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問(2)

那兵蛋子顯然是新入伍不久的菜鳥,揮着手臂不斷練着單手上膛,李飛發現他用的是左手,而小草也是左撇子。這兵蛋子臉紅撲撲的,一看就知道是北方人,個子不高,但是肌肉倒結實。年紀不大,雙手卻站滿了粗厚的繭子。特別是那手臂,粗得和他那矮小的身軀不成比例,臂力應該不差。之所以屢試都無法單手上膛,主要因爲技巧不到家。

“小夥子,單手上膛不能只靠蠻力,要講究技巧。”李飛呵呵笑道。

那兵蛋子一愕,擡起頭,問道:“啥技巧,俺不認識啥技巧咧。”

聽着對方憨直,帶着濃重地方音的話,李飛只感覺好笑,問道:“你是陝西的咧啥?”

“哎喲,你怎麼知道俺是陝西的嘞,莫不道你也是陝西爹?”這傢伙說着話喜歡咧嘴傻笑。

“哎喲,俺不是陝西爹,也不是陝西娘嘞,俺以前有個叫小草的戰友也是陝西爹,說話就你這口音。”李飛學着他的口音笑道。

“哎喲,你學得挺像爹,哎喲,剛纔你說啥技巧啥爹?”那兵蛋子臉紅撲撲的,只是皮膚有點乾燥。也許在黃土高原吹風多了。

“哎喲,俺講,你在把槍壓下去的時候,不能一下子就拉上來,你得抓好時機,要在在掛機凸筍這個地方要在它彈起來的那瞬間提手,明白麼?”李飛作了個手勢。

“俺小學畢業,沒啥文化,俺聽不懂,瓜雞吐孫是啥勒?”兵蛋子滿臉不好意思地撓頭道。

“是掛機凸筍,不是瓜雞吐孫。”李飛解釋道。

“俺還是不懂,要不大哥你給俺示範示範?”那兵蛋子伸手就把槍遞給李飛。槍頭朝着李飛。

“遞槍給人的時候,應該把槍柄朝着對方,槍嘴對着無人的方向。”李飛教導笑道。不知爲什麼,看着這小夥子他就像看到當年的小草,好感油然而生,情不自禁多講幾句。

那兵蛋子眨着不大的眼眸,傻呵呵地撓頭道:“俺不是故意的,槍沒子彈,上不了,你是俺的同志,班長說,咱們華夏軍人是一家,俺不會傷害你……”

李飛啞然失笑,看着這傢伙理所當然的話,心中又好笑又無奈,擺擺手示意看清楚自己動作。

“其實單手上膛講究個技巧就是慣性,下壓的時候速度要快,當拉鋒去到最盡的時候,就猛然拉起,利用上下兩股力……”李飛邊說邊演示。

咔叻——

手槍應聲上膛。

“哎喲,成功爹嘞,你哪個班的,太厲害咧撒!”那兵蛋子興奮地拿過手槍。

“你多練練。”李飛笑道,“多試幾次就行。”

那兵蛋子立即學着李飛地去做,“咔叻——”竟然一下子就成功了。

李飛愣眼,這傢伙傻里傻氣的,學東西也太快了吧,自己剛纔還讓他多練練呢?

“哈哈,成功勒撒,俺成功撒啦,班長,太感謝您了撒!俺叫田娃,班長您怎樣稱呼?”這傢伙興奮熱情地握住李飛的手,抖呀抖,別提的高興,笑起來那小眼眯成一條縫的都不見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