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道 priest 分節 62
——沈夜熙你是蝙蝠麼?那腦袋兩邊長得不是耳朵,其實是雷達吧?楊曼盛遙兩聲慘叫。蘇君子聽說以後出去了一圈,不一會抱回兩身雨衣回來,一人給塞了一件,特溫柔地笑笑:“天氣預報說今天有大到暴雨,你們看這天氣也聽夠嗆的,帶上點,萬一呢?”
蘇君子是局裡有名的烏鴉嘴,好話從來沒靈過,壞話從來沒不靈過。楊曼和盛遙想抱頭痛哭一場。
姜湖假裝沒聽見他們之間雷人的對話,在李永旺屋子裡轉。這屋子確實是夠亂的,髒衣服乾淨衣服都糾纏在一起,一打一打的,李永旺屬於典型的色厲內荏欺軟怕硬型,剛剛還醉醺醺罵罵咧咧,一看制住自己的是警察,立刻軟了,孫子裝得比奧斯卡影帝還專業。
沈夜熙蹲下,直抒胸臆地問被壓在地上的李永旺:“你媽給過你一個賬本,放哪裡了?”
李永旺一雙猥瑣的小眼睛開始四處亂飄:“警官我冤枉啊,我媽一給人當老媽子的老孃們兒,能有啥重要的東西呀,再說她防我跟防賊似的,有重要的東西也不能給我呀!”
沈夜熙眨眨眼睛:“我什麼時候說是重要的東西了,不就一破賬本麼?”
李永旺臉色一頓:“是是是……是呢!指不定就讓我扔哪去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數,誰知道幹什麼的。”
沈夜熙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知道爲啥,把李永旺笑得覺得有點滲得慌,“咕嘟”一聲吞下一口唾沫。沈夜熙摸摸下巴,慢條斯理地說:“弄沒了啊……這可難辦了,你知道你弄沒了誰的東西麼?”
李永旺下意識地搖搖頭。
沈夜熙“嘖”了一聲,流氓兮兮地說:“老實告訴你,我們都跟了你好幾天了,昨天剛跟兩個妞兒在馬路邊上搞過是不是?”
李永旺睜大了眼睛,沈夜熙拍拍他的肩膀,挺惋惜地說:“可惜啊可惜,你也就能快活這麼幾天了,知道爲啥跟了你好幾天,今天把你逮起來麼?”
李永旺傻傻地搖搖頭。
沈夜熙繼續忽悠:“我們找得着你,翟海東也找得着你。他老人家正在往這邊來得路上,我一尋思,雖然你挺猥瑣,但是怎麼也是一會喘氣的,咱人民警察不能眼看着你被黑社會老頭拖回去切吧切吧剁了,咕嘟咕嘟燉了是吧?不過看來哥們兒你也不領情……”
李永旺冷汗“刷”就下來了,目光又開始在屋裡亂瞟:“我、我、我……”
姜湖站在一邊打量了他一會,目光一閃,接着走到電視下面,拉開一個特別不起眼的小櫥子,裡面有個帶鎖的抽屜,然後姜湖回頭很平靜得問李永旺:“你能把你鞋裡的鑰匙掏出來,把這鎖打開麼?”
李永旺見鬼了一樣地看着姜湖。
姜湖的目光轉到他那看着就知道味道不輕的鞋上,覺得有點噁心,慢條斯理地說:“我們進來的時候你身上什麼都沒穿,看見人來了,第一反應不是裹上牀單或者抓起衣服,而是飛快地把右腳伸進鞋裡,沒管左腳,再去抓衣服,傻子都知道你鞋裡有東西。”
旁邊一幫不知道他鞋裡有東西的警官們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
姜湖繼續說:“剛剛你眼睛開始亂瞟的時候,雖然看似是往每個地方都看上一眼,不過每次目光觸及到這個櫃子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把眼睛轉個方向,這叫做……做……”
“做賊心虛。”沈夜熙淡定地補充。
“哦。”姜湖新學了個詞,旁邊一位警官戴起手套,屏住呼吸把李永旺的鞋扒下來,倒了倒,從裡面倒出一把鑰匙來,然後打開了抽屜。
裡面躺着一本泛黃古舊的賬本。
沈夜熙笑了,趁人不注意,湊近姜湖,貼着他的耳邊說:“幹得好,晚上回去請你吃東西。”
姜湖眨眨眼,提到吃的來了興致:“真的呀,吃什麼?”
沈夜熙四處看了一眼,發現大家裝證物的裝證物,處理李永旺的處理李永旺,暫時沒人注意這邊,於是笑了,用很猥瑣的聲音說:“吃……棒棒糖怎麼樣?”
姜湖一臉問號。
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楊曼終於憋不住了,猛地轉過身去,臉色極其糾結——沈夜熙,你還敢不敢再不要臉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回來晚了,不好意思~~~~雙手合什~~~~~
70第七十章 一生之盟 九
“閔哥,條子們找到了李永旺。”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猛地擡起頭,他的五官並不難看,卻因爲臉頰處一直拉到下巴的一道傷疤,而顯得陰鬱猙獰起來。
枯黃頭髮的小青年抿抿嘴,不敢出聲了。
“條子?”半晌,沙發上的男人才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誰?鄭思齊還是什麼人?”
“這……”
“廢物!”閔言猛地把茶几上的杯子掃落到地上,“條子什麼時候這麼有能耐了,啊?!你們都他媽給我幹什麼吃的,找個兔崽子,居然還能落在條子後邊!”
“閔哥,是……”小青年弱弱的幾個字還沒出口,就被閔言瘋了似的摔東西泄憤的模樣給嚇得沒了聲音。
閔言最近越來越控制不住心裡的怒火,憑什麼?!憑什麼在他好不容易能和翟海東那個老廢物叫板的時候,那幫政府養的狗也會來橫插一腳?孃的他們哪來的路子和線人,現在這道上已經沒有所謂義氣這東西的存在了麼?甭管什麼人,前一刻勾肩搭背好得恨不得穿一條褲子,後一刻臉一轉就變成了條子的線人。
東西噼裡啪啦落地的聲音好像更點着了他的怒火——爲什麼你們都要跟我過不去?翟海東算什麼東西,爲什麼連政府的走狗都能栓到他家門口?!
一個茶杯摔下來,正好摔在無辜羣衆金毛小青年腳邊,嚇得他差點蹦起來,茶水濺了他一褲腳,小青年欲哭無淚,走也不敢走,想勸也不知道該勸什麼。就在這時候,半開的門被人輕輕敲了三下,閔言不耐煩地擡起頭來,看見來人,暴怒表情卻突然頓住了,勉強壓下去,換了個稍微溫和些的,對門口的人點點頭:“柯老師,你怎麼來了?”
門口站着箇中年人,即使現在天氣已經不涼快了,他仍是一身清爽優雅的症狀,釦子斯斯文文地扣好,眼角好像隨時帶着笑意,在他那顯得格外年輕的臉上勾出細小的紋路,好像有種奇異的力量一樣,看着他的笑容,就忍不住平靜下來。
小青年鬆了口氣,今天運氣不錯,救星來了。
中年人不緊不慢地說:“剛剛聽人說你心情不大好,過來看看,怎麼發這麼大脾氣?”他轉頭拍拍戰戰兢兢地站在牆角的那位,“這裡沒你的事了,先出去吧。”
爺爺奶奶啊,等這句話等得我頭髮都快白了。小青年給了他一個感激涕零的眼神,恨不得以光速逃逸,一溜小煙就不見了。中年人這才輕手輕腳地把身後的門合上,掃了一眼地上的狼藉,親自蹲下來收拾。
閔言這才掛不住了,趕緊把他拉起來:“柯老師你別動了,我一會叫人過來打掃,都是碎片,你……你別颳了手。”
中年人順着他的力道站起來,微微挑着眉,似有所指地看着閔言。閔言避過他的目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這剛剛還在發狂的獅子好像幾秒之間就奇異地被眼前這個人安撫了,閔言也覺得,面對這個人的時候,他自己老像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剛剛得到消息,李永旺被警方控制起來了,”閔言深吸了口氣,揉揉眉心,“柯老師,萬一翟海東有恃無恐,我恐怕……我恐怕……”
“恐怕什麼?”中年人也坐了下來,慢悠悠地接了一句,好像一點也不着急似的,“小閔,你太急躁,有時候會讓你看不清一些東西。”
接着他嘆了口氣,聲音有些低沉:“怎麼就不聽我的勸呢?”
閔言低着頭,眉頭卻皺起來,不知道爲什麼,聽着這個人話裡那種掩飾着什麼一樣的失望的味道,他心裡有種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的感覺。肩膀上被搭上一隻保養得當的手,閔言擡起頭來,那人正看着他,一雙眼睛似乎要望到他心裡一樣,中年人低聲說:“小閔,做什麼都要一步一個腳印,你要知道,翟海東在這地方已經有多少年的根基了,別說是現在,就算再過上兩三十年,你也不一定有能力撼得動他。”
“我……”
中年人揮手打斷他的話:“小閔,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心大,忍不得,但是你要爲自己的未來和安全想想,我早說過,你現在這麼作,冒的險太大了。”
閔言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中年人站起來,整整自己並不亂的衣服:“這樣吧,我知道你拉不下臉來,我帶人上門去見見翟海東,現在不是你們翻臉的時候。”
閔言的臉色瞬間變了變,站起來一把拉住中年人,深深地吸了口氣:“你別去——柯老師你不用去,這事情我明白了,我會處理好的,你……你放心。”
中年人定住腳步,偏頭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可以麼?”
閔言擠出一個笑容:“當然。”
一個男孩子,成長在這樣一個複雜的地方,缺失了父親的角色而想要努力強大起來——會怎麼樣呢?
J,真是忍不住想讓你好好看看,我們見面的那天,也不遠了吧?
沈夜熙他們的動作雖然先斬後奏,但是別人瞞得過去,莫局那裡就不一定能瞞過去了。莫匆挑挑眼皮……嗯?怎麼的?沈夜熙他們抓住了個小混混?
咳,抓就抓唄,大傢伙別圍觀了,該幹嘛幹嘛去吧,妨害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人都該抓。
老頭子揣着明白裝糊塗,其實自己心裡那叫一個爽——翟海東啊翟海東,多少年不見,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還不如一幫孩子。
得,反正你的東西現在落到我手裡了,怎麼處理麼……莫匆哼起小曲,心情好得像是坐上了雲霄飛車。
總之沈夜熙一干人渣警官是完成任務得勝歸來了,東西已經到手,翟海東和莫匆兩個老流氓段位相差無幾,反正這回翟海東的小辮子被莫匆抓住,是不打算放手了。老翟自己束手束腳,本打算借警方打壓閔言,沒想到莫匆還有這麼一幫活寶秘密武器,反而被將了一軍,心中憋屈那真是無以復加。
衆人心情良好,剩下的,就是看翟海東閔言他們怎麼自己關起門來使勁掐,然後由鄭思齊等人友情客串煽風點火製造聲勢的龍套角色。
沈夜熙一回來就把東西當成燙手的山芋一樣,扔給了莫匆,帶着一幫精英人士投入到閒得要長蘑菇一樣的幸福生活中去。
臨走前楊曼偷偷把沈夜熙拉到一邊,擠眉弄眼:“怎麼樣怎麼樣,學習進度還不錯吧?啥時候下手?”
沈夜熙一臉正直地看着她:“楊警官,作爲一個人民警察,你怎麼能看這種東西?多有傷風化,多妨害精神文明建設啊!你不提我還忘了,不行,組織要對你進行思想道德教育,一定要把一切黃賭毒的東西扼殺在搖籃裡,這期局裡的黨課,咱隊就派你去了,好好洗洗你那不健康的思想。”
說完,帶着沉痛的表情走了。
楊曼半天才回過身來,跺腳罵:“沈夜熙你沒看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了?!還正人君子,孃的,跟真的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