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一番話說完,裴徹剛剛還皺着的眉頭,便舒展開來。
心中想着:是呀,有什麼比顏還活着更好呢,當初親眼看她在自己面前跳崖自盡,原以爲他們之間這一生就這樣結束了,卻不想上天眷顧,讓顏兒回到了他的身邊。
楚翀看着裴徹臉上釋然的表情,知道自己當初的作法是多少的正確,臉上也露出一記欣慰的笑容。
看着裴徹和顏兩人旁若無人的在一起擁抱着,楚翀向一旁的蝶悠使一下眼色,然後兩人識趣的退出了房內。
兩人出了房間,又出了水然居,因着這當空的日頭,便是就近來到了水然居外的一處涼亭裡。
在涼亭裡坐下,楚翀便是看着蝶悠,輕輕的笑着開口了。
“不知蝶悠師傅剛剛,想對顏兒姑娘說些什麼,楚翀對那‘更何況’之後的內容,也是感興趣的緊吶。”
楚翀臉上是笑着的,可對於對楚翀有一定了解的蝶悠,她十分清楚,這樣的笑容之下,是一顆不達目的不善罷甘休的心。
她瞭解他,所以她也未打算隱瞞什麼,便是大大方方的將心裡想說的話,在今日,一次性的說個痛快。
“楚翀,你們不可以這樣對雨兒!”
蝶悠的聲音高了幾分,而她的臉上,更是少有的嚴肅。她的神情告訴楚翀,她現在有些生氣,很不贊成現在的作法。
像蝶悠瞭解楚翀一般,楚翀也瞭解蝶悠,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一定會反對,只是他在等,等她可能忍到什麼時候,所以當他在看到蝶悠如此肅穆的神情之後,便笑的更肆意了一些。
“蝶悠,我知你會反對,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現在這個樣子,對他們兩個,都很好嗎?何必要弄的那般僵硬呢,我可以接受夏雨寒,你就不可以接受裴徹嗎。”
楚翀說的清淡,卻帶着不容質疑,而蝶悠在聽到這番話後,神情有些無力,只見她直直的看着楚翀,神情中有一絲埋怨。
“楚翀,我不是不想看到他們兩人有好結局,要知道他們也曾經是我的弟子,我只是擔心,如今雨兒因爲跳崖時頭部受傷而失去了原來的記憶,你們給了她一個新的身份,但若有一天她想起了一切,又讓她如何面對裴徹,你們現在準備他們的婚禮,可有想過,裴徹身爲北龍六太子,皇家怎麼可能讓他娶了個無鹽女做太子妃呢?”
蝶悠是落櫻谷如今的主人,而能成爲落櫻谷主人的人,必定是經歷過人生大變的,她的性子定然是淡然的,可此時此刻,在蝶悠面對夏雨寒和裴徹這件事上,她表現出了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的情緒波動。
她是真心疼惜夏雨寒這個昔日的徒弟的,所以纔會表現得如此激動。更加是因爲疼惜,所以纔會想那麼多,擔心夏雨寒她的未來。
蝶悠的話不無道理,其它他楚翀也是知道的,可他心裡更清楚一件事,如果在這個時候阻止裴徹,裴徹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沒有人會知道。
他曾經兩次失去夏雨寒,這一次,他絕不會這樣放手的。
“蝶悠,裴徹同夏雨寒會怎樣,不是你我可以說了算的,當初我決定救下夏雨寒的時候,就已經料想到了一切,如今裴徹對夏雨寒,已經不似當初那般,他兩度失去,這一次又豈會輕意放手。”
楚翀說到這裡,臉上已然斂去了先前的笑容,蝶悠所說的一切也是他擔心的事情,可他更加知道,這一回的裴徹,不會像當年一樣,讓自己輕意的將他和夏雨寒分開,那麼他只能成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