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雲天

成都郊外的一個山清水秀的青翠莊園,一派恬靜清幽。人們口口相傳神奇描述的軍神大人這些年來風輕雲淡,淡泊名利,久居野外。雖然早已退隱沉默已久,但是沒有任何人敢低估他對華夏的影響力。事實上,華夏的光輝之名都集於他之一身,他是受萬民敬仰的軍神大人,當年他手下那些師長團長營長小兵們,如今都已經是華夏軍方手握實權的將領……

名利對於成都這位老人來說,真的就像天上的浮雲那般。他曾經彈指採擷過,知道那並不虛妄,但也確實沒有太大的意思。

莊園在山腳下,仰頭是青山,低頭遍地綠草。白雲藍天,此地和外面城市塵囂隔絕,似乎多一聲車鳴聲便是俗氣。

但是以田園爲中心方圓五公里外,在春日密樹之後,隱隱綽綽的能夠看到一些軍人的身影。這些軍人都是四川政府乃至軍方派到莊園守護老人的,雖然老人三申五令不需要任何保護,但是政府裡的那些在世人眼裡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卻唯唯諾諾,依舊不敢鬆懈,在老人莊園周圍佈置的防衛一直有增無減。

但是終究不敢太過逆老人的意,這些被派來的軍人□□都從未敢逾越五公里這條潛暗線。

其實這些軍方巨頭和政府高層或多或少都知道老人手中掌握着一支堪稱華夏最隱秘最強悍的軍隊,這支曾經在當年立下大小戰役不敗輝煌戰績的101師隨着老人一起退出這個舞臺的軍隊一直隱於大山,表面隸屬於成都軍區,但事實上編制脫然之外,人數規模、武器裝備等等,無人得知。只知道每個月,都有十八車載有蔬菜食物的軍車駛入莊園背後的大山。有好事者從食物量判斷山谷裡的101師至少有3000人,當然這只是臆測,真正人數不可知,也不敢去知。

這天,一輛軍漆成迷彩身墨綠的沉重軍車緩緩向莊園駛來,駛在凹凸不平的泥路上,顛簸搖晃。

車內坐着的正是李飛和柳如煙兩人。李飛少將要見軍神大人,立即在成都的軍政上層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轟動。當直升機降落在成都某軍方機場,黨政軍三方的重要人物都前來迎接。若非李飛提前讓各方一切低調行事,那些好表面功夫的官員們肯定又大費周章擺出百米紅地毯,兩排紅領巾來迎接。

下機後,寒暄一番,李飛便前往軍神大人的莊園。成都軍方立即聯繫軍神大人方面,得到同意之後,急忙安排一切行程,一直送李飛到距離莊園五公里外的。卻不敢再近。

李飛和柳如煙乘坐成都軍區方面提供的軍車獨自前赴莊園,在距離莊園還是兩公里的時候,李飛和柳如煙下車步行,以表示對這位老人的恭敬之情。

看着面前的莊園,李飛心中感慨,上一次來便是內戰爆發前夕的時候,那時候李飛獨自前來,是大雪天,漫天大雪,白茫茫一片。此刻來,卻是夏正濃時。

“上次我來,是阿常老師開的門……”李飛和柳如煙說起自己上回來時的事,聲音夾帶惆悵。睹物思人,心情難免黯然。但是想起孫藝珍說阿常老師未死,卻被她送出了美國,李飛心情便激動莫名,極度渴望看到阿常老師。

在二百三十畝方大的莊園裡,有一方湖。

這一方湖漫漫然不知方圓幾何,微風徐來,水波不興,如一面鏡映出遠方的山尖雪頭倒影,令人頓生美不勝收之感。湖畔青石上坐着一位老人,穿着一身極爲樸素簡單卻略有復古之意的長衫,一頭花白的長披散在身後,背影無比滄桑。然而這位老人的出現,卻沒有影響這一幅如畫的風景,那個略有些瘦削和蒼老的身軀,似乎在這湖畔已經停留了無數年,早已與這湖這山成爲了一體。

在老人身後站着一名高瘦的男子,身穿野戰陸軍特站服,臉型修長,年紀約在三十許間,膚色黝黑,滿臉風霜,眉頭像時常都皺到一起的樣子,不過雙目藏神,使人有超卓不羣的感覺。身體非常硬朗靈活,顯然因大量運動而保持在極佳狀態中。貌相威嚴,有種軍人的硬朗和風采。

此人名叫步雲天,101師的領軍者,一看就是心高氣傲之人,但是站在老人身後卻極爲老實。

101師其實不復當年的規模,雖然掛着師號,其實人數只達八百。但是兵貴精,而不在多。無人敢輕視老軍神大人一手調教出來的部隊,可謂鐵血之師,大小戰役上千,無一敗績!

而能夠成爲這八百鋼鐵戰士的領導者,步雲天有着理應驕傲的資本!即使面對華京軍方掌握十萬雄兵的巨頭,他能不卑不遜,無它,只因爲他是軍神大人手下的兵!

能夠讓這八百101師鋼鐵戰士打心底敬畏,不敢有絲毫逆反心意的人,便是身前這個蒼老瘦削的老人。

“老爺子,李飛已在五里外。”步雲天恭敬地說道。

聽到步雲天的話,老人緩緩低頭,看着面前澄靜的湖水,神態自若,並沒有接他的話題說下去,而是淡淡問道:“雲天,假以時日我撒手而去,101師如何辦?”

聽着老人這句話,步雲天雙肩微抖,心中劇震,關切地說道:“老爺子壽比南山,101師不能沒您!”

老人嘴角挑起一絲笑意,嘆息一聲,聲音充滿了極其複雜的情緒:“雲天,你是什麼時候進入101師?”

看着老人的背影蕭索,中年人的目光卻一直保持着恭敬,“已經有十五年了!”

“十五年啊……”老人目光模糊,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你們十五年如一日在大山裡,實在委屈你們。”

步雲天急忙低頭,說道:“能夠加入101師,是我們一輩子的光榮與夙願,老爺子說這話,我們實在羞愧!”

老人微微揚了揚手,站了起來,步雲天腰板越發挺直,眼眸懷着崇拜的目光望着面前的老人。

老人走到步雲天身前,聲音蒼老嘶啞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空有一身本領,卻無用武之地,心中可有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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