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悠長的故事, 終於講完了。
省心趴在餘奶奶腿上抽泣着:“怎麼可以把自己過得這麼苦。”
“男人,你信了他,你的命就不是你自己的了, 女人的心是在家裡, 男人的心是在外面, 過了那道門檻, 他便不是你的男人。”餘奶奶悵然地說道。
餘奶奶的故事讓她心情更加沉重, 她和北修的愛情也許沒有餘奶奶和端木的愛情那般悽美,經過那樣的烽火硝煙,你死我活的折磨, 可是這畢竟也是她人生的第一次把自己的心託了出去。
眼前的這兩個男子,省心不是沒有比較過。
齊程的儒雅, 善良, 體貼。如蜿蜒的河, 延綿悠長,無論山有多少棱角, 田有多少方正,在它的圍繞下都會顯得很柔和,很淡然。
和齊程在一起讓省心很安心,如此安然平淡地渡過一生,這也是她以前所渴望的一種生活。
但是遇到北修後, 一切都改變了。
北修的衝動, 霸氣, 寵溺, 如滔天大海, 深不可測,浪頭一次比一次高, 一次比一次猛,龐大的氣勢,太有殺傷力,讓人不得不折服,沉淪。
在北修的領域裡,她看到了馳騁的快感,那種滋味使她欲罷不能,北修的衝動霸氣,像團火,點燃了省心,她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心如止水的女孩。
北修的行事不桀,讓她害怕,卻又充滿了新鮮,刺激。
那樣的北修,那樣的愛,像春天裡一顆顆潮溼的種子,埋在了省心的心裡。想捂住,怕它萌動,卻不知手心的溫度已經讓它悄然抽枝展葉。
兩者皆有可取之處,省心之所以如此鬱悶難耐,那是因爲在她的心裡早已有了偏頗。
可是,他們有未來嗎?
省心幽怨地長嘆一聲,若有所思地往家裡走去。
她靜靜地站在院牆拐角。朝碉堡的方向看去。隱約能看到一個身影坐在那裡。省心心裡一痛,趕緊推門走了進去。
北修在碉堡上坐了一夜,天明時,他知道她不會來了,起身往回走。剛到菜園邊上,迎面碰見枕頭在跑步,看到北修,枕頭停了下來,擦擦頭上的汗。
“你起的真早,我還想去找你晨跑呢,你都跑完回來啦?”枕頭一臉的不好意思。
北修沒答茬,跟着枕頭一起跑了起來。枕頭突然來了勁似的,超過北修猛跑起來。北修也不示弱,只見田間小道上一前一後兩個挺拔修長的身姿前後追逐着。
就在許北修想方設法打算賴在小營房的時候,殊不知許帥已經按耐不住了。
他來了。一輛軍車,停在了小營房的門前空地上。四個警衛分兩側筆直站立。
正是午休時分,枕頭最近迷上了軍事小說,穿個背心趴在北修的牀上看得如癡如醉。北修正悶頭一刀一刀地刻着手裡的玩藝。誰都沒在意悄然而至的來客。
許帥走了進來。
屋子裡只有刻刀磨在玉石上發出的沙沙聲,許帥盯着北修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不禁哼了一聲,這一聲驚得枕頭差點從牀上翻下來。北修也驚覺地回過了頭。
許帥憤然地說道:“不務正業,玩物喪志!”
北修站了起來,低下了頭,卻沒有放下刻刀。另一隻手慢慢握緊起來。許帥的話並沒有太多刺激北修,從小到大他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已經有了相當大的免疫力。
枕頭嚇的手忙腳亂,套上外衣,筆直地站在許帥面前敬了個禮。許帥根本就不看他。他只好悻悻地放下手來。貓着腰從門旁悄悄溜走。
許帥的嗓門依然還那麼大:“爲什麼拿了調函還不趕緊去報到,你想一輩子養豬種菜?”
北修冷冷地看着他:“你爲什麼就不能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