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佔據你心

省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下車前省心把辦公室鑰匙給了許北修,讓他明天直接把機器送回去,許北修說,他會把鑰匙留在槐樹花檔的第三棵樹洞裡,省心什麼時候去取都可以。

躺在牀上的省心全身像散了架子,沒有一個細胞能夠支配的了。她覺得她已經完全不是原來的自己,她拿被子矇住了自己的頭,吸進來的卻是許北修的氣息,這個氣味像麻醉劑一樣,省心就這樣吸着吸着睡了過去。

省心一天都沒出門,只在寫字,這是她認爲最好的平靜心情的一種方法。

昨夜許北修的瘋狂把她給震驚了,在她18年的歲月裡從不曾有過如此瘋狂的舉動,徹底顛覆了長久以來自己恪守的人生原則,她無所適從,她甚至不敢去回想那夜許北修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想麻痹自己,她想刻意不去觸碰,她甚至不斷地暗示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還是原來的省心,一個簡單的自己。她凝神靜氣一筆一畫地寫着。

她怕是瘋了,當她看見紙面上赫然入眼的三個字----------許 北 修,驚的站了起來。

“瘋了,瘋了!”省心一把抓起桌上的字帖,揉成一團扔到紙屑桶裡,忽又回頭撿起,用力撕個粉碎,拋向空中,仰望着飄搖而落的紙屑,省心無力地坐在了地上。

吃晚飯時,小友甕聲甕氣地說:“齊程昨天找你。”

省心很奇怪:“來家裡了?”

“不是”小友悶頭繼續吃。

“路上遇到的?說什麼了嗎?”

“嗯,找你看電影。”小友惜字如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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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心明白了,昨天放電影,齊程可能想找她一起去看,哪知道省心早就去了學校,就這樣陰差陽錯開了,省心倒覺得這樣更好。

許北修天快亮的時候纔回到自己的小營房,他想換下溼漉漉的衣服,上牀躺一會兒。把省心送回家後,他並沒有立即回營房。他興奮不已,無法自制,他需要宣泄,於是把車停靠在營房後面,圍着整個大菜園跑了10圈,直到精疲力盡癱倒在地,足足躺了有半個小時,這才渾身通暢無比,起身回了小營房。進屋退下全身溼透的衣服,只穿個褲衩,回身上牀,赫然發現牀上竟然躺着一個人。

北修一腳就揣了出去,只聽“哎呀媽呀”那人應聲落地。

“枕頭!!”北修看着仰面八叉躺在地上的枕頭,不經笑了起來。伸手去拉,被枕頭甩掉,枕頭哎喲喲地亂叫喚着,自己爬起來,還順勢踢了北修一腳,可發現北修就只穿一條褲衩,硬硬地收回了腿。

“你怎麼纔回來啊?”枕頭一臉的不滿。

“我還沒問你呢,大半夜你怎麼跑我房間裡來了?你不是離開你那枕頭就睡不着嘛?死都要拽你那枕頭,可我剛纔看你睡得跟頭小豬一樣,看來你要改名字了。”北修今天興致特好,話也多起來,調侃地逗着枕頭。

枕頭這個名字是從新兵連開始就有的,因爲枕頭只能枕自己的枕頭,否則睡不着,無論到哪裡,他的行囊裡什麼都可以沒有,但不能沒枕頭,有一次同屋幾個惡作劇,把他那個寶貝藏起來了,結果夜裡枕頭同志就愣跪在牀上到天亮,第二天走路都不穩了,從此枕頭就名揚開了。

枕頭還是沒好氣,嘟囔着:“只在你被窩能睡着。”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北修故意把臉貼着枕頭的脖子根問。

枕頭嚇得噌的一聲跳得老遠,回頭指着北修,“你,你,你趕緊把褲子穿上!”

“我穿着呢,褲衩也是褲子啊,要不褲衩也脫了?”北修一臉的壞笑地說道。

枕頭的臉已經漲紅了。“不跟你說了,今天是抽得那陣風,我回去睡覺了。”看枕頭真生氣了,北修直接找了條長褲套上。問枕頭“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跑我牀上了?”

“噢,那個,昨晚不是去看電影了嘛,我四處找你,電影結束也沒見着你,就回來了,你也不在營房,我有點擔心,就在這等着,結果你這傢伙回來就把我踹地上了。對了,你還沒說你幹嗎去了,怎麼這個德性啊?”

“嗯,我尋了一個寶貝”北修不無得意地說。

“真的?快拿我看看!”

枕頭給北修的話勾住了。枕頭知道北修就愛找些破石頭破玉頭來刻東西,想着半夜定真是尋來了寶,難怪北修看起來兩隻眼睛都放着光芒。

“看?赫赫,在這裡,你能看到嗎?”北修雙手相交按在胸口。

枕頭只認爲他在耍他玩。氣憤地踢開門就走。

北修連聲說:“喂喂喂,我說的是真的。”枕頭頭都沒回,揚長而去。

北修一個後翻就折牀上去了。感嘆一聲“這年頭,想說句真話也沒人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