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的十六歲
不久,吳海去了訓練營。我時常在書店陪父親,鄰居家的劉大媽還是沒有放棄給他說媒的事,女方是她的侄女,一個能幹的麪館老闆,她的店面就在附小對面。我時常能看到那個阿姨,大方開朗的一個人,左鄰右舍對她的評價都不錯,我有心撮合她和父親,經常拉着他到那個阿姨的麪館吃麪,那個阿姨每次都給我們很足的量,她看父親的眼神有些灼熱又有些小女人的羞怯,我有時候忍不住看着父親笑,他也知道我的小心思拿筷子敲我的碗,丟下兩個字:“吃麪!”爸爸的老臉有種沒處擱的表情,我笑得更歡了,看來我爸很快就可以找到真正屬於他的幸福了。
吳海比往常提前了一個星期回來,正好趕在他生日前。坐在搖搖晃晃的大巴車上,我鬱卒的想:如果知道吳大少慶祝十六歲生日的方式是爬荒山,我想我一定不會輕易的在他的“淫威”下屈服,嗚,咱一定不會輕易屈服的!我看看自己好不容易養了那麼點兒肉的細腿兒想。
車越來越接近郊區,低矮的房屋都很難見了,兩邊的樹木和不遠處的高山,風景確實極美。深深淺淺的慢慢染上了淡淡的黃色,陽光的色澤。
據說這邊是新開發的旅遊區,還沒正式對外開放。周圍層層疊疊的全是山,完全看不出文明的痕跡,只有條蜿蜒的羊腸小道一直從山腳延伸到大山深處。我伸手擋住陽光看上去,山挺陡的。和我們一起到的幾個成年男女已經興沖沖的往山上衝。吳海顧着我,和我慢慢的往上爬。
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翻動腳丫了,到了半山腰,小腿肚已經痠軟得不行,走越來越慢,每一次擡腳都得費很大的力。吳海拉着我的手,看到前面一方大石塊,“在這兒歇會兒,你這身體呀,非得好好鍛鍊不可,才這麼點山路就累成這樣,看來以後我得監督你運動才行。”
我喘着粗氣,費力的搖搖頭,汗水涔涔落下:“不……不行……不帶這樣的……”拉人來爬山,還不負責任的嫌棄咱身板兒差,還要強行給咱下達鍛鍊指標,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別跟我爭辯,鍛鍊的事兒,我說了算。”
爲什麼?咱現在還是自由身的呀……
“你這麼弱的身板兒可沒法和我一起讀軍校呢。”吳海拿出一顆巧克力糖,撥了糖紙湊到我嘴邊。
我愣住,和他一起讀軍校麼?這個問題,我沒想過呢,他現在才十六歲,考慮這些問題是不是太早了點?
吳海拿糖塊碰了碰我的嘴脣,“啊,張嘴。”
我下意識的張嘴,糖塊進到嘴裡,我用舌尖抵到一旁,“那個我當軍醫也得跟你們似的天天操練身體啊?”
吳海點頭,“雖然比我們輕鬆許多,但肯定不是你現在這個身體扛得住的。我回去再問問。”
“你就是爲了考察我的身體素質能不能上軍校才這麼折騰我的?”我怒了。
“不是,不是。”吳海趕忙擺手,“哪能呢?我也是爲了有一個難忘的十六歲生日纔來這兒的,有創意吧?”
我哼了一聲,把嘴裡的糖塊咬得砰砰響,難忘肯定難忘,估計這麼折騰一次骨頭都能散架。
“喝水。”看我吞下糖塊,吳海擰開礦泉水瓶放到我嘴邊,我仰着天張開嘴就着他的手咕嚕咕嚕喝了兩口。伺候好了我,吳海就着我貼過的瓶口咕咕的喝了幾口。
我愣了一下,這個,是間接接吻吧?看着吳大少眉開眼笑的模樣,我剛涼爽下來的臉皮兒又灼灼的發燙。在這樣靜謐的山野間,心愛的人曖昧的看着你,喝着你喝過的水,還有那麼一滴沿着他的下巴落下,第一次發現吳大少也可以演繹妖孽和魅惑。我吞了一大口口水,有點心猿意馬了。這個時候好死不死的,吳大少湊過來,在我冒着細汗的鼻尖淺淺的啄了下。我的心頓時亂跳起來,重生以來,哦,不,面對吳大少以來從來沒有過的砰砰亂不能自已的感覺。一直以爲我對他的感情是細水長流般的感動和親近,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
吳大少發現了我的異樣,摸摸我的臉:“小瑾,你的臉怎麼這麼燙?”
我不敢看吳海的眼睛,垂下頭,努力埋低埋低,“那個……沒、沒事……”
吳大少突然大叫一聲:“小瑾,你的脈搏怎麼這麼快?”吳大少是真急了,額頭上青筋都暴出來了,他連忙一手託着我的後背,另一隻手伸過來揉我的胸口。
我一把抓住他亂動的手,“我沒事!那個……那個我真沒事……別,別亂動……”
吳大少停下來,“真沒事?那你怎麼心跳這麼快?”
吳大少視線下滑,我也順着他的視線看向我胸口的位置,那個……那個啥……吳大少的手正貼在那裡!剛剛平息下來的心跳又咚咚的跳起來,似乎要衝破胸房,我覺得這下我是真要得心臟病了。
吳海輕咳一聲,不知道是我敏感還是怎麼着,只覺得那鬆手的動作異常緩慢。然後他低低的笑起來,靠在他胸前的我聽他起伏的胸腔間發出輕快的震動。我擡頭瞪他,他笑得更歡暢了,一層層樹木遮蓋的山林間那些爽朗的笑聲飛快的傳遍四野,悠悠的迴盪在青山茂林間,染上青蔥的的顏色,停駐在這般青蔥的年華。
所有的負重全在吳海背上,滿滿一大包,連厚衣服都帶了的。他牽着我上路,一段段的往上爬,路上全是我的粗喘聲,和偶爾路過陡坡時的驚呼聲。我緊緊攥住吳海的手,就像他握的那樣緊,緊緊相扣,以誰也離不開誰的姿態一路向上。我不知道終點在哪裡,但我緊緊的跟隨他的腳步,相信他的力量,相信他不離不棄的承諾。
下午兩點左右,我終於在一片豔陽中看到了山頂的模樣,吳海回頭對我燦爛一笑,明晃晃的眼睛,明晃晃的汗珠,少年的臉龐在那片明媚的陽光下異常生動。
“我們快到了。”
我點點頭,努力剋制急促的呼吸,汗水落入我的眼睛,我眨了一下,朝着視線中模糊的吳大少大大的笑了下:“真好!”
吳海頓了下,擦乾淨汗溼的手掌,繼續緊緊的抓住我的手。
等到了山頂,我才終於放鬆下來,靠在大石塊上閉着眼睛休息。吳海站在我旁邊,擰了溼毛巾給我擦臉上、脖子上的汗。我有種劇烈運動後的眩暈感,嘴脣發涼,我知道這時候我的臉色肯定不好。吳海在我微涼的脣上輕啄了下,把我被風吹亂的髮絲攏到耳後,細緻的給我擦着後頸的汗。
我眼睛睜了條縫,他的臉上也淌滿汗水,一滴凝結在下巴上。看到我睜眼,吳大少露出笑臉,“好些了嗎?”
我幾不可見的點頭,身上沒有多少力氣,但是我知道他看到了。我伸手指把他下巴的汗珠接住,帶着他體溫的暖意通過之間傳遞到身體的每個角落。吳海的眼睛暗了暗,握住我停在半空中的手指,輕柔的舔了舔,像一片羽毛刷過。
我想說他不愛衛生,我的手指先前扒過山岩,抓過野草,還握過他汗溼的手;我想說,他的吻很癢,他嘴脣的溫度過於灼熱,他的眼神有點兒過火。但最後,我什麼也沒說,靜靜的看着他清洗了毛巾,溫柔的擦拭那隻被他吻過的手。
我想少年時的吳大少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愛慘了我,我想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我都註定會被這個人感動,一步步走進他細密的陷阱。前世是時間不夠,今生的我不會再讓彼此錯過。這就是愛,能愛的人好好的相愛,幸福的,美好的——相愛。
拾掇完我,吳海拿過開了蓋兒的礦泉水水瓶一股腦的從頭頂淋下,就跟拍洗髮水廣告似的,可惜了吳大少剛剪短的頭髮,不過被清水沖洗過的少年臉龐帶着青澀年華特有的風華,仍然有惹人尖叫的潛質。
擦掉一身汗溼的吳海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睛看我,招招手:“過來睡會兒,一會再走。”
我基本上平靜下來,走到他旁邊坐下。吳大少選的位置極佳,幾株茂盛的參天大樹遮住了刺目的陽光,偶有光束從孔縫中穿行而來,打在空氣中,看裡面塵土清揚。我的手邊正好有一束光點,我把手伸過去,透過明亮的光束細數掌心的紋路。
突然吳海撲了過來,一把把我拉過去,按倒在草地上,他側躺着,一隻手橫在我腰間,粗聲粗氣的說:“趕緊睡會兒,待會兒沒力氣下山了我可不管。”
我笑了下,我可不相信。不過在劇烈運動後,躺在柔軟的草地上,鼻息間是滿青草的味道,身旁是戀人的溫度,身上有暖暖的陽光照射,沒有比這更舒服的所在。慢慢放鬆下來的我,竟然很快睡着了,什麼夢也沒做,直到吳海喚我起來。
我睜開迷濛的眼睛,有人背對着豔陽站着,看不清面目,他向我伸出一隻手,我笑了下,我知道那是一隻穩健有力的手,能帶給我安全和信念的手。我伸手抓住了那隻手,被他有力的一拉。我站在和他平行的位置,看清楚他的面龐,他的眉眼,和他的笑容。
吳海遞給我一瓶水,我仰頭喝了一口還給他,他也喝了一口,然後在我溼漉漉的脣上印下一吻。
“休息好了嗎?我們要下山咯。”
我點點頭。
吳海一直牽着我的手往山下走,走過最陡峭的部分,他停下來,指指自己的肩說:“上來,我好久沒體驗背媳婦兒的過你的,讓咱在重溫一次。”
我愣了下,在我印象中,吳大少似乎沒有背過我吧?上次被球砸得流鼻血的時候他是用抱的吧?有背過麼?爲什麼我不知道?
吳大少哼了一聲:“四年前不知道是誰暈到我懷裡,那啥不是我把你背到醫院你能有救麼?”
話說那個,我快沒救的事故是誰造成的?暈死過去的人,會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醫院麼?哼!
“上來吧!”
哼!上就上!壓不扁你!哼!
山上的時候,吳大少背得很穩,緊緊的靠在他背上,有種幸福而滿足,似乎這樣一輩子便求得了圓滿。我輕輕含住他的耳垂說:“生日快樂,吳海。”
吳大少突然惡作劇般的託着我的小PP把我往上顛,然後突然拔腿就跑。雖然知道吳大少走得很穩,但那種在山上只看見平滑坡道的刺激還是嚇得我夠嗆,緊閉了眼睛,下意識的抱緊了他的脖子。
吳大少渾厚的笑聲響在羣山環抱之間,清晰的落在我耳邊,連的呼吸似乎都帶着愉悅,咬了咬他的肩膀上的硬肉,嘴角卻悄悄上揚。
小媳婦兒夢話版:
被小破孩嚇到的金魚兒:啊……你……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衣冠貓獸”?
小破孩跳出來:啊,我就是傳說中的“衣冠貓獸”,金魚兒妹妹!
在破筒裡撲騰幾下的金魚兒:貓獸哥哥,你不要吃我,我會乖乖的!
眉開眼笑的小破孩,捧起金魚兒滑溜溜的小身板兒,摸了個通透:嗯,乖,金魚兒妹妹!來,跟哥哥啵兒一個。
嘴角掛着血絲兒的金魚兒撅着小嘴:啵——
滿心歡喜的小破孩,砸吧着嘴:嗯,真香,比魚肉還香噠!來,再過來跟哥哥啵兒幾個,解解饞。
金魚兒不淡定了,狠命撲騰了兩下,小破孩險些抓不住,最後小破孩毛了,一口咬在小金魚兒嘴上,口裡吱唔着:“……看你怎麼跑……我嘴裡……”