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史泰倫跟傑克尼講了方政那批走私芯片的事之後,傑克尼着實有些心動。沒隔幾天,他專門爲此來到五元會計師事務所找到何妮,瞭解這批走私芯片的市場價值。何妮告訴他,這批走私芯片,按中國目前的市場價值估算,大概在600餘萬元。面對天上突然掉下的這個大餡餅,讓他徹夜難眠。
他該如何來接這個餡餅呢?
有一天,他跟海關緝私分局的胡局長打去電話。
“胡局長,你好!我是海運集團的傑克尼。我們公司那批因方政走私芯片的事,被暫時扣押的那批貨什麼時候可以放行啊?”傑克尼以談工作的口吻說。
“傑克尼先生啊,你好!你們的那批貨,已經複覈完畢,前兩天就已經放行了。”胡局長客氣地說。
“那就好,那就好,用戶催了我們好幾次了,謝謝哈!對了,胡局長,方政的那批走私芯片,你們怎麼處置呀?”傑克尼想套胡局長的話。
“方政的那批芯片恐怕不該你操心吧?”胡局長反問說。
“那是那是,我聽說方政買的是布西尼商家報廢了的芯片,千萬不能流入中國的市場喔。”傑克尼假惺惺地說道。
“我們知道了,正準備做銷燬處理。謝謝你提醒!”胡局長不假思索地說。
傑克尼知道正準備作銷燬處理這一信息後,他找了幾個自己的心腹,將公司一些客戶因種種原因放棄收貨,一直放置在庫房裡的幾箱元器件,重新按方政的這批走私芯片的外包裝樣式給包裝了一遍。然後託朋友買通了具體負責銷燬的工作人員,他對那幾位被買通的人員說,他們海運集團這次被放行的貨物中,好像還有幾箱芯片是方政走私的那批,是不是當時稽查人員取貨的時候少取了,他們海運集團拿在手裡面也是個麻煩,想送過來一起銷燬了。
就這樣,傑克尼順利地把方政的那批走私芯片換走了。
傑克尼得到這批芯片後,對史泰倫也動了私心。在得到貨的第二天,他跟史泰倫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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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泰倫先生,你上次說的那件事呀,太難了,我費了好大勁也只弄出來了一部分,其餘的全銷燬了。”
“行啊,有多少算多少,我全要了。有多少箱?一共多少錢?”史泰倫問道。
“有七箱,我找五元的何總算過了,市場價大概有270餘萬。”傑克尼說。
“行,我明天過來找你,市場價也就是三級代理商的價,出廠價大概也就在170萬元左右,170萬元的30%,也就是50萬元,我明天帶錢過來取貨。”史泰倫一邊計算,一邊對傑克尼講。
“史泰倫先生,50萬元少了點,你給我80萬元吧,否則你明天就不用過來了。”傑克尼討價還價說。
“好,明天見面再談。”史泰倫迴應道。
史泰倫第二天,帶着現金,以70萬元的總價從傑克尼手中買走了方政走私的部分芯片。
傑克尼竊喜,自己不花一分錢,就得到了70萬元的現金,還有價值330萬元的正品菲卡芯片。
接下來,他就和史泰倫面臨的問題一樣,怎麼找到安全的下家。
史泰倫心裡清楚,他跟雅迪電子做菲卡芯片,自己只是代理,提供給雅迪電子的所有票據,都是由萊斯迪公司與雅迪電子直接對接的,而這批走私芯片,他無法向客戶提供完稅發票等票據,他只能跟客戶談不提供發票的售價條件,他於是想到了大鵬貿易的蘭總。
傑克尼更清楚自己的海運公司是跑海上運輸的,沒有銷售產品的經營權,所以他更不能向客戶提供銷售類發票等票據,他思來想去,也同樣想到了大鵬貿易的蘭總。
當他們先後找到蘭總過後,正愁無計可施的蘭總召開了一個臨時股東會。
他對其他幾位股東說:“在坐的各位股東,你們都是我的前輩。我今天召集大家開會,主要有兩個問題想請教幾位前輩。一是方總的股權處理問題,他人雖然進去了,但按照法律規定,他依然對公司有決策權。我們大鵬貿易的現狀是,有形資產已經縮水到不足30%,無形資產現在是負數,目前還在市場監管部門的嚴格管控之中,優勢爲負數,我們只有一個代理權,就是萊斯迪的菲卡芯片的三級代理,大家心裡清楚,這個三級代理就只是給我們頭上一個光環,給自己撐撐面子罷了,我們拿到的菲卡芯片價格根本沒有市場競爭優勢。所以,我的建議是重新對公司進行評估,按評估後的公司價值確定股份價值,願意退出的,按新的評估價值清算股權,我作爲法人代表,留守到最後。二是願意留下來的股東,我希望能和我一起繼續努力,繼續做芯片貿易。我最近有位布西尼的朋友,手裡有一些正品菲卡芯片,價格是中國一級代理商的價格,但不能給我們提供進貨發票。我認爲可以做,想聽聽幾位前輩的意見。”
“有多少菲卡芯片?”有股東問。
“大概有400萬元左右,估計全部出手的話能賺個200萬元的樣子。”蘭總誠懇地說。
“這個可以做,那我們把方政的股權,以評估後的價值跟他買過來,讓他先退出去。”有股東說。
“你們幾位前輩的意見呢?”蘭總問。
“可以。”另幾位股東也表態說。
“那我想還是請五元會計師事務所來評估,畢竟他們的權威性要高些,對方政來說,更有說服力。”蘭總徵求幾位股東說。
“行,蘭總,你就負責找五元評估吧,儘量把公司的價值評估低一些,這方政當初賺老了我們的錢。”有股東提議說。
第二天,蘭總就來找何妮。
“何總,你也知道,方政又進去了,他依然還是公司的大股東。前段時間我不是來向你討教嘛,其他幾位股東採納了你的第二個建議,還是想把方政趕出公司,所以想請你幫我們公司出一份新的評估報告,公司價值越低越好。”
“這個沒問題,但我的取費可不能按這個評估報告來喲,你明白什麼意思嗎?”何妮試探性地說。
“你按正常的評估價值來取費就是。”蘭總承諾說。
“那行,你們的資料我這裡有,你過幾天來取評估報告就行,我做好了給你打電話,記得要把評估費先打過來喲。”何妮不溫不火地說。
“好的,那先謝了,何總。”蘭總滿意地說。
“不客氣,都是朋友嘛。”何妮高興地說。
何妮篤定方政再也翻不起大浪,爲了賺錢,昧着良心,把方政往死裡整了一把。
蘭總等幾位股東把方政趕出大鵬貿易後,準備重振雄風,大幹一翻。他們在一次股東茶話會上,一位股東說:“現在方政出局了,我們不能再像方政那樣,專找小強這些愣頭青娃兒,滿街亂竄找客戶。萬一又被市場監管部門抓到了,大鵬貿易公司又麻煩了。”
“對頭,我們還是一切按正規程序辦,不要像方政那樣天都亮了還撒泡尿。”另一些股東也說。
“財務建帳這一塊,蘭總,你跟五元的何總比較熟,多向她請教請教。”股東紛紛向蘭總建議道。
“大家說到這裡來了,我們這次進的菲卡芯片是萊斯迪公司的正品芯片,但不是直接從萊斯迪公司進的,沒有進項發票,無法抵扣增值稅,我還真得找找何總諮詢一下這事才行。”蘭總若有所悟地說道。
過了幾天,他找到何妮說:“何總,我公司現在有一些積存貨要銷售,客戶要發票,我該怎麼辦?”
“你正常銷售就是呀,客戶要發票,你照實開給他不就行了。”何妮說。
“我不是沒有進項抵扣嘛。”蘭總爲難說。
“你找一下這些貨的供貨商,讓他們把貨的發票補開給你們,如果對方已經向你們開過發票了,就不好辦了。”何妮解釋說。
“你們可以代開發票嗎?”蘭總問。
“我們只做代理報稅和財務審計,不做代開發票的事,你們可找一些會計代理公司處理。“
“你知道哪裡有這樣的公司嗎?“蘭總欣喜地問。
“好像朝善路那裡有一家,叫什麼名字我忘了,你可以去哪裡問問他們。“何妮向蘭總推薦說。
當天下午,蘭總就給何妮打電話說:“何總,你說的那家開票代理公司我找到了,叫小薇會計代理公司,我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謝了哈!何總。“
蘭總那天在小薇票務公司虛開了將近200萬元的增值稅發票,
蘭總回到公司,向其他股東說,五元的何總給我們介紹了一家會計代理公司,我們今後的進項發票不用愁了。他的收穫得到了其他股東的讚許,個個都對蘭總的能力讚歎不已。
有了蘭總的這一番努力,方政的這一批走私芯片便迅速地流入到了深坤市的各個電子產品經營商家和生產廠家手中。
與此同時,一張張關於方政這批走私芯片的追查清單,也正悄無聲息地正傳送到各個電子產品經營商家和生產廠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