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楚氏的把柄,荊玄定然要抓住這個漏洞插出點什麼,好一網打盡。
雖說調查容錦彤和容景桓的線索停在了接產婆上,但繼續調查下去定然會有些線索。
現下雖然沒有找到什麼證據之類的,但是隻要防着楚氏不讓她再有機會加害洛氏便也是安穩了。
而此刻荊泰正帶兵前往西北,隊伍浩浩蕩蕩。
城牆之上是身着華服的中年美人淑貴妃以及扶着淑貴妃的荊玄尹王殿下。
淑貴妃看着最前端領着隊伍的荊泰,他身上穿着那件繡有云龍紋的黑色長袍。後面是一衆將士以及運着糧草的馬車。
荊泰坐在馬上背脊挺的筆直,身側掛着一把長劍。他左手拉着繮繩,右手則放在劍柄之上。
馬蹄緩緩的走着,後面隊伍整齊腳步一致。待到隊伍走出城門後荊泰手一拉馬便停了下來,他又回頭望了那城牆上一眼。
那張冰冷的臉在陽光照射下好似有些溫度起來,那雙眼睛不似臉上那般冰冷反而帶有一絲情感的意味。
而後馬蹄一揚便浩浩蕩蕩絕塵而去,隊伍的腳步聲更是整齊的震耳。
待那身影走後淑貴妃還在城牆上看着,身旁的婢女那了一件披風荊玄則爲淑貴妃披上,而後說道:“母妃,城樓上風大,還是回去吧。”
淑貴妃拉了拉那長袍,天際方纔露出一點點太陽。她身上環佩叮咚好似那泉水一般,她的雙眼卻是有些溼潤。
這最寂寞之處便是這深宮,最深不可測之人便是那帝王。自從入宮以來便不似在外那般逍遙,小女兒的心態也不又變成那深宮之中的一人。
這許多年來若是沒有心計她又何曾能走到今天,只怕早已變成那枯井亡魂中的一個。
淑貴妃看了看身旁的荊玄好似得到了安慰,而後在荊玄的攙扶下緩緩往回走去。
城牆上的風很大很大,吹得令人有些睜不開眼睛。這寂寞深宮不就如這初晨那般偷着一絲寒意,而今還好已經有兒在膝下。
荊玄將淑貴妃送回寢宮後便又陪着她說了會話,而後淑貴妃便在安眠香的作用下緩緩睡去。
薰香嫋嫋,荊玄小心的爲淑貴妃蓋好被子,她那容顏上的秀眉卻是微微蹙着。
荊玄伸手撫了撫淑貴妃的眉目,而後小心翼翼的離開了淑貴妃的寢宮。
他囑咐宮女要好生照顧着淑貴妃便出了宮。
騎了馬便往城郊外跑去,東邊的太陽剛剛升起,燥-熱的天氣再一次迴歸。
芳草萋萋,楊柳岸上楊柳舞。河邊荊玄將馬拴在一顆柳樹上,而後便站在那湖畔旁看着遠方。
湖水清澈,遠處還有幾艘小船正搖搖晃晃的划着。荊玄負手而立看着那湖面,柳絮洋洋灑灑的飄蕩在空中,好似那六月飛雪。
這時卻有人逐漸靠近,而後在離荊玄三步遠的地方恭敬跪下。
“尹王殿下,屬下查到了那楚家以前的僕人住處。”
荊玄一聽緩緩回過身來,那人便依舊說了下去:“那
僕人在楚氏未出閣前就已經在了,後來楚府中有一陣子突然將那些老僕人遣散了出去。屬下查了數日,這老僕年歲已高,卻是那些僕人中唯一還活着的,或許能從她口中知道些什麼。”
而後荊玄便示意那人將馬牽過來,而後便是翻身上馬,示意那侍從帶路。
前些時間荊玄找線索卻沒想到那接生婆居然瘋掉了,如今有了這老僕的線索定然能問出些什麼東西。或許當年的事情就是因爲楚氏,纔將老僕人趕了出去。
二人繞過那楊柳樹便往一個小山村走去,小山村內山清水秀倒是個極好的地方。
一旁道路上數畝田地,田地中種了許多熟菜。一片綠意,田地上還有許多畜牲在小道上走着。
那侍從走在前面驅趕那些雞鴨狗之類的畜牲,那狗一看就他們就叫了起來。而後便有婦人從屋舍走出,見到荊玄衣着不凡便知是貴人。
荊玄擺了擺手卻是毫不在意,這村莊中蓋着的屋舍都是清一色的茅草屋。
走過那些田地,二人便往那屋舍的方向走去。那侍從牽着馬又身着侍衛的衣服,倒是把一旁的農家人嚇的不清。
而荊玄白衣飄飄臉上盡是溫和之色,那侍從拉了一個挎籃子的婦人問道:“大姐可知那柳蕭家在何處?”
那侍從雖是恭敬但那語氣中卻帶着一絲煞氣,那婦人不敢說一句話忙急急走開。
而後那侍衛便摸着頭一臉愣愣的模樣,荊玄卻是被這一幕逗笑了。
走在屋舍相間的小道上,荊玄見一旁屋舍小院中有人。便上前翩翩問道:“叨擾姑娘了,姑娘可知那柳蕭柳大娘的住處在哪?”
那姑娘正是二八年華,見荊玄長相俊美又這般風度便是小臉一紅,而後伸出手指向前面,小聲說到:“柳大娘的家在前面,拐過那顆大槐樹就是了,她家門口種了兩顆棗子樹。”
荊玄又是一禮正要離去,那姑娘又答道:“這個時候柳大娘怕是在園子裡呢,如若公子不嫌棄,小女子願爲公子帶路。”
那女子頭低低的垂着,兩抹紅暈暈在雙頰,雙眼如秋水,好一個小家碧玉的模樣。那嬌羞的樣子卻是惹人憐愛。
荊玄回頭一笑,那笑容如春風般拂過心田。
女子雙手垂在前面,而後便拉開門對着荊玄一福便走在前面帶路。
那一旁的侍從目瞪口呆,又想起自己向那婦人問路時的情景。而此時這姑娘居然主動帶路,侍從小哥內心很悲憤。
那姑娘帶着荊玄繞過那顆大槐樹,大槐樹一側是一座普通的茅草屋,院子裡養着些雞鴨。那姑娘指了指那院子示意那就是柳蕭家,而後又帶着二人繼續走。
西邊是一條河,河邊有許多婦人在岸上洗着衣服。她們一個個有說有笑,陽光灑在她們臉上卻是一種異樣的美麗。
那河的另一邊是一片菜園子,那裡的熟菜明顯長的很是好看,畢竟有這一旁的河水。
走了半晌才繞過那條河,經過小小的樹林便遠遠看見菜園子中有兩個聲影。
一
名妙齡少女和一個老婦人正在菜園子裡面摘着青菜,那老婦人的臉上滿滿都是笑意。
採完菜後那身着藍布裙的少女便將籃子跨起,看起來柔弱的少女居然將那些菜都提了起來。
領路的少女看見那聲影便道:“那個就是柳大娘了。”
而後少女便朝那邊喊去:“柳枝姐姐,有客人來了。”
那個喚柳枝的姑娘擡起頭來,她臉上有些汗水,卻是長的十分好看。
一雙眼睛不似普通女子那般柔弱,反倒是有一些英氣。雖然穿着衣裙,那性格卻是豪放。
看到站在路上的荊玄後柳枝眉毛便是一擰,而後瞪了他們二人一眼。
那侍從正看這姑娘着實不一樣卻被一瞪而後更是迷茫,柳枝扶着柳蕭便提着籃子朝前面走。
荊玄向領路的女子道了聲謝,而後便讓侍從送她回去。
柳枝卻是直直的走着,也不看一眼荊玄。
荊玄就在後面跟着,看着柳枝一手提着籃子一手扶着年老的柳蕭。
滿是泥土的道路上,柳枝提着那籃子顯然有些吃力,見着這番情景荊玄想要幫忙卻被柳枝甩開。
荊玄一陣啞然,果真這女子真是個妙人,卻是一笑。
待到了柳曉那屋舍門口後柳枝便扶着柳蕭進了院子,而後院子的門便是一關那籃子也被擱在地上。
顯然這屋舍只有這兩人,而後荊玄便是吃了閉門羹。
等到那侍從回來後便看見荊玄站在那顆棗樹下擡頭看着樹上的棗子,侍從瞧了瞧那門便是心下了然。
侍從上前拍了拍門,卻看見青菜梗從裡面砸了出來,他又拍了拍,卻又看見菜葉子從裡面砸了出來。
後來那侍從便是黑着一張臉,荊玄用摺扇挑開他身上的菜葉子:“厲風啊……”
厲風抽了抽嘴角,便繼續拍門,最後直接跳上了院子上。
而後便是彭的一聲,顯然是被砸了進去。
門卻是拉開了,柳枝皺着眉毛頗是不滿的看了一眼荊玄。
柳枝拿起地上的碎石子而後便朝荊玄扔了過去,嘴裡喊到:“你們不要來煩我們了,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能讓我們過過清淨的日子。”
石子還沒扔出來,厲風便是一把拉住了柳枝。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被男子摟在懷裡,柳枝便是一怒,隨即伸腳就朝厲風踩了過去。而後便是一陣怒意。
最終的結果便是荊玄終於入了那門,那柳蕭看着他們卻是嘆了口氣。
“枝兒,罷了。”柳蕭坐在凳子上,髮絲染上了花白之色。
荊玄對着柳蕭便是恭敬一禮,劉枝卻還是仇視着厲風。
“柳大娘,我想問的是那楚府那已經出閣小姐的事情。”荊玄開門見山,卻是盯着神情嚴肅。
“在下知道大娘離開楚府也有十幾年了,我只想知道那十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蕭突然看向遠方,似是在回憶着什麼。那雙渾濁的眼睛卻帶着些莫名的憂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