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連天殘陽舞,秋風蕭瑟人心寒。
一個日夜過去的戰場,在經過北龍同東曌共同的洗禮之後,到處透着荒蕪。
暗紅色的血跡浸滿了大地,戰場上有各自的人收拾着自己人的屍身。而此時此刻,北龍東曌兩位主帥的軍帳裡,卻是冰火兩重天。
北龍裴徹帳內,自無名崖邊目睹夏雨寒跳崖之後,裴徹的神情便一直是恍惚着,他不是完全不清楚當前的局勢,只是一直心不在身,彷彿靈魂跟着夏雨寒,墜入了那寒氣繚繞的深淵。
楚翀看着這樣的裴徹,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他屏退了所有人,來到裴徹身邊,對着依舊恍惚的裴徹,賞了他三個耳光。
“啪,啪,啪……”
三聲清脆的響聲,清晰的迴盪在裴徹的帳內。而緊接着耳光聲音的,是楚翀與平日不一樣的厲聲。
“裴徹,你給我醒醒,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你就如此放不下嗎?你可知你現在在做什麼,你這麼做可對得起你的母親,對得起苦心多年的我?不過一個夏雨寒,你便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嗎?你給我醒醒,不要再消沉下去了!”
楚翀的聲音不大,卻字字透着嚴厲,如果此時有人有幸聽到楚翀此時說話的語氣,定然會有這樣一個想法:原來他們的軍師,也可以如此凌厲。
受了三個耳光,聽了一番教誨,可這捱了打受了教的裴徹,卻恍若一切與自己無關一般。
他慢慢擡起了自己的頭,將原來沒有焦點的目光集在他面前的楚翀身上,他用無比絕望的眼神看着楚翀的雙眼,聲音幽幽的說道:“把雨寒還給我……”
一句話,擊碎了楚翀所有的言語和行動。
楚翀看着裴徹眼中的絕望,終於心中也涌上了絕望,他深深的嘆了口聲,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極爲複雜的看了裴徹一眼,然後,甩了衣袖,出了帳去。
北龍這邊,楚翀的心如冰一般寒了下去,而東曌那邊,夏耀北在聽到柴興同蘇燕帶回的消息後,卻是如火一般,急了起來。
“你說什麼,雨寒跳崖自盡了?”
夏耀北聽完柴興的話,一股悲憤之情從心底涌上,直接跌坐在身後的木椅之上,因着動作大了些,扯到了身上的傷口。
因爲救妹心切,所以夏耀北親自上了戰場,以一人之勢,擋百人攻擊,如此的打法,縱然他武功再高,也有招架不住的一面,只是當時胸膛受那一劍的時候,他是絲毫沒有感覺到。
夏耀北身體後跌去,蘇燕一個箭步向前將他扶住,同時嘴裡一句話便溢了再來。
“元帥,身體要緊。”
柴興看着蘇燕扶着的夏耀北,胸膛之上的白色繃帶又出現一片血色,可是他知道,此時若不把話說完,夏耀北是絕不會罷休的。
雙手於胸前抱拳,柴興一臉鄭重的說道:“末將從楚翀口中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
“不可能,這不可能,雨兒怎麼可能選擇跳崖這條路呢,不可能,這不可能……”
夏耀北在得到柴興一臉鄭重的回話之後,便是開始了自言自語。他的妹妹,他還是比較瞭解的,她怎麼可能無故的瞭解自己的生命呢?
想到這裡,夏耀北臉上燃起一絲希望,他連忙追問着:“柴興,你們可曾上山查看,確認消息的真假?”
他不相信自己的妹妹會跳崖,所以,他一定要確認!
蘇燕因爲站在夏耀北的向邊,將他臉上的神情看的清清楚楚,這一次沒有等柴興回話,蘇燕便回答了夏耀北的追問。
“我同柴興一起趕到了山頂,可是天色不佳,我們只在崖邊尋到幾枚腳印,觀其形狀應該是女子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