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於掌。
——孟子
兩人趁車來到原天毒國京城附近的郊外,矮山圓圓,河流田田,莊稼金黃,果實胖胖。遠處兩處寬敞的房舍。
看着安姌露出不解的表情,懷溓笑道:“還記得你跟我提過要建立普濟院和扶幼堂嗎?這幾年來,我在定寧大陸建立了六十二座了,其他還在建設之中。快,進來,看看,這裡還有你的故人。”
安姌目光閃躲,似不解又似害怕,懷溓拍拍她的手:“不用怕。”
這時,從院裡迎出二三十個人,爲首一英俊青年看到他們到來,紛紛跪地磕頭:“下官即墨與信攜屬下見過陛下。”
“寂寞兄請起,你我故人,只以朋友相交,不必多禮,你看看這時誰?”
“姌兒!”即墨與信乍見故人,忘記了規矩,伸手拉住了安姌。
“姌兒,你…你沒有死?太好了!上蒼庇佑!真是太好了!可憐陛下終於找到你啦!”
安姌一愣,驟然甩開即墨與信的手,冷哼一聲。
即墨與信甚是尷尬,頓時覺得自己逾越,忙跪下請罪,懷溓將他扶起,看了安姌一眼,沉聲解釋道:“姌兒她,有些不舒服。。。”
安姌不再理會他們,徑自跑到院裡,見滿院子的小孩子,年齡從四五歲到十四五不等,粗略一看,竟有一二百人之多。不由得甚是驚詫。
懷溓走過來,牽住她的手:“姌兒,這些孩子大部分是親人在戰爭中死去的,也有一些是父母病死。。。如今他們在這裡得到了很好的照顧,也能彌補一些你我的過失。對面的院子都是失去親人,沒有人贍養的老人。。。你經常說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大同世界,雖然實現起來很有難度,但我會一步步盡力來做。
安姌微笑點頭,轉身去看小孩子們。
懷溓從侍衛手中接過食盒,遞給安姌一盒,自己留了兩盒,像小孩子招招手,孩子們還是好奇驚訝地看着他們,不敢亂動,直到最小的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跑過來,伸着胖嘟嘟的小手接過懷溓手中的糕點,其他孩子纔敢過來。
懷溓將最小的女孩子抱到手裡,放到膝蓋上,親手喂着她,並逗她說話。安姌愣了片刻,漸漸露出笑容,也開始給小朋友們發放點心果脯。然兒她卻始終不敢碰觸這些可愛的孩子們。
懷溓看着她,笑道:“既然這麼喜歡小孩子,不如我們也生幾個小王子、小公主吧。”
安姌臉色通紅,瞪了他一眼,拉着孩子們跑去別處。懷溓哈哈大笑,幸福感溢滿心間。
這時,外面來了四匹快馬,四名青年男子從馬上下來,徑自來到即墨與信面前笑道:“大人,這是我們姑娘讓我們送來給老人孩子們,因爲攜帶不便,還請大人您在當地兌換吧。”
即墨與信一揖到底:“有勞各位兄弟啦,替我代表孩子們謝謝念心姑娘。”
“大人客氣啦,念心姑娘還說有時間親自過來看看孩子們,只是最近無暇分心。”
即墨與信笑道:“念心姑娘菩薩心腸,整個定寧大陸這麼許多普濟院和福佑堂都受姑娘照顧幫襯,我們打心眼兒裡感激。。。衆位兄弟,請進後堂喝杯茶吧。。。”
“謝謝大人,我們還要趕去下一個普濟院呢,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看着四人絕塵而去,懷溓問道:“這些是什麼人?念心姑娘又是誰?”
即墨與信道:“回陛下,這些人從三年前就陸續往各地的普濟院和福佑堂送些名貴首飾,讓我們在當地兌換成金錢補貼給老人孩子們使用。”說着即墨與信打開手裡的包裹,白銀黃金,珍玩碎玉。。。
懷溓點點頭:“這位姑娘倒是心懷百姓的大善人哪。她是什麼身份,知道麼?”
安姌扭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幽深。
即墨與信道:“這個說來。。。陛下可聽說過流月坊?”
“定寧大陸最有名的樂坊?”
“是的。據說流月坊最出名的就是詩心姑娘和她妹妹念心姑娘,也有人說她姐妹二人就是流月坊的主人。”
懷溓點頭讚道:“真是奇女子,沒想到紅塵妓坊中也有如此仁俠仗義的女子,委實可敬可嘆!”
聽到這裡,安姌將身上佩戴的釵環首飾取下,塞到即墨與信手中,鄭重地向他點點頭,又伸手指了指玩耍的孩子們。
即墨與信笑道:“娘娘,夢寧和孩子希望能有機會覲見娘娘,畢竟有六年不曾見面了啊,我們十分感激陛下和娘娘當年的救命之恩、成全之意。不知。。。”
安姌點點頭。
夢寧帶着兩個孩子後後院奔出,一見安姌,便跪地抱着她的雙腿痛苦:“靜怡。。。”
安姌也愴然淚下,懷溓怕她傷心,忙安慰幾句,乘車離去。
望着他們的轎攆絕塵而去,即墨與信嘆道:“姌兒那麼好的人,弄成這個樣子,可是可惜……不過,難得陛下對她不離不棄,寵愛有加……”
“夫君,你有沒有覺得靜怡……靜怡她很……很奇怪?”
“沒有呀?你說她不會說話?那是她大難不死。。。”
夢寧搖頭,皺眉道:“以她的性格,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會讓我們跪的,可她。。。從相見就沒有說過讓我起來。她以前不是這樣。”
“你沒聽說麼,她大難不死,不但口不能言,連記憶也有些問題。。。她已經夠可憐啦。作爲朋友,作爲姐妹,你應該理解她,體恤照顧她,而不該胡思亂想、計較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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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不是計較,靜怡幫過我們那麼多,我怎麼會跟她計較。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感覺怪怪的。”
“你們女人呀,就喜歡胡思亂想,疑神疑鬼。”
路上,轎攆中,懷溓笑道:“姌兒,要不要我陪你去見見國公夫人和你的幾位哥哥?”
安姌櫻脣微張,吃驚地望着他。
懷溓伸手將她微微張開的小嘴輕輕合攏,笑道:“不用驚訝,她們曾經養育過你一年,對你愛護有加。我自然不會難爲他們。只是鎮國公姬民,爲了討好經孝帝,不惜犧牲自己母親的性命騙你回家探親;又爲了自己野心,竟然臨陣背叛經孝,這等無情無義、背棄倫常之人着實留他不得。。。”
安姌狠狠點頭,並伸出大拇指,表示對他做法的讚賞。
“娘子,剛纔你將首飾都送給了那些老人孩子,我回頭給你找更好的。不過,娘子你應該沒有把爲夫送你的定情物也一併捐獻出去吧。”
安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長嘆一聲,拿起車上的紙筆寫道:對不起,不小心丟了。
懷溓看到熟悉的筆體,想起以前,心下難過,卻不敢顯露出來:“沒事的,姌兒,那個玉佩是身外之物,不要緊的。不如,我送給你一個更好的如何?”
安姌不解地看着他,只見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笑道:“把我自己的人和心一起送給你,怎麼樣?不比那個玉佩好千百倍麼?”
安姌滿臉羞紅,慌忙低下頭,雙手不停地絞着衣襟。
懷溓心下嘆息:多年不見,姌兒連脾氣秉性都改了不少,換做以前的她,不是衝着前胸給他一拳,就是摟着他肩旁,帶着幾分豪氣調皮地說成交。萬萬不會羞澀低頭絞衣襟,做出這般嬌羞的小女兒神態。
宋明說的沒錯,她記憶不清楚,又說不了話,受刺激之下,難免脾氣秉性有些改變。
而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只有加倍對她好,也許纔可以讓她慢慢放心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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