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發現自己的問話竟然沒有得到馬上得到迴應,甚至他發現面前的軍人竟然在自己面前端着冷漠酷厲的範兒,目視前方,眼中卻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特別是站在中央戴着墨鏡的軍人,揹負着手,竟然沒有摘下墨鏡看自己一眼,趙陽心中惱怒異常,除了當年被李飛羞辱,他何嘗受過如此對待,臉上寒色漸深,陰冷地問道:“報上你所屬部隊番號,你的軍銜,包括你的名字!”
步雲天一言不發,而身邊的魏熾燕則冷冷說道:“我們是華夏軍人,沒義務向不明身份的人表明身份!”
趙陽臉龐立即變得鐵青,氣得雙肩發抖,緊握的拳頭就要揮起砸向魏熾燕,但是步雲天另外一邊的程金顯然看出趙陽的意圖,一直垂着的右手竟然探上了腰部的槍柄,似乎只要趙陽動手,他就敢拔槍一樣。
趙陽生生地壓制出打人的衝動,怒極反笑,咬着白森森的牙齒,發抖着聲音說道:“聽清楚,我名字叫趙陽,南京軍區23軍第67師少校師長……”
就在他以爲亮出身份會把對方震懾住的時候,冷漠板着臉的魏熾燕卻出聲道:“不認識!”
“你們放肆,你們這是違反軍律,以下犯上!”趙陽怒喝道。
“我的軍銜是少校,和你同級;這位是我們師長,軍銜是少將,你說什麼以下犯上,我不是很明白!”程金生冷地說道。
趙陽臉色變得像茄子一樣,然後艱難地轉過身,走到章中崇身邊,指着步雲天等人低語快速地說着什麼。
正和着秘書討論着接下來會見上海四十八位代表事宜的章中崇冷酷的臉容微微擡起頭,眉頭微蹙,聽到趙陽添油加醋的描述情況後,揹負着手,冷冰冰地走向步雲天。
而步雲天也邁前一步,兩個人的眼眸裡隱約似乎閃過一道光芒,卻沒有誰率先停住腳步,相反他們的步伐顯得格外堅定穩定,沒有一絲緩慢。
本來就肅靜的機場顯得更加的安靜了,空曠的機場顯得更加空曠,只能聽到兩邊的軍靴啪啪踏地,清脆作響,越來越近。
最後兩人相對兩米,幾乎同時停住了腳步。而緊跟在章中崇身邊的保鏢則警惕地把手按在了腰部的手槍上,嚴陣以待地看着步雲天。
步雲天戴着的墨鏡,在清晨的和諧陽光照射下挑着冷冽的像劍一般的光芒。
章中崇軍銜大校,和步雲天比起來還低一級,但是他卻沒有半點下級向上級敬禮的意思!
“你是誰的兵?”章中崇盯着步雲天鼻樑上的墨鏡,似乎從來沒有誰敢在他面前說話卻不把墨鏡摘下來的,然後冰冷地問出這句話,“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步雲天表情冷漠,雙手負在身後,站姿筆挺的就像冰川裡最後活着的那棵寒鬆。其實他在李飛面前都是如此姿態,在章中崇面前也自然不會改變。這是軍神大人手下的兵理應擁有的驕傲。
步雲天緩緩摘下墨鏡,面無表情看着章中崇,回答道:“我是奉命來接待章大校的!”
“派一個少將來接待我一個小小的大校?”章中崇眼眸冷光閃過,冷諷道:“你是奉誰的命令?”
“李飛少將的命令!”步雲天冷冷回答道。
“李飛?”章中崇冷漠的表情聽到這名字,忽然間有了一絲怪異的變化,他的脣角翹了翹,似乎想要微笑,但終究卻還是隻變成了一絲冷冽:“他在上海?”
“對!”
章中崇微微蹙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然後說道:“給我撤掉你的兵!”
“我不能讓你離開!”步雲天漠然地說道。
“拖延時間?”章中崇脣角終於微微掀起一個微笑,但是卻異常冰冷,他幾乎可以肯定此刻李飛已經在說服那些代表的路上。
站在章中崇身邊的趙陽怒不可遏,指着步雲天的鼻尖大罵道:“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到底是誰嗎?”
“我知道,章大校!”步雲天冷冷道。他沒有直呼章中崇的名字,而是稱他的軍銜,顯然在重點聲明,自己是少將,而你只不過是個大校!
“那你還不滾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趙陽比章中崇更加的憤怒,揮舞着手臂。
雖然步雲天是少將,章中崇只是個大校,但是趙陽並不認爲兩個人之間有着森嚴不可逾越的階層差距,就算是一軍區之司令,中將,上將見到章中崇,都不敢擺出上級的架勢。所以一個小小的少將在此竟然便顯出如此姿態,可知趙陽這個更隨章中崇多年的鷹犬如何的憤怒。
“讓開!”章中崇臉容越發陰沉。
“聽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章大校和我同爲軍人,不會不懂這個道理!”步雲天生冷地回答道。
“不讓?”章中崇冷漠地看着步雲天,忽然地從站在自己身邊的趙陽腰上拔出手槍,陰森森黑洞洞的槍管指着步雲天的眉心。
章中崇眼眸堅定,沒有人會懷疑他這動作僅僅是個恫嚇!
但是令趙陽不敢相信的事情出現了,包圍在四周的軍人們竟然在章中崇拔槍的那瞬間,同時舉起手中的衝鋒槍,不約而同地指向章中崇!
機場上,空氣似乎一時間冰冷了許多,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空氣裡瀰漫着一股石頭高碰撞之後的焦糊味道,似乎隨時都可能有石頭被碾壓成粉末。
章中崇卻似乎根本沒看到周圍情況一般,手指打開手槍的保險,然後食指緊緊扣在扳機上,陰冷無比地說道:“我再說一遍,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