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也許就只要吳蒙偉手下的兵敢說出來了。
老濟急忙伸手捂住寸頭軍官的嘴巴,左右看了看空洞洞的走廊,小聲罵道,“你想死啊,這些話若給章中崇的人聽到了,槍斃了你!”
寸頭軍官一把撥開老濟的手,白了老濟一眼,忿忿地說道:“怎麼,老子說的是事實,他章中崇的39師做的都是收拾現成的,咱們在前線打得半死半活的,他倒好,跟在後面撿現成的,除了長沙那仗出了點彩,剩下的他們就只是跟來咱們後面嗝屁打醬油,這樣都能攬了八十個名額?”
老濟把嘴裡叼着的煙夾在耳邊,嘆了口氣說道,“那還能怎樣,誰讓他們有背景有關係啊!”
忽然,檢查室裡傳來椅子搬動的聲音,寸頭軍官急忙把軍帽帶好,老濟也沒忘把耳朵夾着的香菸塞進口袋。看到臉色陰沉的吳蒙偉走出來,趕緊挺直腰板立正。
吳蒙偉在門口頓了頓,粗狂的國字臉上,蒼白的嘴脣有點乾裂,漠然地看着對面牆壁上貼着的偉人肖像畫,然後問道:“查到她在哪座醫院沒有?”
老濟急忙敬禮說道,“回旅座,查到了,和你同一間醫院,8樓留醫室,我特意向手術醫生詢問過,手術非常成功,只是因爲傷了腸子,需要住院一個月!”
吳蒙偉聽到這消息後,一直蹙着的濃眉才緩緩放鬆了下來,微微嘆了一口氣後,轉身向左側走去,“走吧!”
老濟一愕,問道:“不去看看?”
吳蒙偉虎軀微微停了停,沒有回頭,沉默了片刻後,淡淡說句,“沒臉看!”
寸頭和老濟面面相覷,寸頭無奈地聳聳肩,然後兩人急忙跟了上去。
取了藥,一路出了醫院大門口,站在門口,吳蒙偉回過身仰頭望着醫院大樓八樓,沉吟了良久後才上了越野車,“回大院!”
“是!”坐在駕駛座上的寸頭軍官啓動了汽車。
“旅座不先去國防大學見見老首長?”老濟問道。
吳蒙偉沒好脾氣地罵道:“給我老頭子看到我這些藥,你讓我怎麼解釋?”
老濟悻悻地笑了笑,乖乖地坐着不出聲!
“旅座,用不用查查那人的底,這仇咱們老虎旅吞不下這口氣啊!”寸頭軍官自認很憤然地說道。
吳蒙偉一巴掌就掄向寸頭,咧嘴罵道,“你再提這事,看老子不廢了你!”
老濟看着寸頭鐵青吃癟的模樣,捂住嘴嘿嘿偷笑。
——
在醫院大樓八樓,某病房。
李飛坐在病牀牀頭旁,默默地看着輸液中睡去的李婉君,而劉佳輕輕地把被子拉了拉,剛遮在李婉君的並肩處。
而這時候一位中年護士走了進來,一邊調教着輸液的速度,一邊冷漠地說道,“醫院不準家屬留院過夜,你們兩個還是明天再來吧。”
“你說那麼大聲幹嘛,吵到病人怎麼辦?”劉佳皺着眉頭瞪着這名態度冷漠的護士低聲喝道。
那名已經開始進入更年期的護士不由皺起眉頭來,在醫院裡病人家屬從來都是低聲下氣懇求自己這些護士關照好自己的親人家屬,她在這行幹了二十多年,雖然只是個護士長,但是還真沒多少個人敢在醫院裡如此和自己說話,說到底在醫院裡,醫生護士都是上帝,我可以對你態度不好,可你卻得諂媚低下和我說話,難道他們不怕我給病人屁眼縫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