因爲你找不到姐姐了,但是姐姐沒辦法帶你走,因爲姐姐也無法控制,那不是屬於人的力量,知道嗎?小襖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幸福,不需要什麼出人頭地,也不需要做一番大事,只要自己活得開心就好,其他什麼都是虛無的。”慕雁歌以前希望小襖能夠出人頭地,現在想來什麼都是空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還是活得開心自由比較好。
小襖聽不懂慕雁歌的話,皺着小眉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是緊張地握住慕雁歌的手,手心裡全是汗,他只知道不能讓姐姐不見,要是姐姐不見了,他該怎麼辦?
“乖,你坐好,姐姐給你吹笛子聽。”慕雁歌拿出笛子試了試音就開始吹奏,只會死曲調斷斷續續,猶如一個悲傷的女子在哭泣,小襖越聽越難過,看到慕雁歌的臉上佈滿了淚痕。“姐姐,我們去求玉軒哥哥,他一定不會讓姐姐傷心的,姐姐有什麼難過的事情就和玉軒哥哥說,玉軒哥哥一定會做到。”他一慌就亂說話,忘記慕雁歌和歐陽玉軒是敵人的事情。
慕雁歌搖搖頭,並沒有生氣而是淡淡地說:“人總是要靠自己的,我和歐陽玉軒非親非故,他怎麼會幫我,況且,是他要殺你姐夫的頭,求他怎麼可能會有用。”
小襖驚駭地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是歐陽玉軒要殺歐陽離鏡的頭,他不相信地搖搖頭,怎會這樣呢?姐夫和玉軒哥哥不是親兄弟嗎?爲什麼要殺頭?
看着小襖的樣子,慕雁歌已經不想說話了,她起身走進屋內靜靜地坐着,等着明天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