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準備離開,他接着說道:“有空嗎?”
我愣了愣,搖了搖頭,他咧嘴一笑,比哭還難看,像是對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都沒空,你們都沒空,就我有空。”
他說着就轉身離開,往音樂教室走去,一邊走一邊哼着不知名的曲子,那曲子和這天氣一樣,陰冷悲涼。
安心舉着雨傘,笑得迷濛,“我是說過珍愛生命,遠離卓維,可他不是壞人。你自己決定。”
他的身影格外淒涼,像掉入了深井中,失去了光明和方向,既迷惘又悲傷。
“走吧。”我拉了一把安心,卓維的人生與我何干呢?
回到美術教室後,早已是排練的風生水起,陳諾和文雅配合得天衣無縫,一個指揮,一個配合。楚清一直神色認真地揣摩着文雅說的行動路線和角色感情。文雅不論做什麼,眼神都會不經意的掠過楚清,卻總躲在陳諾背後和他刻意保持着距離。
我看着她們通排了一次,眼前總是浮現卓維的背影。我對自己說,想他幹什麼?想小品,千萬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上次的事情你還沒受夠嗎?可是,萬一他有什麼事情呢?他之前也幫過你,在你傷心難過的時候。
“你別杵在這裡了,”安心在我眼前晃了晃手,“你都糾結這麼半天了,要真有事情,都來不及了。”
我怔了一下,安心偷笑一聲,“你下次自言自語的時候,小點聲。”
我臉紅了,訕訕地說道:“那個,我……”
“別解釋了,”安心拿起雨傘遞給我,“我也覺得他今天很不正常,萬一真有什麼事情,就真來不及了,放心,我幫你保守秘密。”
我接過傘,看着排練場,安心推了我一把,“快去吧,這裡我幫你盯着。”
我衝出了美術教室,直奔音樂教室。心想,你可別真的出事啊!
音樂教室掩映在一排高大的玉蘭樹後,在和學生會相似的古舊建築裡,紅磚灰瓦,古堡似的高頂,別有風情。
剛靠近音樂教室,就聽到狼嚎般的喊聲,淒涼悲切,讓人不寒而慄,慢慢的那喊聲變成了低聲地抽泣,聽得揪心。
我慢慢走到了教室門口,卓維蹲坐在一個角落裡面,用帽子擋着臉,無限悲傷。
“誰?他警覺地看向門口,聲音有些沙啞,我推開門走了進來,他有些意外,“你來幹什麼?”
“我……”我迅速地在腦子裡面過濾所有的藉口,他站起身來,冷冷地說:“沒事的話,就快走。”
我頓時羞憤難當,衝動地說道:“我好心好意……”
“不用,滾。”他打斷了我的話,目光冷冽。
我轉身就跑了出去,桂菲啊桂菲,你就是個傻瓜,大傻瓜!自取其辱!
我沒有再回美術教室,漫無目的地走到那棵大槐樹下,它用悲壯地姿勢向天空伸展着光禿禿的樹枝,似乎想撕破天空,卻只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